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來了?
薑似呆了呆,不由看向鬱謹。
鬱謹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意外,稍一愣神後立刻一指柴房:“先躲到那裡去!”
薑似還沒琢磨過來,就被阿蠻一陣風般拉進了柴房裡。
“總算安全了。”阿蠻撫了撫撲通直跳的心口。
薑似終於回過味來,看著低矮昏暗的柴房哭笑不得:“來這裡作甚?”
然而這個時候不便再出去了,因為薑湛已經提著熟牛肉走了進來。本來正大光明在院子中還能解釋一番,現在要是出去,那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余七哥,我今天是特意來犒賞二牛的!”薑湛把手中的熟牛肉一晃,笑容燦爛。
“犒賞二牛?”
薑湛直接把熟牛肉拋過去,二牛跳起來一口把裹著牛肉的油紙包接住,走到樹根處臥下來開吃。
牛肉的香味立刻竄了出來。
龍旦不由咂咂嘴。
乖乖,這可是醉霄樓的醬牛肉,賊貴了,味道卻極好,連他平時都舍不得吃!
大周禁止殺耕牛,除了老死、病死、意外死的牛,健健康康的耕牛若是被殺是要挨板子的。
肉源少,酒樓裡的牛肉價格就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
龍旦直勾勾盯著享受大餐的二牛,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人不如狗,人不如狗!
薑湛大馬金刀坐下:“今天二牛幹了一件大好事,當然該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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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旦眨眨眼。
等等,薑二公子說的好事不會就是二牛在人家迎親時鬧場子吧?
“咦,余七哥,今天二牛那麽做該不是你吩咐的吧?”
鬱謹眼角余光瞥了微掩的柴門一眼,一本正經道:“怎麽會呢,季三公子可是我表弟。”
“哦,那小子是你表弟啊——”薑湛忽然瞪大了眼,“等等,余七哥,你與安國公府有親?”
鬱謹表情一滯。
糟了,在她面前一分神,不小心說漏嘴了。
柴房中的薑似聽了很有幾分幸災樂禍。
這人最愛糊弄人,前生以商戶子余七的身份把她當傻瓜哄,如今又把二哥哄得暈頭轉向,且看他現在怎麽解釋。
誰知某人很快恢復了平靜,歎道:“是啊,哪家高門大戶沒有幾戶窮親戚呢。”
薑湛一聽,立刻面露同情之色:“余七哥,你不容易啊,以後離那狗眼看人低的人家遠著點,有用得著的地方找我薑湛就是。”
正吃著牛肉的二牛不滿衝薑湛叫了兩聲。
它最討厭這種歧視狗的笨蛋!
鬱謹頗為感動,笑容卻有幾分意味深長:“將來定然有用得著薑二弟的地方,我先謝過了。”
“謝什麽,咱們兄弟誰跟誰呢。”薑湛豪爽擺擺手,頗不以為然。
余七哥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要是個女人,用話本子上的規矩來說就該以身相許,而今只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幫點忙算什麽。
薑湛正感歎著報恩力度不夠,柴房那裡突然響起女子的尖叫聲,緊跟著木門一開,阿蠻就抱頭衝了出來:“有老鼠啊——”
留在柴房中的薑似已是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能拳打幾個壯漢的阿蠻居然怕老鼠!
這一瞬間,“慣騙”鬱謹同學都忘了反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薑二定會恩將仇報吧?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樹根處正吃著牛肉的大狗後退兩步助跑,猛然凌空跳起。
薑湛正要看看什麽情況,只見眼前一黑,直接被大狗撲倒在地。
大狗兩隻前爪踩在薑湛身上,舌頭就在他臉上方伸著,嚇得薑湛一動不敢動,心中直罵娘:這一嘴的牛肉味,熏死他了!
阿蠻呆立在院中,
冷靜下來之後不由捂住了嘴巴。糟了,闖禍了。
鬱謹輕咳一聲,伸手一指大門。
阿蠻還算機靈,瞬間領悟了鬱謹的意思,拔腿跑了。
留在柴房中的薑似:“……”
見阿蠻跑沒了影子,二牛終於大發善心松開爪子,慢條斯理走到樹根處接著吃牛肉去了。
薑湛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殺氣騰騰往樹根那裡衝:“二牛,我要宰了你吃狗肉!”
鬱謹忙把薑湛拉住,一臉誠懇道:“薑二弟,你誤會了。”
“誤會什麽?”
“二牛吃得高興,剛才是對你表示心中感激呢。”
“啥?這樣表示感激?”
鬱謹苦笑:“狗和人的想法哪能一樣呢。二牛是我養的我知道,它一激動就愛和人這樣親近。”
薑湛狐疑瞪著二牛,最終嘀咕一聲:“我要養了這樣的狗早打死了。”
“汪!”
鬱謹安撫看了二牛一眼,二牛這才安靜下來。
“對了,余七哥,剛剛從柴房裡跑出來的女人是誰啊?”
薑湛剛才什麽都沒看清就被二牛撲倒了, 正是因為如此,阿蠻雖然穿著男裝,那聲尖叫卻讓他確定了是女子。
余七哥這裡他來過好多次了,可沒見過丫鬟婆子之類的,難道說那女子是余七哥相好的?
鬱謹愣了愣,很快沉著臉對一旁看熱鬧的龍旦斥道:“以後不許帶女子回來胡鬧!”
龍旦:“……”他有一種以下犯上的衝動怎麽辦?
薑湛鄙夷看了龍旦一眼。
龍旦:“……”他真要以下犯上了!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薑湛,鬱謹抬手輕揉著太陽穴,微微松了口氣。
薑似從柴房中走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勞煩余公子。”薑似果斷拒絕,見鬱謹一臉受傷的樣子,半點沒受那張俊臉迷惑,淡淡道,“被人看見也不好說。”
鬱謹看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女孩,忽然微微一笑:“別人經常看到我與薑二公子一同喝酒,無妨的。”
薑似個子高挑,兄妹二人的樣貌皆隨了亡母,不熟悉的人遠遠瞧一眼,確實難以分辨出來。
“遇到我二哥呢?”薑似反問。
鬱謹摸摸鼻子,放軟語氣:“那就讓二牛送你吧。你來找我,現在一個人回去,若是遇到什麽事我無法對薑二弟交代。”
薑似不願多爭,點頭應下來。
鬱謹站在門口處,已經看不到少女與大狗的影子,卻遲遲沒有動。
龍旦湊上來,一臉八卦問道:“主子,剛才來的姑娘是您相好啊?”
鬱謹抬手打了龍旦腦袋一下,皺眉道:“少胡說!”
以後總會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