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雕刻着漢文隸書的立柱旁邊,青色大理石臺階上,站在雙螺旋樓梯上的女人率先走了下來,湛藍色的法式長裙,在她的纖纖玉手下斂起了裙角,不疾不徐的走了下來,高跟鞋在大理石臺階上發出的響聲,更是將寂靜的氛圍襯托的更明顯了幾分。
隨後那位混血的男人動作很是優雅的一起走了下來。
不愧是貴族的後裔,陸沿看着莫氏夫婦走下了螺旋樓梯,也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其餘四個人才保持着固有的距離,站在了莫氏夫婦的身後嗎,儼然是一副保駕護航的姿態。
陸沿看着他們原來站的位置,忽然就意識到了,恐怕剛剛在階梯看臺發生的一切,都被看的一清二楚吧,畢竟那個地方是唯一的一塊全景落地窗。
“距離上次一別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您還是一樣的光彩照人啊!”
向來不太擅長虛與委蛇的陸沿,卻是由衷的敬佩眼前的夫妻。
“是啊,的確是很多年了,”她眼神閃過一瞬的暗淡光澤,卻很快消失不見,“這位是我的丈夫!”
“莫浩文,我的中文名字!”那個法國混血的紳士笑着開口。
“很榮幸見到你,我是陸沿,這次並沒有受邀參加儀式。”
和陸沿握手的男人卻是一笑,“其實未必是沒有受邀,畢竟‘徐氏’的徐啓妍、還有‘周氏’的周貝周月姐妹,和你關係都不錯,再加上你好歹也是陸氏集團的股東之一,和蘇家現在有項目合作,怎麼看都應該是貴賓之一吧!”
對於這番話,陸沿並沒有做出迴應,只是含笑將話題很自然的避開,閒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沒想到你和莫氏的人還有過接觸!”
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陸沿,擡頭看了後視鏡裏的男人,不戴棒球帽的樣子果然更順眼,之前總是讓他感覺身邊的人有些過於冷淡。
“恩,你應該知道在徐啓妍沒有成爲‘徐氏’掌權人的時候,和莫氏之間的衝突吧!”
坐在後車廂的人點了點頭,“聽說是莫氏的獨生子莫景言因情自殺,所以才結下了矛盾,我們這樣的人對這些繼承人的私人生活不感興趣,不過當初倒是對這個徐啓妍刮目相看,如今也算是證實了這個說法。”
“當初在徐啓妍去挪威的時候,曾被莫氏夫妻活捉,我就是跟着徐啓俊一起交涉的時候,和他們認識的,也是那次才真正接觸了你們這個圈子,”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其實莫氏是我我第一次接觸的四大旁支姓氏,當初以爲這樣的顯赫的姓氏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四大家族存在!”
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過程,坐在後面的男人靜默了幾秒,“那次交涉,安夏已經也參與了吧,我幾天前聽聞莫氏的女主人和四大家族提出了要求,然後一起去房子安夏骨灰的地方呆了很久,想必她和安夏應該也是那次見面的緣故,纔會有交集吧!”
陸沿搖了搖頭,感嘆,“我並不是很想知道這個……”
“陸沿!”他突然出聲。
“恩?”
“安夏走之前很平靜,沒有什麼痛苦,”他慢慢的說着,“雖然是食物中毒,我和小月都在場,所以……”
所以,你沒有必要自責!
或許是觸及這個敏感的話題,所以在後半程回山莊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出聲。
到達山莊之後,陸沿剛剛走出電梯,意外的遇到了阿貝,“我還在思考着要去找你呢!”站在陸沿身後的人最先開口。
回到房間之後,才聽阿貝開口,將程家老闆和蘇老爺去看望蘇悅辰的事情詳細的描述給他們聽。
“這個事情是怎麼打探到的呢?”
要知道現在有關蘇悅辰的任何消息都是禁忌,更何況從蘇悅辰被徹底軟禁開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什麼忽然和程家的人一起去探望,難不成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昨晚在和蘇伯伯下圍棋的時候,聽到他臨時接了電話,順口提到了這件事情,”阿貝喝了一口冰水,“今天早上又和蘇姨確認了。”
“看來應該是哪裏除了問題,否則程家不會在這個檔口去看蘇悅辰。”
畢竟當初提出繼續軟禁的人是程家,只是因爲蘇悅辰對他動手的緣故,陸沿如此想着,跟隨阿貝的女人開口,“牛啊,想想當初的那一幕,看到蘇悅辰的一腳,踢的程家老闆掉在了人工湖裏,水花飛濺的畫面至今還是讓人覺得酸爽不已啊!”
沒想到阿貝身邊的人還真是真xin情啊,居然口無遮攔的評論這個。
不過字裏行間都是風采依舊啊,總是能夠讓陸沿想到阿杰,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居然能讓這樣的人信服敬畏,陸沿的感慨,顯然被阿貝察覺。
很快,陸沿就仰靠在座椅裏面,仰着頭掩飾了剛剛的情緒。
“聽說莫氏夫妻也去了會場,你們有沒有碰面?”
