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過來，老臉一紅，囁喏道：“我之前跟你說的，也不全是假的。只是有些事，你外公叮囑過我，不能告訴你。”
秦臻臻直接邁步從外面走了進去，堵住了兩人的去路。
“那現在既然我都聽到了，你也不用隱瞞了，都告訴我吧。”
“你們在說什麼？”鄭老太太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望着秦臻臻，“你口中的外公又是誰？”
秦臻臻坦然迎視，“我外公是秦偉天。”
鄭老太太的臉色因爲這個姓發生了微妙變化。
她轉頭，再度又看向院長，眼神逐漸犀利。
“我記得秦師兄的名字，是單名的一個鴻。這個秦偉天，你也叫他秦師兄，是巧合嗎？”
秦臻臻眼瞳一縮，難道外公改過名字？
院長被她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眼看瞞不住，乾脆不瞞了。
“哎呀，師姐，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秦師兄改名爲秦偉天的。”
秦臻臻心頭一沉，外公果然改名了！
鄭老太太直接一怒，甩開了院長的手。
“你少騙我！我已經回來那麼多天了，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我，但你卻沒有說，連師兄的事都沒提過！”
說着，她表情又是一變，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眼神瞬間變得很悲傷。
“我知道了，是師兄的意思，對不對？他在怪我，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在怪我，對不對！”
院長承受不住她的眼神，連忙擺手。
“當然不是，秦師兄沒怪你，上次打電話，他還特意問你過得好不好。”
鄭老太太悲傷的神情一頓，變得有些高興，可又不敢太高興。
“真的？”
“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麼？而且這些年，師兄過得挺好的，還培養出了秦丫頭這麼厲害的外孫女，他肯定是放下了，不然也不會讓秦丫頭來京都。”
鄭老太太當即激動地抓住了秦臻臻的手，“原來你是師兄的外孫女！是了，你們都信秦，我竟然都沒反應過來。之前還那麼唐突的找你，是我不對，秦丫頭，你千萬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
秦臻臻被她的熱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鄭老太太卻抓得很緊，不肯鬆開。
秦臻臻也沒跟她較勁，立刻又問院長。
“既然你們都是我外公很要好的師弟師妹，那爲什麼我從沒聽我外公提到過你們？就連他來過京都的事，他也沒跟我提起過。”
兩人的臉色瞬間僵硬，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
秦臻臻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我外公在京都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院長先看了看鄭老太太，見她緊蹙着眉不接話，這才沉沉嘆了一聲。
“我之前告訴你，師兄一夜間出事的話是真的。但這件事師至今都是研究院的最高機密，即使是我也無權知曉。”
秦臻臻的心咯噔了一下，“可外公不是會闖禍的人，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院長沉沉嘆氣，“這大概是天妒英才吧。”
鄭老太太的記憶也被喚醒，神情再度變得傷感，但拉着秦臻臻的手卻沒鬆開。
“先進來坐吧，我都告訴你。”
院長先轉身走了進去，秦臻臻與鄭老太太后跟了進去。
院長坐下後，整個人一下變得佝僂。
等秦臻臻坐在他身邊，他才繼續說道：“你不是好奇，爲什麼師兄從不提起我和師姐嗎？這確實是我們的問題。我之前隱瞞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就是當年師兄出事的時候，是找過我和師姐的。他當時說要一個地方避風頭，師姐就把他安置在了自己的一處房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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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臻看到他眼裏的沉痛，心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後來，你們又做了什麼？”
“後來……”
院長的話音一哽，努力想要調整情緒，卻怎麼都調整不好。
“還是我來說吧。”
鄭老太太不願他爲難，嘆息着接過了話頭。
“後來，有一羣混混來到研究院門口鬧事，他們不僅編造了很多對研究院不利的傳言，還對我們出言不遜。有人看不下去跟他們理論，結果被他們打成了重傷。院長出面交涉，他們非但不收斂，還當着院長的面，把打殘了一個師弟。
院長沒辦法，就來詢問我知不知道師兄的下落。我衡量再三，最終還是把師兄的地址告訴了院長，當天師兄就被那夥人帶走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師兄，我只是想保住其他無辜的人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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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偶然得知師兄被折磨得沒了人形，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所以想辦法把他救出來，護送回了他的家鄉。自此，我便沒了師兄的消息。”
秦臻臻呼吸一窒，真相的殘酷遠超她的想象。
她從來都不知道外公有着這麼慘痛的經歷，難怪他明明認識院長這些很厲害的人，卻從沒提起過。
就連秦氏被馮添害得走入絕境，他仍努力斡旋找尋生機。
所有的堅強背後，都是不可對人言的心酸與血淚。
驀地，她突然問道：“那現在傷害我外公的人，還在京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