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節節敗退(二)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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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越見到明月有些蒼白的臉,不由得有些擔憂地道:“幾日不見你,你便又削瘦了不少,可是因爲最近的事情操勞過度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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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免想起剛纔慕容沛這樣說着自己,只是她最近因爲調查當年母親的事情實在是無暇分身照顧好身體,這幾日又悉心安排纔將上官秀兒和王秀芝的行程打聽清楚,今日的事情實在是自己沒有料到的,還好陳越及時趕到,自己沒有什麼事情。

 “許是近日有些勞累吧。”明月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見到陳越蔓延的擔憂,心中不免愧疚卻溫暖。

 在上官府當中,除了自己的婢女,一向是無人關心明月的,明月也許久沒有見到陳越了,自從賞賜的事情過後,陳越似乎更加受到皇帝的重用了,自己則忙於宮中的事情,實在是無暇和他相見,今日一見,當真是覺得十分開心。

 明月難得地露出溫情的笑意道:“舅舅來了便好,許久不見舅舅,不知道舅舅最近如何?”

 陳越由着巧兒端着茶盞上來,他接過抿了一口才道:“近日邊關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一直來不及趕回來,前幾日來便聽說你病了,想來探望卻被拒之門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月星眸閃爍一下,才蘊着淡淡地笑意道:“讓舅舅擔心了,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實在是因爲近日有些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纔會請舅舅前來。”

 “哦?”陳越軒起眉心,他是知道明月的,若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她是斷然不會開口請自己幫忙的,就像近日的事情,也是在自己回來之後幾日才被通知到的,但是苑竹並沒有多說什麼,可今日的情形着實是讓陳越嚇了一跳,他實在是沒有料到明月會衝上前去救那老婦人,論起來倒不是他陳越不厚道,而是這徐蘭君一向頑固且老謀深算,自己的妹妹在她的手中也沒少吃虧,實在是因爲明月母親的身份,徐蘭君也極其重視門第,這纔沒有太過分的爲難她,怎麼今日明月竟然救氣她來了?

 明月見到陳越臉上陰晴不定的樣子,這才輕輕地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細微地磕碰聲音讓陳越回神過來,他看向明月,只見明月露出了一個讓人心安的神色道:“今日明月讓舅舅前來,是想和舅舅說一下母親的事情……”

 一句話便叫陳越坐直了身子,他捏着自己被子的手指頓時鎖緊了幾分,他眼神不易察覺地劃過一道傷痕道:“是什麼事情?”

 他這樣的反應倒是讓明月一下子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母親當年的去世對於祖父和舅舅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母親當年的死因另有蹊蹺,明月一直擔心陳越會接受不了。

 “是怎麼回事?”陳越見到明月半天不肯出聲,實在是有些心焦,他身子半是前傾,十分焦急地樣子讓明月不由得咬緊了嘴脣。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還是要和舅舅說清楚。

 明月深吸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兒道:“當年……母親並不是因爲生病而去世了……而是……”

 她咬了咬牙,見到陳越的臉色逐漸變成了白色,她也蹙起眉心,才狠心一下道:“而是……有人蓄意爲之。”

 “嘩啦~!”“砰!”

 陳越手中的茶盞驀然被他捏碎,他滿臉不可置信地瞪着明月,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多年了,這……怎麼可能?

 “明月……你,有證據嗎?”陳越滿震驚夾雜着錯愕,他顫抖的嗓音昭示着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

 明月的指甲重重地嵌進自己的手掌心當中,殷切不僅僅是陳越,就連自己都不想相信這件事情,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除了接受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樣想着,明月才用掌心傳來地尖銳疼痛告訴自己鎮定下來,隨後她才整理了一下情緒道:“是的,這件事情明月已經去調查過了,舅舅不是問明月前幾日爲何將舅舅拒之門外嗎?”

 陳越聽到明月這樣的語氣開口,心中已經涼了半截,想來這件事情明月已經有了十足十的把握纔會如此篤定的開口向自己說明。

 陳越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一字一句地道:“所以,你這幾日是去調查這件事情了是嗎?”

