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陸行突然回來的消息,還尚在住院的陸沿並不知道,等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已經是隱瞞不下去了,於是淡淡的說出了醫院的病房位置,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是陸行打來的電話嗎?”
坐在病牀旁邊的董娜隨意的問了一句,陸沿這種寡言少語的脾氣,能夠這樣無奈的時候,只有面對陸行纔會如此,她訕訕的笑了一下,將削好皮的蘋果切成了小塊,用小小的銀色叉子一一紮好,遞給了陸沿。
“看來是瞞不住了,陸行肯定會興師動衆的……”
果不其然,沒等半個小時,火急火燎趕來的陸行剛剛推開門走進來,就詢問了一句,“不要告訴我這次住院又是手術後的併發症吧,你好歹做完手術已經大半年了,不要再拿這個藉口搪塞我了。”
董娜微微聳肩,絲毫不打算開口,畢竟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她總是不方便多嘴了,於是起身,拿起溼巾擦拭了一下雙手,“你們兄弟好好聊聊吧,我正好去接孩子放學,中午我在餐廳等你和silo,記得不要來的太晚了。”
陸行答應了一聲,並不打算去送董娜離開,他一貫和顧俊關係好,更不會注重這些客套的虛禮。
在關門聲想起來的時候,陸行才微微嘆了一口氣,坐在了病牀旁邊,“沒猜錯的話又是常遠動的手腳吧?!”
“沒錯,這個老狐狸遠遠比想象中要麻煩很多,”陸沿原本想說創元和陳楚華當年有一拼,卻意識到陳楚華畢竟是陸行的親生母親,這麼說總歸不合適,卻不曾想到陸行隨口說了一句,
“我媽調教出來的人都是頗有能耐的,”他苦笑了一下,“瞧瞧董娜你就明白了,更何況是常遠,當初他對我媽動過歪心思,得不償失反而將目標轉向了董娜,我媽拿捏常遠駕輕就熟,就像是蛇打七寸一般。”
陸沿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聽着。
“這幾天徐啓妍有來看過你嗎?”
話題轉換的太快,陸沿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她?”
微微遲疑了幾秒,纔回答:“是有兩三天沒有來了,你是找她有事情嗎?”
聽到陸沿這麼說,陸行是徹底肯定了他的推測,陸沿對於安夏的失蹤也是一點也不知情。
他明白不能夠告訴陸沿,於是隨口說道:“我之前不是在電話裏和你談到關於安氏集團招標的項目嗎?估計就在近期開始了,想詢問徐啓妍是否感興趣,打電話她在通話中,或許一會兒忙完了會回覆我吧。”
陸沿點了點頭,正好護士將營養師送來的配餐端了過來,陸行接過來將病牀上的小桌子拉開,“你好好吃飯,我下午再來看你好了。”
“恩,”陸沿答應了一聲,卻在陸行拉開病房門的時候,微微開口說道:“幫我個忙……”
走出幾步的陸行突然怔在原地,病房門拉開了一半,他卻不打算走出去,陸沿從沒有開口求過他什麼,當初即使他面對安夏結婚以及身體最糟糕的時候,都沒有開口懇求他幫忙,如今卻一反常態起來,“你說吧,什麼事情!”
他微微蹙眉,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或許是我多心了,夏兒身邊有徐啓俊應該不會出事,可是我爲什麼會住院,相比你也
知道了一些,常遠這次不達目的不罷手,我隱隱有些不安,擔心夏兒的安……”
不等計將話說完,陸行已經打斷了他,“你放心,書呆子會沒事的!”
走出醫院之後,陸行拿起車鑰匙,開着原本送給陸沿的那輛凱迪拉克,當時被偷襲的時候,他也是開着這輛車吧,即使有徐啓妍那樣的高手在,可是依舊中了常遠的圈套,陸行想起了silo發給下去的語音信息,思考着如今的書呆子,恐怕是早已經失蹤了吧!
很多時候,三言兩句就能輕易的勾勒出一個故事,可是沒有人會其身體會這個過程的漫長和感情的糾結!
陸行直接開着車朝着徐啓妍的別墅開去,此時唯一能夠給他答案的人,應該會出現在那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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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安夏來說她和徐啓俊分開那一刻算起來,已經是第三天的時間了,雖然在得知已經懷孕之後,她沒有去可以想起那些糟糕的事情,可是在昨天看到阿k帶着一個受傷的同伴出現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
阿k當時架着同伴的手臂,扶着他坐在了沙發上,相比較而言,受傷的地方多事外傷,而且還有一些玻璃的碎片混合在傷口上。
“抱歉,現在很難搞到藥,你那個急救包可不可以拿出來用一下,玻璃很有可能刺穿了他的肺部!”
