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旁邊的紅酒杯,有意無意的呷了一口,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和信息,只是那雙黑色的眼眸,極爲深邃。
片刻之後,再次拿起電話,按下一串數字,繼而揚起威嚴的聲音,說道:“安排一下,明天我親自去參加葬禮。”
微微夜風,吹動樹影婆娑。
子夜裏,皎潔月色如情人的手一般,輕撫着這棟淡黃色的別墅,巨大的圓形游泳池,粼粼的水面,幾乎容得下整個夜空。
一陣水花揚起,一個堪比男模的身體浮出水面,沿着古銅色的皮膚滑下的水珠,折射出夜的光芒。
修長有力的雙腿邁出泳池,隨手抓過藤椅上的白色浴袍,隨意的搭在身上,翻身坐在舒適的靠椅上,整個過程,那張俊臉上都帶着似有似無的邪氣。
竣他不是閒的沒事做,非要大晚上在這游泳,只是想找個事由發泄一下心裏的煩躁,這場角力遊戲裏面,傷害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這讓他心裏就像是攢了一團火一樣。
既然對方事事謀算的這麼高段,看準了夏水月,那麼好他有的是精力玩下去,直到讓對方死的慘不忍睹。
擡眼看了下時間,再過幾個小時,就該是藍正林的葬禮,按照沐家和藍氏的交往,他也是應該參加葬禮的,更何況他很清楚夏水月面臨的傷痛,還好,幾個小時之後就可以看見她了,這次之後,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一步。
這時,一個保鏢走過來輕聲道:“總裁,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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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準備好了嗎?”沐君乾一邊接過電話,一邊問道。
“隨時可以起飛。”保鏢說罷,退到了一遍。
一雙鷹眸掃過那串數字,菲薄的脣角微微揚起。
“軒,我應該是問晚上好,還是早上好?”
對面傳來一記桀驁不訓的輕笑。
“乾,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問題。我認爲你應該在去南亞的飛機上。”
藍正林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遍,司氏的消息一向最靈敏,這個時候,他問這個問題沐君乾一點都不奇怪。
“軒,司氏的信息系統真是讓我越來越有興趣了。”
“謝謝,我想接下來這件事你會更有興趣。”司少軒淡淡的說道。
“又想敲詐我多少?”沐君乾揚聲問道。
“乾,只怕你要把你那寶貝女兒一個人仍在南亞了。”司少軒揶揄的聲音裏,有着隱隱的凝重。
“說吧,什麼事。”他的這句話讓沐君乾有種異樣的感覺。
“之前的十二小時,有人死於車禍,死的人你認識。”
“誰?”
“羅馬的政府官員,曾經和NK集團來往密切的。”
沐君乾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無意間雙眉一挑,眸底一抹流光閃過。揚聲問道:“你說這人死於車禍?”
“不錯,讓你感興趣的是車禍現場——兩輛車子在無人行使的路上,急速夾擊,當場斃命,而造事的死者,明顯是練家子。”
沐君乾身體一動,修長的手指握緊電話,聲音不由自主的低沉了一些。
“軒,你是說……..”
“不錯,和二十年前的情況極爲相似,而且,我的痕檢專家也分析過以前的資料,基本可以判定兩起車禍,皆非意
外。我阻擋下了官方的介入,下面要進行的是屍檢和法證對比。”
說到這件事時,司少軒那一向桀驁的聲音,也變得沉凝幾分。
頃刻之間,沐君乾看向遠處的目光有了殘冷的精芒,似乎浴袍下的每個毛孔都透着懾人的寒冷。司少軒的話如同核武器一般,頃刻之間在他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幾秒鐘之後,深沉的聲音揚起:“軒,我知道了。”
說罷,毫不猶豫的掛線了。
片刻之後,一身黑衣西裝,包裹着昂藏彪悍的身材,出現在停車場,夜色中,那一臉的俊美邪魅,如同撒旦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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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現在動身嗎?”保鏢跟上來問道。
“去羅馬。”低沉的嗓音帶着不容反抗的權威。
保鏢緊緊怔了一秒鐘,有力的回答道:“是。”
白色的私人飛機騰空而起,迪拜的夜色漸漸遠離視線,那寒星般的鷹眸越發冰冷凝重。
坐在旁邊一排的保鏢們時不時悄悄掃向那個雕塑一般的身影,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不然不會臨時更改行程。
