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她在風雪城裏面什麼都不缺,但是安安卻還是想親手給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和白羽做幾件禦寒的衣服……
安安正準備放下手中的針線,前去開門的時候,一陣慌亂之中,一個不小心,鋒利的針尖就戳進了她的手指上!
“啊!”
好痛!
安安下意識地發出了一陣呼痛聲。
等在房間外面的白羽,突然聽到了房間裏面傳出來的叫喊聲,心中一驚,就連忙推開了房間的房門,走了進去。
“玥兒,你怎麼了?沒事吧?!”
“羽,我沒事,只是不小心讓針尖戳傷了手指而已,不礙事的。”
看着白羽一臉驚慌的模樣,安安輕輕笑了笑,將受傷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放到了身後,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的雲淡風輕。
“怎麼會沒事呢?躲什麼?快點過來我看看,果然,都流血了……”
一邊這樣說着,一邊白羽就將安安拉了過來,然後突然抓過安安背在身子後面的手,看着安安白皙的手指指尖上面,一個細小的針眼里正流出一些鮮紅色的血液來,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那個針眼很小,但是涌出來的鮮血卻好像越來越多了……
“羽,真的沒事,你別擔心了。”
安安還是笑着,想要將手給抽回來,但是白羽卻越抓越緊,明顯是不讓安安有任何掙扎的機會。
好像在白羽的面前,安安總是習慣性地說“沒事”、“別擔心”,可是安安不知道的是,她越是這樣說,白羽反而會更加擔心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白羽好像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擡眼看着安安,眼眸之中看到了一抹認真和激動之色。
“……羽。”
安安低低地輕聲重複道,自從上次以後,安安就已經從心底深處改了對白羽的稱呼了,她決定叫他“羽”,因爲她感覺這樣叫的話,會顯得更加親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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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兒……”
白羽那張妖孽一般的面容上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動容,定定地看了安安好半晌,然後俯下頭,如花瓣一般豔麗的雙脣就這樣輕輕地吻上了安安那根受傷的手指,輕輕地吸吮了起來,一陣溫暖、酥麻的感覺從手指的指尖位置傳了過來,有些疼痛,有些痠麻,但是更多的,卻還是像蜜餞一樣的幸福……
小心翼翼地鬆開了安安的手,白羽一臉溫柔地看着她,開口道:“玥兒,正好我請了一個御醫過來,讓他進來幫你好好包紮一下吧。”
“御醫?爲什麼要請御醫啊?”
安安那雙清澈的眼眸之中閃爍着疑惑的神情,看着眼前的白羽。
“傻瓜。”
白羽只是親暱地颳了一下安安小巧的鼻樑,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最近老是睡不好?”
“你怎麼知道?!”
安安驚訝地看着白羽,不敢相信這麼隱祕的事情,他居然都這麼清楚。
要知道,自從她住進這個偌大的宮殿以後,她一直跟白羽都是分開睡的,因爲白羽說若在一起睡的話,會傷到孩子,安安自然相信了他的話,一直都沒有跟白羽睡在一起過。
那麼,白羽又是怎麼知道這個的呢?
她明明特別提醒了芙渠和翠蘭,要她們不要告訴白羽,免得他擔心的啊!
“不用猜了,這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告訴我,因爲你的黑眼圈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白羽微微笑着輕輕給了安安一個彈指,讓安安有些發愣地看着他。
“羽。”
“嗯?”
“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你其實應該多笑笑的。”
安安看着白羽此刻真心笑着的容顏,由衷地說道。
真的,白羽笑起來的模樣,真的很好看,很讓人驚豔。
暖暖的,就好像可以融化掉人世間的一切冰寒。
白羽雖然長了一張妖孽一般的豔麗容顏,還有那一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但是卻沒有多少生氣,總得來說,就是他每一次的笑,都沒有抵達眼底,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嘲諷,對自己對所有人的嘲諷,甚至讓人忍不住地想要遠離他,對他敬而遠之……
但是只要他像這一刻一樣這般笑着,好像就能溫暖一切,傾倒衆生一般……
想到這裏的時候,安安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爲什麼……
這樣的場景,怎麼這樣的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也發生過一般?!
安安愣住了……
靈魂深處本被冰凍住的記憶總是在安安不注意的時候,想要衝破所有的禁錮,噴薄而出……
“玥兒?玥兒?!你怎麼了?”