 明月頷首一下,才肯定道:“不錯,若非母親遺留下來的簪子,明月也是斷然不能發現事情的真相的……”

 說着,明月便從袖子中取出一隻手帕,只見那手帕將什麼東西包裹的嚴嚴實實,她一層一層的打開,只見那素色的手帕當中,一隻斷成兩截地簪子正在秋光之中閃爍着點點銀光。

 陳越楞了一下,旋及立即起身,上前兩步纔看清楚,只見那簪子已經磨損的十分光滑了,上面斑駁地有着點點地劃痕,陳越一眼便認出那簪子的花朵是自己親手雕刻上去的。

 “這……”陳越的聲音帶着可怕的顫抖,他雙脣忍不住痙攣着,明月也隨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手中的簪子,只見那簪子的斷面上赫然可見一點黑色的濃重。

 那一點墨色的給點,實在是讓明月覺得刺眼,彷彿那黑色的一點已經變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明月的眼中,她當真是覺得十分的難受。

 陳越的眼中痛苦彷彿如潮水一般涌上了自己的眼眶,他顫抖地因爲痛苦而閉上雙眸,但是眼前妹妹的音容笑貌依舊在眼前出現,實在是讓他覺得痛苦不已。

 深深地張開雙眸,陳越這次正視眼前的東西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月好整以暇,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才道:“明月發現這件事情也實在是因爲偶然,因爲實在是不相信祖父的能力居然會治不好母親的體寒之症,便打算回來調查清楚,不想卻在母親的遺物當中找到這支簪子,舅舅可還記得這支簪子?”

 陳越的眼中閃爍着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聲音有些喑啞地道:“這是自然,這支簪子是你母親出嫁當天我螓首別如她的髮髻當中,這簪子乃是我親手煉製雕刻而成,雖然不及工匠的手藝精巧,但是你母親卻十分喜愛,一直珍藏着。”

 聽到陳越這樣一說,明月才明白爲何母親會一直將這支簪子戴在頭上,原來是這樣的原因,只怕是因爲舅舅的心意實在難得,母親刺異常珍視。

 明月不覺地苦笑,若不是因爲這支簪子,自己只怕是會和舅舅祖父一樣,一輩子都被矇在鼓裏,祖父也不會因爲自己的女兒去世而觸動情長,導致他鬱鬱寡歡最終得了不治之症。

 明月只覺得恨意彷彿千萬只螞蟻一般啃咬着自己的身體,甚至直至骨子裏,她和嫩地咬住自己的貝齒,纔將呼之欲出地淚水鎖在眼底道:“這簪子當中發黑,一看便是因爲中毒纔會引起的銀簪發黑,只是這毒素極其微小,這才日積月累而不已察覺,最終導致母親不治而亡。”

 陳越聽着明月的話,只覺得明月的聲音好似從九霄雲外傳來一般,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銀簪子,心中卻亂成一團,恨意逐漸聚攏起來,他狠狠地握住自己的佩刀,冷聲道:“究竟是誰?是誰要害吾妹?”

 陳越這樣的話讓明月覺得一陣脣齒冰涼,她控制了很久才繼續開口道:“明月前幾日便是去調查了這件事情,殺人兇手不是別人,政正是現在的二夫人–王秀芝!”

 這話一出嗎,陳越的佩刀便噌的一聲出鞘,讓巧兒也驚了一跳,因爲此刻眼前的陳越已經不能用發怒來形容,甚至可以聽到他脣齒間傳來的咯吱咯吱地咬牙聲音,面色十分駭人。

 巧兒見狀也不由得有些難過,也難怪陳將軍會這個樣子了,自己心疼呵護了好幾年的妹妹,不想這一朝被人陷害致死,而自己還一直矇在鼓裏,實在是不能不恨。

 明月也是有些怒恨地咬緊牙關,才站起身與陳越平視道:“昨夜讓苑竹前去請舅舅,便是想借舅舅的能力去扳倒王秀芝和她的女兒,想來這一次,她們便永遠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陳越聽到明月的話,手下的動作這才收斂了幾分,他雖然痛恨,但是不至於因爲仇恨而衝昏了頭腦,因爲他清楚,這是在上官豐的地盤上,自己想要去殺了他的二房,即便那二房已經被貶黜,但仍舊輪不到自己出面。

 這樣想着,陳越便緩緩地將手中的大刀收回刀鞘當中,他看向明月的眼神帶着深深地歉意和疼惜。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明月獨自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該有多麼的無助和難過?自己一直不再她的身邊,實在是不知道明月究竟是怎樣撐過這些日日夜夜,獨自去尋找線索,這些時間她究竟需要多大的內心才能承受?

 陳越不敢去想象,畢竟明月在他的印象之中還是一個剛剛二八年華的少女,這一切的一切實在不該是她應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