沐君乾看着時間,眉峯一動,葬禮是一定錯過了,對不起,月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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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正林的葬禮,是南亞的一件大事。
偌大的皇家墓園裏,藍天爲蓋,青草爲地,蒼松翠柏掩映,林立的雪白墓碑肅穆而莊重。
因爲有很多政界要員以及商界富豪出席,所以出動了不少高端的安防設施,除了藍家的保鏢外,還有政府方面的警力在維持安全。
黑色紗幔做成的路障,既分開了中間是來賓路過的通道和兩側是留給媒體的拍照區,也阻擋了各路媒體的靠近,可是,即便這樣,也擋不住那些記者的悄悄靠近和鎂光燈不停的閃爍。
幾千朵白菊簇擁着藍正林的巨幅照片,慈眉善目間,仍然看得出一種淡定的威嚴。
而照片前面,所有人清一色的黑衣,連空氣中沉凝着悲痛的味道。
這樣的場面,彰顯出藍氏家族的顯赫和威風。
葬禮尚未正式開始,兩個帶着黑色墨鏡的保鏢,隨着藍宇霆走進現場,一身黑色西裝,方闊的臉龐上帶着凝重和傷痛,但絲毫不失威嚴,作爲南亞藍氏唯一的繼承人,藍正林過世之後,也他理所應當的成爲家族的掌舵人。
而他身後,跟着的是一身黑裙的藍艾羽,微卷的長髮在腦後簡單的挽成髮髻,顯得幹練而利落,剪裁合體的黑色長裙,脖頸上,細細的頸鍊上,帶着一顆十字架形的黑色寶石,彰顯的除了肅穆,還有女xin獨有的柔美。少施淡妝的臉,微微低垂的眸子,帶着一點隱隱的傷痛。
待兩個人站在家屬區的一側,向來賓微微致禮,藍艾羽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向前方,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的出現。
這時候,一個保鏢打扮的人快步走到兩個人身邊,壓低聲音說道:“老爺,小姐,剛剛有消息說,沐總裁臨時更改了行程。”
“什麼?”藍艾羽第一個反應就是失望,難得的一次機會,難道又要這樣錯過了?!
“什麼原因?”藍宇霆似乎也有些意外。藍家和沐家是世交,他不可能不來的。
“還不太清楚,目前沒有任何消息。”
藍艾羽不由自主的收起小手,冷聲道:“他不來還真是缺了戲碼。”
藍宇霆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輕聲道:“沒什麼的,艾羽。”
繼而轉身對保鏢吩咐道:“儘快查清楚原因。”
“是。”
保鏢剛剛轉身而去,原本肅靜的葬禮現場頓時傳來一片低低的議論聲,遠處的鎂光燈也開始閃爍。
竣沿着大家的目光看去,藍艾羽美豔的眼眸裏,頓時閃過一抹陰狠之光……..
從入場處走進來來的兩個人,分別是夏水月和福伯。
夏水月今天穿一件簡約的黑色襯衫,領口處蕾絲紗的裝飾,突出了她特有的貴氣,黑色長褲顯得一雙**勻稱修長,簡單束起的馬尾給這一身暗色調多了一點靈動。
一夜未眠,原本就如瓷器凝脂一般的小臉顯得格外蒼白,一副大大的黑色太陽鏡,遮擋住了一雙黑晶一般眸子,也遮去了眼眸裏的紅腫和哀傷,粉嫩的脣瓣也因爲憔悴而變得蒼白無力。
陽光下,嬌小的身材,素面朝天,一身的黑色,唯有手腕間那顆祖母綠成了唯一的點綴。
兩個人一前一後沿着紗幔圍成的道路走來,兩側的記者除了不停的拍照片,還相互議論着。
“快看,她是夏水月,就是最近曝光率最高的那個人。”
“原來她就是夏水月,LOS品牌的負責人。聽說還是沐氏財團總裁的情婦。”
“她看上去年紀真的不大,還可惜啊……..”
“她真的很漂亮,比那些照片上的還要美,難怪那些流氓會……..,就是我,我也控制不了。”
“臭美什麼,她這樣的人可輪不到你。”
“那可不一定,你當她還是金枝玉葉啊。”
“還囉嗦什麼,這可是出事之後她第一次露面,還不趕緊多拍幾張。”
“是啊。”
照相機的快門的聲音此起彼伏,記者們的興奮度高過此前的任何一刻。因爲無論是新聞版,商業版,還是娛樂版,甚至時尚版,都可以從她身上找到賣點。甚至有很多人是特意來這裏等候夏水月的,因爲知道她是南亞皇室的後裔,藍正林的葬禮,她是一定會參加的,這是個多麼好的機會啊。說不定一張照片就可以換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若有若無的飄進夏水月的耳府,應明是豔陽高照的天,可她卻覺得徹骨的冷。
福伯上前一步,蒼老的大手輕輕拍拍她瘦弱的肩膀,給了她無聲的安慰。
今天早上她走出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驚訝了,只一夜之間,她就變得格外的蒼白,蒼白到讓人心疼。可是,雖然那眼底的晶瑩被血絲覆蓋,可是那份與生俱來的乾淨卻絲毫未減。
十九歲的年紀,她的表現確比一般人堅強很多。可就在這一刻,福伯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她身體裏的顫抖,那不是害怕,而是心痛。
夏水月轉過頭,微微揚揚脣角,示意他自己沒事。然後邁開步子走向正中間的巨幅照片。
就在兩個人就快路過媒體區的時候,一個尖刻的聲音忽然傳來:
“夏小姐,能對羅馬的事情做出一點迴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