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塵倒是挺高興的，可卻苦了康貴人，一個人點燈熬油的，一刻也不得歇息。
“小主，咱們天色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馬上弄完這本就完事了，不着急，”康貴人晃了晃脖子，道，“山語，在點一盞燈吧。”
“小主，您這樣眼睛都熬紅了，您還是歇歇吧。”
“宸妃是個甩手掌櫃的，我不幹誰幹啊！要不然底下那些奴才們還以爲主子無能呢，由着她們糊弄！”康貴人看了看旁邊的賬本，“後天就滿一個月，得給皇上彙報彙報，難不成一問三不知麼？”
“可是也不能都小主您一個人幹啊，到時候她拿着邀功，這也太不公平了。”山語是康貴人的陪嫁丫頭，一心向着自己主子。
這話康貴人沒接，就是這樣又有什麼法子呢，誰讓人家是寵妃，自己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呢。
“小主……”
“別說了，我今個必須把這些弄完，明天還要對那些帳呢。”說着，康貴人又低下了頭，在燭光下看起了那密密麻麻的賬本。
山語無奈地嘟囔：“您在這這麼幹，誰知道啊，皇上今天又是翻的宸妃的牌子，人家在那頭指不定怎麼哄着皇上高興呢。”
康貴人手指一滯，很快又當作沒聽見，接着看起了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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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沈若塵正對着呼呼大睡的元德帝生氣呢。
剛推開那不自覺的手，一條大腿又壓了上來，壓得沈若塵差點吐了一口老血。
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大腿，被子又被壓在了人家身子底下，若是夏天也罷了，可偏偏現在這季節……
不蓋冷啊！
幾個回合之後，沈若塵乾脆坐了起來，這覺沒法睡了！
可坐起來也不是事啊！難不成坐着睡一宿？
沈若塵試着喊了外面守夜的人兩聲，奈何怕把元德帝弄醒，聲音太小，根本聽不見，沈若塵只好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輕手輕腳的要下牀，要一牀被子，今晚就睡在軟塌上吧？
就在腳剛剛踩在地上的時候，突然元德帝的聲音響起，聲音中帶着笑意，“你要幹什麼去？”
沈若塵一愣，回頭只見元德帝哪有一點睡意，正精神抖擻滿眼含笑地看着自己呢。“你大半夜的要去哪？”
“我去那頭睡，您……”沈若塵突然感覺自己受騙了，“您是故意的？”
元德帝欠削地笑着。
氣得沈若塵臉都紅了，也顧不得冷了，披着的衣服也不要了，光着腳站在地上，滿臉都是憤怒，“您怎麼能這樣呢，不讓人睡覺那是害人性命啊！您這也太卑鄙了！”
“哈哈哈！”元德帝不僅沒生氣，還在哈哈大笑，“你知道什麼滋味了吧？你一直就是這麼睡覺的。你才這第一回，你想想朕，那可是飽受折磨啊！”
“您胡說！我怎麼可能！”剛說完就想起小核桃確實總說自己睡覺不老實，沈若塵忙改口，“臣妾就是一回兩回也是看孩子太累了，您也用不着這麼笑話折磨人啊！”
“你啊，渾身上下就着嘴不老實，死鴨子嘴硬！”元德帝把沈若塵拉上了牀，把腳放在自己腿下熱乎着，“平時有外人的時候，不愛說話，裝得老老實實的，這沒了外人，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沈若塵半撒嬌地道：“我不喜歡和不熟的人假親熱，再說了，皇上您也不是外人，您是內人。”
“胡說！”元德帝伸手給沈若塵一個暴慄，彈得沈若塵捂着頭直哎呦，“沒什麼知識就別說話，什麼內人，那是說女人的！”
“哦，”沈若塵撇嘴，委屈地應着。
“你就這樣，是怎麼帶三阿哥的啊？”
“三阿哥纔多大啊，好騙得很，”沈若塵捂着腦袋嘟囔道，“不像您似的，不好騙。”
元德帝笑了一下，不過很快臉色就變了，變得有些難看，自言自語道：“朕也好騙，所有人都在騙朕，前朝也騙，後宮也騙。等騙不下去的時候，她們就跪着磕頭，求朕寬恕，朕不寬恕就不是個寬容的君主，可她們怎麼不想想，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都是這些事唄，皇上您別難過，”沈若塵勸道：“您就該怎麼地就怎麼地唄，別管他們說什麼！”
“能不管麼？”元德帝談了一口氣。
“那有什麼不能的，老子就這樣，愛咋咋地！”沈若塵瞪起眼睛，裝作一副嚴肅厲害的樣子。
倒是把元德帝逗笑了，“你現在這纔有點寵妃的樣子嘛！不錯，明個你就這麼出門招搖去。”
“那還是算了吧，”沈若塵突然泄氣了，“招搖還是算了吧。”
“爲什麼？”
沈若塵脫口而出，“寵妃命短啊！我還想好好活着呢！不信您看看，從古至今，哪個寵妃活得長久？想活的長久，只有像王八一樣纔行呢。”
元德帝皺眉，“你怎麼說話，說說就下道呢，真是短打！”
沈若塵忙躲開，這鹹豬手，又不老實了！總想教訓自己，哼！
這一挪動，在沈若塵剛纔坐過的地方，牀上出現了一塊血色。
元德帝一愣，“血？你怎麼了，哪受傷了？”說着着急的上下地打量着沈若塵。
沈若塵也皺眉，看着自己全身上下，也沒有疼的地方啊！
突然沈若塵臉一紅，倒吸了一口涼氣，直直地衝下了牀，去了屏風後面。
不一會紅着臉回來了，“皇上，是臣妾的月事來了。您還是起來去隔壁住吧。”
宮裏的規矩，嬪妃來了月事是不可以侍寢的，也不可以和皇上一起睡，那是會給皇上帶來黴運的，其實不只是皇宮裏這樣，外面那些王府啊，大戶人家都是信這個的。
元德帝卻噓了一聲，把沈若塵拉上牀，幫着蓋好了被子，“你小點聲，別讓他們聽見，朕不動你，咱們就好好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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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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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真龍天子，有什麼可怕的，倒是真不好，早知道你快到日子了，就不和你鬧了，剛纔你還光着腳站在了地板上。”元德帝后悔的說道：“就怕明個你該不舒服了，朕先給你捂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