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應對

發佈時間: 2024-01-21 21: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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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和苑中,薑似正在灑滿陽光的院子裡教阿歡說話。

剛滿周歲的阿歡已經會喊兩個字了,一個是“娘”,一個是“牛”,偏偏還喊不出“爹”來。

為此,當爹的那位不知道找了二牛多少次麻煩。

薑似想想不落忍,沒事就教阿歡喊“爹”。

“阿歡,爹——”薑似指指口型。

小阿歡歪頭看親娘一眼,單純的腦袋瓜裡滿是疑惑:這明明是娘嘛,不是爹。

覺得不對,小丫頭自然喊不出來,扭頭對趴在牆根歇涼的大狗奶聲奶氣喊道:“牛——”

二牛一聽,搖著尾巴顛顛跑過來了。

鬱謹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當即臉色一黑,走上前去不動聲色把二牛擠開。

阿歡看看父親大人,嘴一癟哇哇大哭。

薑似無奈白了鬱謹一眼,嗔道:“能不能有個當爹的樣子,二牛的醋你也吃。”

鬱謹臉更黑了。

能不生氣嘛,閨女至今不會喊爹,會喊“牛”。

薑似不理會某人,把阿歡哄好交給二牛,這才往樹下石桌走去。

鬱謹在石凳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阿似,想不想去遊湖?”

“遊湖?”薑似看一眼被茂密枝葉濾過的明妹陽光,“這個天氣有些熱吧。”

“湖上涼快。”

薑似看著鬱謹,有些不解:“怎麽突然想著去遊湖了?”

她對遊湖全無好感。

前世季崇易與巧娘在莫遊湖邊相約,因為巧娘失足淹死造成了她一生悲劇,兄長也是被人灌醉後推入金水河稀裡糊塗溺亡的。

想一想這些,她就對遊湖提不起半點興趣了。

“冊立太子的吉日定下來了,想著搬入東宮後出門沒有現在方便,所以問問你想去哪裡玩。”鬱謹笑著給出答案。

薑似一聽,順口問道:“定在哪一天?”

“六月二十六。”

“六月二十六?那快了啊——”薑似起初不以為意,可忽然話音一頓,臉色就變了。

六月二十六?

她前世是景明二十二年從南邊回到的京城,也就是明年。

對於景明二十一年的六月二十六,印象深刻。

那是她前世與阿謹在南邊大婚的日子,也是大周發生天狗吞日的日子。

之所以對這一日會發生天狗吞日記得清楚,就是因為她的大喜之日是同一天,回到京城後被人不懷好意提起過。

見薑似神色有異,鬱謹忙問:“阿似,怎麽了?”

薑似望著鬱謹,語氣微妙:“六月二十六是吉日?這是誰定的?”

“自然是欽天監定下來的日子,觀測星象、佔卜吉凶不都是欽天監負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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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似閉了閉眼睛,心中冷笑:好一個良辰吉日,這是要把阿謹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阿謹雖然記在了皇后名下,可到底算不上底氣十足,大臣們背後爭議不小,不過是礙於聖旨已下不好公然反對罷了。

可一旦在正式冊立太子那日發生了天狗吞日,等待阿謹的只有被棄的下場。

太子冊立當日發生如此不祥之事,說明帝王沒有選對太子,上天這才降下懲罰以示警告,如果帝王繼續一意孤行,那大周江山社稷危矣。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能撐得住?

就算父皇也只能妥協,選擇重立太子。

把大凶之日定為吉日,說這是欽天監的失誤她絕對不信。

薑似睜開眼睛,定定看著鬱謹:“阿謹,你相信我的夢嗎?”

鬱謹笑了:“當然相信,當初你夢到錦鯉鎮地動,不就成真了。”

他不信這些,但他相信阿似。

“在我夢中,六月二十六那日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並非吉日。”薑似道。

鬱謹眼神一縮,閃過冷光。

薑似伸手握住他的手,手心的冰涼讓對方感受到她此刻沉重的心情:“能入我夢中一定不是小事,阿謹,你不能在那日接受冊封!”

鬱謹見她緊張,反而從容一笑:“別怕,既然知道那天不好,咱們躲過就是了。”

“嗯。”

鬱謹握緊薑似的手,語氣平靜:“吉日變成凶日,這應該不是巧合吧?你說算計咱們的人是誰?”

老四自顧尚且不暇,老五傻,老六應該沒這個膽子,而那個人能指使欽天監的人……一個名字在心頭緩緩浮現。

“那個人會不會是慈寧宮那位?”薑似沉銀片刻,猜測道。

鬱謹眨眨眼:“你也覺得是那老妖婆?”

薑似笑笑:“近來多是非,中心就在慈寧宮,這個時候又發生這種事,很難不讓人產生這樣的聯想。”

鬱謹語氣就比薑似肯定多了:“除了那老妖婆,別人恐怕沒有這個能耐。欽天監很特殊,選入其中的官員都慎之又慎,想要收買不是那麽容易的,需要長久布局。何況那日一到,整個欽天監都會大禍臨頭,這種掉腦袋的事一點小恩小利誰會去幹?非早就落下的棋子不可。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太后還能有誰?”

薑似垂眸尋思片刻,問道:“阿謹,你說太后為何做這些?她已經是大周最尊貴的女人,又有父皇的真心孝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鬱謹嗤笑:“誰知道呢,人心不足蛇吞象,誰知道老妖婆怎麽想的。”

薑似眼神微閃,忽然道:“外祖母或許知道什麽。”

鬱謹一怔,看著她。

“我總覺得在外祖母那裡會有收獲, 說不定能解開這些謎團。等過了六月二十六,我要再去一趟宜寧侯府。”

“為何要過了六月二十六?”鬱謹忍不住問。

薑似無奈笑笑:“好讓外祖母看看我們如何步步驚險、如履薄冰,說不定一心疼我就說了。”

很快太子與太子妃的禮服趕製出來,太子冊封之日臨近了,宮裡宮外開始處於一種興奮緊繃的狀態中。

冊封新太子,這可是大事。

可偏偏這時,鬱謹患了泄瀉之症。

這個消息傳到景明帝耳中,景明帝就開始腦仁疼。

眼看就要行冊封儀式了,怎麽又出狀況了?

負手在屋中踱步幾圈,景明帝沉著臉吩咐下去:“著太醫署給太子會診,務必治好他的泄瀉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