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沉這句話,戳破了許振珩的心思,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這麼說,也是許文森的授意。
最近對許氏不利的傳言開始盛行,甚至有不少合作公司前來打探消息。
但他們怎麼查,都查不出消息來源。
正巧,院長的電話就來了。
許文森就讓他借這個機會,幫許氏扳回一局。
可沒想到剛見效,許墨沉就出來搞破壞。
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開始說教許墨沉。
“老四,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說話要注意分寸。萬一被別又用心的人宣傳開來,不止許氏會受創,你也會引火燒身。”
許墨沉表情淡漠,但幽暗的狹眸內卻泛起了陰森的寒意。
“大哥放心,引火燒身的一定不會是我,而是那些一開始就居心不良的人。他們註定一無所有。”
許振珩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暗諷自己,即使費盡心機搶走了他的身份,也得不到許氏。
可結局未定,勝負猶未可知。
於是,他掃了秦臻臻一眼,而後似笑非笑對許墨沉說。
“是不是一無所有,得到最後才知道。相比一無所有,我認爲,得到後的失去,纔是最可怕的。畢竟一個人再怎麼僞裝,也不可能把僞裝變爲真實,等到他再也裝不下去的時候,那就是他失去的開始。”
最後的那句話,猶如魔咒,狠狠刻在了許墨沉的身上。
他驀地一僵,沒有再反駁。
他當初跟秦臻臻在一起時,只是因爲他需要一層身份掩護,不被許家父子找到。
即使他已經喜歡上她了,但他依舊不願爲她妥協。
明知道她想過平靜日子,卻還是把她留在了身邊。
明知道她希望跟自己共同面對人生的困境,可他依舊不願將內心敞開,還美其名曰,時機不對。
他清楚自己所有的卑劣,卻不願承認,還要求她不許跟任何異性接觸,不許多看任何異性一眼。
他的所有霸道和強勢,都是自私懦弱的僞裝。
如果有一天,這層僞裝破裂,她知道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壞人,她還會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嗎?
兩人的對話有着太強的暗示,明明不見任何火花,卻滿是火藥味。
記者們聽得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佛,他們誰也不敢得罪,只能用沉默隱身。
最終,還是秦臻臻拉走許墨沉,才阻止了硝煙的瀰漫。
等兩尊大佛走後,記者們才劫後餘生地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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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到沒?剛纔二少的表情也好可怕!”
“對啊,不是說二少不受許董重視送去國外了嗎?怎麼我看他比大少的氣勢還強,簡直是許董年輕時的翻版!”
“依我看,這次二少是帶着復仇回來的,這下許氏怕是有的鬧了!”
“所以,今年兩位許少來研究院到底是爲了什麼?總不能是在暗鬥,看誰先拿下研究院的贊助吧?”
話一出,全場再度靜默。
在去往院長辦公室的路上,許墨沉注意到秦臻臻帶他走了另一條稍遠的路,以爲她是有話要單獨問自己,所以支開了保鏢,與她一起走。
但走了大半的路程,他也不見她開口。
他有些疑惑,“臻臻,你沒有話想問我嗎?”
秦臻臻被他這麼問,清澈的眼眸裏也滿是疑惑。
“沒有啊,你想我問你什麼?”
許墨沉停下腳步,陽光正好被茂密的樹葉擋住,在他俊美的眉眼間落下了一片暗影。
秦臻臻以爲他會說什麼,哪知他卻什麼都沒說,繼續往前走。
她望着他的背影俊挺修長,卻在那一刻,有着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壓抑感。
剛纔兩人還好好的,這會兒他是怎麼了?
是許振珩的話刺激到他了?
還是他在等着自己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