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軒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太子問去哪吃東西的時候,蕭柔會出現在窗戶上。
但是現在他們四個人坐在同一張桌子邊的時候,鳳鳴軒有一種預感,自己這頓飯一定吃的很不安穩。
鳳鳴軒坐在蕭柔對面,左邊是太子,右邊是徐維。
他們四人現在在一家麪店裏,聽蕭柔說這家店已經是百年老字號了,味道很正宗。
蕭柔愜意的翹着二郎腿,使喚着小二端茶送水。等面上來了之後也沒有停下來過。
鳳鳴軒看着眼前的素面,淡淡米黃的面上灑了蔥花,湯裏浸着十幾片薄薄的牛肉,的確香氣四溢,晶瑩剔透讓人很有食欲。
可是這種平民百姓吃的東西鳳鳴軒倒是無所謂,早就吃習慣了,可是就怕太子吃慣了山珍海味,不習慣啊。
蕭柔顯然沒有意識到鳳鳴軒和徐維帶來的朋友是月國太子,她去找鳳鳴軒和徐維的時候就直接從窗戶上翻了進去。
一翻進去就聽到了三人都要去吃飯,自己剛剛來通知鳳鳴軒和徐維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客棧的廚房被圍得水泄不通,知道這裏沒辦法吃飯。
於是蕭柔就把他們帶來了這家自己最喜歡的麪館。
蕭柔看見面已經都上來了,有看着四周幾個人都沒有動筷子,於是首先拿起筷子道:“你們幾個怎麼不吃啊,嚐嚐看,真的很好吃的。”
鳳鳴軒和徐維看着蕭柔,很是無奈,再怎麼說你也是一國公主啊,對一家麪店的素面這麼讚不絕口,皇宮裏的御廚要哭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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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軒和徐維看着太子把筷子拿了起來,眉頭有些皺起來了,好像對這個面很不滿意。
鳳鳴軒也能體諒他,他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和徐維住的客棧可是這裏最好的了,沒想到還說簡陋。
這裏的一切就算再好也絕對不能和皇宮裏比的。
鳳鳴軒看向太子道:“太子哥哥怎麼不吃啊,是不合口嗎?”
太子盯着碗裏的面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蕭柔一聽鳳鳴軒的話,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幾個人,一個是丞相之子,一個是小王爺,還有一個居然是太子。
不過蕭柔對這個太子的印象可不怎麼好,雖然他是太子,但是也就是吃一碗麪而已,何必露出這麼不情願的神色,這未免也太嬌生慣養了吧。
太子指着面上面撒的蔥花道:“這面裏面幹嘛要放蔥花……”
三個人聽了一時間說不出話,原來他一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是因爲不喜歡蔥花啊……
蕭柔明白了事情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本公主本來還以爲,鄰國的太子討厭我們這的面呢,沒想到是不喜歡蔥花。”
然後又轉頭對着小二喊了一句:“小二再送一份牛肉麪來,不加蔥花。”
太子一聽眼前這個穿着湖藍色襦裙的女孩居然是昔國的公主,這麼大大咧咧的女子,根本就不像是個大家閨秀,更別說是公主了。
太子把這一碗麪推到了一邊,笑着說道:“沒想到眼前這位是昔國的小公主啊,倒真的是頗有幾分英姿呢。”
蕭柔聽到太子誇她一時間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就要飛起來了,雖然知道這是官面上的客套話,但是俗話說得好啊,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蕭柔低頭笑着迴應:“太子殿下可真會說話,比某個第一次見面就和本公主打起來的人要有風範多了!”邊說蕭柔邊瞥了鳳鳴軒一眼。
鳳鳴軒和徐維自然不打算聽太子和蕭柔說下去,於是兩個人對他們的談話好似充耳不聞,低頭吃着面。
兩個人好像把另外兩個光說話不吃的人當做空氣,時不時有類似於這樣子的對話。
“徐維你覺得這面怎麼樣?”
“嗯,不錯。”
對於這兩個人的行爲,蕭柔給予了一個白眼,太子很溫潤的笑了笑。
太子的面終於上來了,而鳳鳴軒和徐維兩個人已經吃完了。
鳳鳴軒和徐維放下筷子,端正的坐好,發現蕭柔和太子的面都還沒動。
蕭柔側身手肘撐在桌子上,靠近左邊的徐維問道:“怎麼樣,味道好吧,我可沒騙你。以前我可是天天溜出來吃呢。”
徐維雖然也覺得好吃,但是他就是想和蕭柔對着幹,可能是收到了鳳鳴軒的薰陶吧,鬼使神差的就回答了:“一般般。”
蕭柔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這麼好吃的面,你說一般般。
於是一把掐住了蕭柔的手臂上的肉,問道:“你說什麼?好吃嗎?”
