因為唇被對方驟然堵住,反對聲化成了斷斷續續的嗚咽,順著穿過林間的夜風往遠處飄散。
薑似有些羞惱。
前世兩個人不知道滾過多少次,一個橫衝直撞的吻而已,還不至於讓她亂了分寸。
可這裡是緊挨著金水河的小樹林,林子深處要是有心尋覓,不知道會驚起多少野鴛鴦,他在這裡胡來,簡直太……太不要臉了!
許是昏暗的環境給了鬱謹勇氣,他這一次清清楚楚知道不是在做夢,卻毫不客氣撬開她的牙關,與之唇齒相纏。
兩具年輕的身體毫無間隙擁在一起。
他背後是粗糲的枝椏,雖然穩穩當當托舉著二人,卻因騰空而有種莫名的刺激。
她則坐在他大腿上,被他牢牢箍著動彈不得。
泛了黃的樹葉撲簌簌直往下落,好似刮過一陣又一陣風,有些落在堆積著枯葉的地上,有些則落了二人滿身。
而此刻誰都顧不得這些。
薑似用力推著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又不敢發出太大動靜,唯恐被旁人聽了去。
鬱謹亦不發一言,手腕一用力把弓著身子稍稍逃遠的人往回一拽。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她還坐在他腿上,這一拉一拽,肌膚間的摩擦使她渾身起了無數戰栗,那些鬥志與堅持皆化作了虛無,任由他把她拉到最近前。
而這樣一來,她就直接坐到了他的灼人之處。
鬱謹親吻的動作停了一瞬。
男人的呼吸聲陡然渾濁。
很快那親吻就越發猛烈起來,猶如疾風驟雨吹打著柔弱的花朵。
他吻著她的唇,咬著她的耳垂,手則伸到二人親密無間的地方,生疏地揉捏著。
枝椏晃得猛,葉子落了更多,好似下了一場急雨,在被稀薄月光灑滿的地上淺淺落了一層。
良久後,那些急促的聲音終於停歇。
鬱謹一動不動靠著樹椏,而薑似則趴在他身上輕輕喘息著。
她的喘息帶著灼人的溫度,一下一下噴灑在他胸膛上。
也不知剛剛究竟經歷了什麽,一切回歸平靜後少年的衣衫就散了開來,露出白皙如玉的胸膛。
又緩了一陣,少年聲音沙啞,輕聲問:“還要想很久麽?”
“兩件事……不相乾。”薑似輕喘著道。
要不要與他重新開始,她必須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想一想,一旦拿定了主意,無論是再續前緣還是相忘江湖,都不會再後悔。
他要是以為二人耳鬢廝磨過她就會動搖,那就錯了。
耳鬢廝磨算什麽?前世再過分的事他們都乾過。
薑似明明白白知道,她確實與那些真正的小姑娘不一樣了。
當這個男人靠近她、掠奪她,比起害羞,在她身上喚起的更多是興奮,是渴望,是與心上人融為一體的衝動。
前世已為人婦,而今就算換回少女時的皮囊,又怎麽可能還是一張白紙呢?
重生後應付那些問題已經夠累,薑似在此事上不準備再自欺欺人。他吻她、抱她,她感到更多的是舒服,甚至在他最後收手時還有那麽一絲隱秘的遺憾。
她並沒隨著重生變得更聰明,竭盡全力挽救親人的命運已然心力交瘁,那就對自己好一些吧。
倘若不與他在一起,她也沒有嫁給別人的打算,所以放肆一些也無妨吧。
“怎麽不相乾?”鬱謹幾乎看不懂眼前少女了,盡管她就貼在他腿上,靠在他懷裡,因為那番纏綿散亂下來的發垂落在他胸膛上,像是有人拿著羽毛在撓癢,癢得他恨不得把人往草地上一扔,讓自己痛快了再說。
可終究是不能,
他剛剛已經過分了。想到剛才的一切,指腹上似乎還留著滑膩,鬱謹面上佯作鎮定,耳根卻紅透了。
一時又沉默了下去,林間風疾。
薑似反倒不急,就這麽安安靜靜在他身上趴著。
月冷如霜,秋風薄涼,可鬱謹的身上卻好似有火在燒。
他忍著那難受的滋味,委屈控訴:“難不成除了我,你還想讓別的男人這樣對你?或者扒別的男人的衣裳?”
薑似這才隱隱約約記起,在那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她熟練而急切地扯開了他的衣襟,對著那微微凸起的紅豆狠狠咬了一口。
而此刻,他那裡還留著一圈牙印,好似被幼獸攻擊過。
薑似臉上有些燒,語氣卻堅定:“都說了不相乾,你非要問,是要我現在就做決定嗎?”
鬱謹反而退縮了。
比起他的狼狽,她太從容,太淡定,他不敢急於求成。
“說說你來金水河做什麽。 ”鬱謹退了一步。
上一次她來金水河是殺人放火,這一次她來金水河是調系鴇兒,她就不能給他留點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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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似靜了一瞬,心中無數個念頭掠過。
鬱謹沒有催促,安安靜靜等。
以前的急切與莽撞,是因為感受得到她的冷淡與抗拒,令他慌亂不安要做些什麽,好打破那層堅冰。
而現在,哪怕她說得冷淡,可唇齒間的纏綿與身體的親密無間都讓他開始心安。
他等得起。
樹梢的月是彎的,猶如鐮刀,灑下的月光清清冷冷,林間的風似乎大了起來。
薑似抬手,默默替他把敞開的衣衫攏好,這才道:“我要找一個人。”
現在不是犯倔的時候,若說找人,她只有阿飛一個幫手,而鬱七就方便多了。
“找誰?”鬱謹覺得談正事的時候這個姿勢實在容易讓他分心,於是直起了身。
隨著身體的貼合,嗯,似乎更容易分心了……鬱謹絕望放棄了全神貫注的打算。
“一個混跡街頭的混子,右耳垂有一個黃豆大的痦子,曾在燕椿班出現過……”
鬱謹認真聽著,等薑似說完了問:“這個人很重要?”
“很重要,越快找到這個人越好。”
鬱謹看著薑似,好一會兒歎了口氣:“阿似,我實在猜不出你找這麽個人做什麽。”
她若不願說,他強問也沒用。
薑似笑著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探究與揶揄:“我也實在猜不出,原來鴇兒口中頭牌花娘招待的貴客是你。”
鬱謹險些掉了下去,手忙往枝椏上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