聽到這裏安夏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初她從醫院回來的時候,特地叮囑阿k多買一些急救包的藥物,畢竟她是限制自由的人,而且關她的地方不會在熱鬧的失去,只會在偏遠的地方,醫療設備一定是有限的,所以自然也習慣xin的準備了很多東西,更何況她現在是孕婦,萬事都要謹慎小心。
在安夏拿着急救包走過來的時候,那個阿k的同伴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了,身上的黑色衣服被血跡滲透了一大半,或許是因爲失去意識之前被疼痛折磨,雖然沒有開口,可是卻佝僂着身軀,躺在沙發上……
“你幫我將他擡到寬大的牀上去,沙發太小,不方便。”
“好的。”阿k答應了一聲,直接將同伴放到了安夏的牀上。
安夏拿着拆開的急救包,把裏面的消毒用品,剪刀,還有腎上腺素,等等都放在盤子上面,戴上了醫用的橡膠手套,走進了一些,俯身去打量那些傷口,頭也不擡的說道,“你拿着剪刀將他前胸的衣服剪開!儘量不要觸碰到傷口的位置。”
阿k找着安夏的囑咐去做,他自然也是無比嫺熟,這些生存的基本知識他是清楚的,原本只是想要借安夏的急救包,處理傷口的事情顯然他的手法要比安夏好很多,可是這個女人居然誤解了他的意思,如今也懶得解釋,於是只好配合吧!
在完全看清楚傷口之後,安夏倒吸了一口氣,拿着碘伏和酒精直接沖洗着傷口,將裏面的玻璃碎片一點點的沖洗出來,雖然這個男人是意識不清楚的,但是扭曲在一起的五官讓安夏有些下不去手,伴隨着血腥味道的撲面而來,她只覺得胃裏面翻江倒海的難受,這個時候阿k繞開她,直接將她手裏的工具拿了過來。
“你去休息吧,這裏我足夠應付!”
“可是……”安夏猶豫了一下,還是閉上了嘴,轉身朝着洗手間走去,不
知道懷孕的時候,只覺得那些噁心和嘔吐沒有那麼強烈,此時卻因爲心理原因,越發的覺得早孕反應太過明顯。
在洗手間裏面帶了十分鐘左右,等安夏出來的時候,阿k已經將他同伴的傷口處理好了,不得不說包紮的手法很完美,而且縫合傷口的技術也是一流,安夏掃了一眼那些還未用完的可吸收xin的腸融線,立刻意識到眼前的阿k顯然要比她想象的厲害很多!!
不得不說安夏的眼底閃過的一絲詫異變成了讚許的神色,阿k還是覺得有些開心的,於是側過頭,將受傷的醫用橡膠手套脫掉丟在了盤子上,裏面還有一些混雜着血跡的藥棉和玻璃片。
“一會兒會有人帶他離開,”阿k淡淡的說着,伸手端起了盤子,“也會有人拿新的牀單被套給你!”
被他這麼一說,安夏才意識到原來她的牀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了,或許是因爲疼痛的緣故,那個失去意識的同伴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牀單,除了血跡和消毒的碘伏之外,藍白色的碎花牀單已經看不出來,之前的顏色和圖案了。
她笑着開口道:“看來剛剛是我逾越了,你居然有這麼好的手法。”
阿k揚了揚眉毛,似乎對於安夏連續的稱讚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居然有點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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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兩個人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有人敲門,阿k答應了一聲,轉頭說道:“應該是來接同伴回去養傷的人。”
他說完直接走過去開門,有兩個穿着一樣純黑色衣服的男人和阿k附耳低語了幾句,然後一個人先走了過來,將牀上失去意識的同伴架着擡走了,另一個男人將手裏拎着的袋子塞給了阿k,臉上看不出來情緒,但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對阿k充滿了尊重和敬仰的神情。
等他們關上門離開之後,安夏才緩緩的開口詢問,“他們似乎都很敬仰你,對嗎?!”
阿k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將同伴剛剛塞給他的袋子放在了牀頭櫃上,伸手將牀上凌亂的牀單揭下來,將枕頭套也取了下來,淡淡的說道:“被套沒有合適的,所以暫時給你換不了,他們只搞到了牀單和枕套。”
雖然是答非所謂,安夏也是淺淺的應了一聲,也走過來打算幫忙。
“你別插手的好,等我把這些髒東西徹底收拾好了,你直接鋪新的就好。”
“看來你也挺精細的一個人,爲什麼之前……”
安夏說着腦海裏面閃過那個荒郊野地的小木屋,還有那個凌亂不堪的桃木桌子,甚至還有關於那個陳年的舊報紙,她越發肯定眼前的阿k就是當初她幫忙解決,並且讓陸沿意識到強制xin收購弊端的那個不幸家庭的孩子!
“想和我聊天嗎?”阿k淺淺的笑了一下,將收拾好的牀單枕套都丟在了一個巨大的藍色袋子裏面,隨手打個了結,“其實關於我之前的生活很簡單也很單調。”
安夏不曾想過阿k會主動坦然的告訴她,關於他過去的經歷,或許阿k並不知道她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真是身份。
“你是指遇到金主之後的生活吧?”
阿k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彷彿是在會議過去的經歷,微微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在遇到金主收留的時候,已經被當做一個殺手來培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