徐維吃痛,但是他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打女人的。而且也知道蕭柔這是在鬧着玩,立馬就示弱:“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鳳鳴軒在一邊偷笑,徐維這小子跟着自己居然被自己影響了,都會油嘴滑舌了。
蕭柔見徐維示弱,這才收了手。太子看着這一羣沒正經的孩子,無奈的笑了笑。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能爲這些事情鬧的這麼開心。
說起來自己在宮裏這麼久,享受了這麼多的山珍海味,衆星捧月的待遇,現在發現,好像這些東西比起來,都沒有此時此刻看着他們兩人打鬧來的快樂。
太子突然有些悵然了,他坐在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上,多少人都爲了這個位子不惜一切代價,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沒有真正的快樂過。
原來自己並不是喜歡鳳鳴軒十年不近宮廷的乾淨,而是在羨慕他可以活的輕輕鬆鬆的,毫無顧忌快快樂樂的活着。
鳳鳴軒自然不打算在這看着太子和蕭柔吃麪,於是拉着徐維站了起來,對太子道:“太子哥哥,你們先吃,我和徐維還有事情,吃完了讓蕭柔帶你逛逛吧。我們先失陪了。”
太子也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會真的有事情的,只是不喜歡坐在這裏,就好像在路上這兩人和自己分別的時候一樣。
不過既然他們倆要走,太子自然不會攔。而且這兩不正經的人走了自己正好能和這個小公主熟絡一下,也好了解一下昔國現在的政局到底是什麼情況。
鳳鳴軒和徐維兩個人行了禮就走了出去,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徐維本來雖然不知道鳳鳴軒要幹嘛,但是能出來還是很舒心的。和太子坐在一張桌上總歸會有些壓抑。
“阿軒我們去哪啊?”徐維在後面跟着鳳鳴軒問道。
“不知道,反正出來了就不怕沒地方玩。”鳳鳴軒淡淡的道,他的確不知道去哪,反正到處走到處逛。
而另一邊的麪館裏蕭柔和太子也已經吃完了,兩個人正在聊天。
太子是很會聊天的人,和蕭柔這麼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聊天就是好,不用顧及這個顧及那個。
“小公主和阿軒還有小維是怎麼認識的呢?”太子雙手疊放在胸前看着蕭柔問道。
他倒是很在意阿軒和小維在和自己分別之後去幹了什麼,居然還和公主混的這麼熟了。
蕭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撐在桌子上,伸出一隻手指給太子講解道:“碰到這兩個人啊,算本公主倒黴。”
太子問道:“哦?怎麼了?”
蕭柔閉着眼睛邊回憶邊說:“那天都已經是黃昏了,我和小桃看到他們倆還在策馬,我就去提醒他們趕緊找地方歇腳,沒想到鳳鳴軒這傢伙不識好歹,居然一副你管不着的態度。”
太子笑了笑,替鳳鳴軒解釋道:“阿軒他就是那樣子的,畢竟在外十年沒有回家呢。”
蕭柔一聽在外十年,立馬對鳳鳴軒的身世有了興趣:“他不是小王爺嗎,怎麼會在外十年?”
太子對這個好奇心格外強的姑娘倒是很有好感,於是跟他解釋道:“因爲王爺把他送去跟鬼谷子學武了。十年都沒回來過。”
蕭柔用手撐着腦袋,饒有興趣的聽着。
“這一次回來都是被王爺給騙回來的呢。”
蕭柔一聽騙回來的就更加有興趣了,她倒是很想知道鳳鳴軒的這個老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聽太子發語氣,能把鳳鳴軒騙來,那一定是個很精明的人。
“阿軒的那個爹啊,他也真是太孩子氣,當初爲了得到王妃的獨寵吧阿軒騙走,現在阿軒回來了,他又帶着王妃跑了。”太子邊說邊覺得好笑。
這麼胡鬧的王爺,恐怕風邪是第一個吧,不過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鳳鳴軒現在實在是太像風邪了。
蕭柔聽完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小王爺還是有點可憐的,攤上這麼一個爹也是悲劇啊,十年都沒見過的孃親,好不容易見一次卻被深深的欺騙了。
不過蕭柔聽的心裏也很爽,她倒是有些嘲笑的意味,誰叫他一直都對着自己乾的!
太子說完顯然也沒忘記剛纔被蕭柔中斷的話題,再次問道:“既然我說完了,那小公主也該繼續說看你和阿軒小維的初見了吧。”
如果太子不提醒,蕭柔恐怕都忘記了,於是慌忙的說道:“我剛不是跟你說道他無所謂的態度嗎,於是我就火了啊,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
太子一驚:“打起來了?那你們後來呢?”
太子現在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公主根本就不是一個女孩子了,分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子,能和人打起來。
蕭柔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有點生氣,鼓着腮幫子說道:“是啊,打起來了,不過後來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我對他也沒偏見了。”
太子聽了更加感興趣了,阿軒和小維與自己分別之後顯然趕路要比自己快了許多,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他也很在意。
“那是發生了什麼?”
“嗯,我們一起去剿了匪窩,他還救過我。”蕭柔一臉平靜的講述着,卻把太子聽的後背發涼。
剿匪窩?就他們幾個人?本來太子對蕭柔會武功已經很驚訝了,現在一聽,能去剿匪,可能已經很少有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