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垂眸，慘淡一笑，“因爲我一刻都不想在京都多待。”
這麼多年，她已經受夠了。
不論是父母，還是許振珩，都讓她很厭惡。
“如果你說得真的是我想聽的，我會考慮。”
許墨沉沒有直接答應，但這句話也給了周雯很大的希望。
既然都決定要走了，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經過我這幾個月的打探，我確定許振珩的母親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因爲每個月的10號，許振珩都不會回家，而是守在醫院。雖然他每次都裝作宿醉回來的，但我知道他是早上回來之前故意灌的。而且他把他母親放在醫院頂層的事，也是瞞着爸的。”
許墨沉一邊聽，一邊曲起長指敲擊在膝蓋上。
“而且我還打聽到，許振珩母親的毒已經中了十幾年，之所以活到現在，是因爲她體內的毒素並不多，即使經過十幾年的反覆發作，毒素至今仍在控制範圍內。但這種毒的毒性很強，只要一沾上就能融進血液裏，即使只是一點，也足以讓中毒的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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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身上弄出傷口後，那種痛苦還會成倍增加。
所以許振珩才把她單獨安排在了頂層，並派人24小時守着。”
許墨沉起初只是聽着，但想到身上有傷口後，痛苦會成倍增加的時候，他敲擊的動作猛地頓住。
他體內的毒，就是會擴大傷口的疼痛感。
這兩者之間難不成還存在着什麼聯繫？
周雯看他不接話，不確定自己的話對他是不是有用。
考慮了幾秒後，她又補了一句。
“因爲之前秦臻臻很快清除了老太太體內的毒，所以許振珩對她產生了興趣，不止一次地主動接近她，我猜他的目的是讓秦臻臻研究出這個毒的解藥。”
許墨沉狹眸猛縮。
眸底是一片無法用肉眼窺視的黑暗深淵。
許振珩接近臻臻的事，他知道。
他以爲許振珩只是惡劣的想像當年一樣，搶走秦臻臻。
但他沒想到，許振珩還存有這樣的心思。
看來他得想辦法見一下那個女人了。
“你查到的這些事，許文森知道嗎？”
周雯愣了一下，不確定地搖頭。
“爸應該不知道，因爲許振珩至今都沒在他面前提起過自己的母親，而且從我進了許家大門到現在，我也沒聽爸提起過她。但爸每年都會懷念淑姨，每到她的祭日，他都會去那邊待上好半天……”
“這些就沒必要說了。”
許墨沉不願聽許文森對他媽的懷念，直接起身，冷厲地打斷了她的話。
周雯看他神情瞬間變得冰寒，立刻噤聲。
許墨沉筆直站着，高大的身影猶如巍峨的山峯，高不可攀。
“最後一個問題，我奶奶的事，許文森知道是許振珩做的嗎？”
周雯搖頭，“爸看起來是不知道的，爸很敬重奶奶，如果知道是許振珩做的，肯定不會放過他。”
許墨沉對此，回以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你自己回去收拾一下，今晚我會安排人送你走。晚點，會有人主動聯繫你的。”
周雯終於等到了這句話，心頭如釋重負。
連帶着已經疲倦充斥的眼神，也迸發出了一抹生機勃勃的光亮。
“墨沉，謝謝你。”
許墨沉沒有迴應，直接邁步離開。
他本來還想問她知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但轉念一想又忍住了。
周雯在許家的處境，能知道這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他的事除了那對父子，許家其他人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想到這裏，他擡眸朝醫院的頂層看了過去。
頂層的窗戶閉得嚴實，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有人已經在那裏住了十幾年。
十幾年前……
他媽出事，陳家覆滅……
這一切，不會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