看着安安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白羽連聲將她呼喚了回來,而且,安安不知道,自己剛剛的樣子有多奇怪和詭異。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感覺,剛剛的場面好熟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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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白羽眼眸之中的神情閃爍了一下,看着安安的眼睛也有些遲疑。
她說,剛剛的場面很熟悉……
難道安安她……就要想起什麼了嗎?!
“御醫,夫人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什麼事?”
白羽看向了正在收拾着醫藥箱的御醫,開口急切地問道。
“夫人的身體並無大礙,肚子裏面的胎兒已經有了一個月時間了,現在只需要好好養胎就好。”
御醫再將給安安診脈所用的腕墊和繃帶放進了醫藥箱裏面,回答道。
“那麼爲什麼,夫人會夜夜難以安穩的入睡呢?”
白羽接着問道。
“哦,關於這點,城主不必擔心,因爲夫人這還是頭一胎,大抵還是很不適應,所以纔會這樣。”
御醫笑了笑,方纔仔細解釋道。
白羽點了點頭,心上一直壓着的大石頭終於消失了,總之,只要安安身體沒事就好。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御醫意味不明地看了安安一眼,拖長了話語的尾音。
“另外一個原因?是什麼?”
白羽再次將目光定格在御醫的臉上,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語。
御醫伸手摸了摸花白的鬍鬚,看着安安說道:“或許,夫人還有什麼重要的人或事在牽掛着。”
重要的人或事……
白羽想着,難道說,安安還是在牽掛着以前的事情嗎?!
還是說,是月國的那個人呢?!
“城主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御醫站起身,請辭道。
白羽瞬間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暫時沒有了,青亦,來送御醫回去。”
“是。”
彼時的紫宸國,靖王府。
“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侍衛打扮的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後院之中,驚醒了正在曬着太陽,打盹的宇文靖。
“混賬東西!沒長眼睛嗎?!沒看到本王爺正在午睡嗎?!你這般慌慌張張的大呼小叫,是想要找死嗎?!”
或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宇文靖一臉怒氣地將手邊石桌上面的茶水和水果盤子等瓷器之物全都掃落到了地面上,統統變成了碎瓷片!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只是……只是屬下有急事要稟告啊!”
那名侍衛見宇文靖一臉的暴怒模樣,嚇得將頭壓得低低的,說出的話也變得更加語無倫次了一些。
“急事?什麼急事啊?!快說!”
宇文靖一臉不耐煩地踢了一腳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這名侍衛,開口說道。
“屬下得到消息,說是皇上已經下旨徹底調查當初私自前去月國的人了,一旦證據屬實,就要……就要……”
“就要怎麼樣?!”
宇文靖這下才好似意識到了事情的緊迫性一般,眼神變得有些嚴肅和驚慌起來,看着眼前這個沒用的侍衛,催促道。
“就要親自將那人送到冷月晨那裏,任憑他們處置啊!”
說完了這句話,整個大廳裏面只聽到一陣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面的聲音,氣氛頓時低到了極點!
“哈哈哈!好啊!真是好!父皇居然真是採取了這樣絕情的舉動?!好,真不愧是本王的父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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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靖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陰森森的大笑聲,笑中帶淚,還有無法言喻的憤怒和絕望。
所以說,他最終還是被父皇作爲一顆棄子利用了是嗎?!
所以說,他這麼多年以來的所有努力,根本就全部都是笑話不是嗎?!
所以說,最後的贏家還是只有宇文竣不是嗎?!
可惜啊,他也有一張底牌沒有打,既然父皇放棄了他,那麼他又何必再顧慮什麼,爲父皇保住這片紫宸國的江山呢?!
他死了,不止是父皇,宇文竣,甚至就連整個紫宸國都得爲他宇文靖陪葬!
宇文靖,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任人宰割的存在啊!
“羅林!”
“在!”
突然從黑暗之中走出了一個一身黑色勁裝打扮的年輕男人,聽到了宇文靖的召喚,單膝跪地,等着宇文靖接下來的吩咐。
“她還沒死吧?”
“沒有。”
“好,你現在去將地牢裏面的那個女人給本王帶到這裏來。”
“是。”
話音剛剛落下,整個偌大的大廳之中已經沒有剛剛那個黑衣男人的身影了。
“呵呵,父皇,這可都是你逼我的。你居然忘了,論起絕情程度來,本王也不比你差吶。”
一抹絕情又殘酷的冷笑漸漸浮現在宇文靖的臉上,帶着那麼多的絕望和殘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