“何止是莫氏的夫妻,阿杰也出現在那裏,”正在吧檯旁邊喝酒的眼鏡男隨口說着,“而且,阿貝很抱歉我差點和他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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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男女立刻轉過身看向了吧檯的位置,被矚目的人忽然將額頭抵在吧檯上面,可是陸沿卻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多了一層水汽環繞。
寂靜,一時間只剩下了寂靜。
原本追隨阿貝的三個人中,最玩世不恭的一個人嘟囔了一句,“切,不就是動手嘛,真的打起來,我們怕過誰呢?就算對象是他,也照常收拾。”
衆所周知,昔日他們四個人可是被稱爲‘霸世組合’,三男一女,尤其是隊長阿杰還是年紀最輕的一個,剩下的三個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剛剛調侃程家的女人絲毫不比他們差,最擅長短刀,赤手空拳近身搏擊的技術要比小月遜色一點,可是隻要手拿短刀,就所向披靡,尤其是四個人一起作戰,各有所長,敏銳的嗅覺和聽覺,加上隊長沉穩果斷的指揮作戰,簡直是完美。
可惜這個完美的組合已經夭折了很久了,原本以爲這次能避開見面最好,沒想到還是在儀式開始前碰上了,單打獨鬥,他們絕對佔不了上風,強強聯手還差不多。
“難不成你們三個長輩,還打算瞞着我和阿杰單挑不成?”阿貝哭笑不得。
要知道阿貝一項是很敬重這三位的,即使他們是所謂的隨從,尤其是小月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是微妙。
陸沿若有所思,“或許是阿杰比較期待和他們交手吧!”
雖然說不清楚爲什麼,但是陸沿直覺是這樣的,畢竟今
天阿杰的表現有些過激,尤其是在會場時候,面對昔日老朋友,卻難得帶着怒意。
面對陸沿的說法,阿貝和坐在身邊的人面面相覷,她起身走到了吧檯身邊,彎腰對着趴在爬泰山的眼鏡男說話,手指在空着的高腳杯上輕輕滑動,似乎在低聲和他交談。
而原本趴在吧檯上的人將眼睛取了下來,笑着點了點頭。
所以在當天晚上,距離山莊幾千米遠的海灘旁,在一束耀眼光線出現的時候,五個身影出現在沙灘旁,陸沿雙手環着手臂,小月坐在木椅上,右腳踩在座位上,手裏把玩着骰子,原本站在她身後的三個人,卻難得站在了面前。
拿着雙刃短刀的女人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幾秒之後,那個光束被一個黑影完全遮住,陸沿掃視了一下海灘旁邊的公路,原本是三米寬的斷裂公路,此時上面停着一輛哈雷摩托。
夜色下的海面泛着白光,能夠在此起彼伏的海浪聲中看到了阿杰的身影,他獨自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或許是爲了避免這一幕被人察覺,尤其是程家或者蘇家的人,所以今晚的越戰連徐啓妍和陸行都不知道,選擇的位置是在斷裂的公路下隱蔽的角落,能見度不過四五米,所以根本不會被別人發現,陸沿迫切想要觀戰的想法,致使他拿着夜視探測望遠鏡,爲了確認能夠看得清楚在阿杰靠近之後,特地和阿貝先後輾轉到了斷裂的公路上,居高臨下。
蓄勢待發的人顯然對於阿杰的出現有些格外的興奮,陸沿能夠看到畫面,卻完全聽不到聲音,畢竟在海風和浪花拍岸的巨大聲音中,的確是很難辨別。
所以在完全聽不到聲音的前提下,將注意力集中在阿杰身上,想要從他的口型判斷中判斷出交談的內容。
“怎麼樣?”阿貝詢問。
陸沿視線一直盯着夜視望遠鏡,“只能夠捕捉到幾個關鍵詞,阿杰好像很清楚我們在觀戰。”
“他一項聰明,”阿貝倒是聽過小月無數次稱讚這個男人,“到底說了什麼!”
“小月,在聊小月,還有……”
還有小月是不是出了意外,爲什麼沒有在這裏見到她!
沒等陸沿將這局完整的話告訴身邊的阿貝,幾個人已經開始動手。
“交手了!”阿貝開口。畢竟在可見度很低的黑暗中,看到了短刀摩擦的光澤!!
的確是交手了,陸沿看着向着西邊挪動的阿杰,對着三個人攻擊,原本打算夾擊的三個人被強制xin打散,阿杰沒有拿任何武器,只是赤手空拳,卻能夠在三個人的輪番攻擊中避開重要的攻擊,雖然也被擊中了兩拳,可是力度顯然被抵消了很多。
在阿杰將手持短刀的女人擊中時,看到了她的短刀掠過了阿杰的耳後,應該是擊中了,從望遠鏡裏面能夠看到刀刃上的血跡,可是阿杰忽然就前空翻,直接更換了攻擊重點,突然朝着北邊那個眼鏡男飛奔而去。
伴隨着一聲悶響,直接一拳擊中了眼鏡男的左臂,整個人被壓在了岩石上,剛剛的悶響就是兩個人同時撞擊岩石發出的聲音。原本風雨洗刷的岩石被這樣重重的撞擊,幾個碎石從上面墜落,將眼鏡男成功卡在了斷層中,無法動彈。
“糟糕了,局勢有了變化!”陸沿忽然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