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我們說了那麼多,你是不是該表態了?”
許世宗見許墨沉遲遲不肯回應,直截了當地逼迫他。
在一衆坐着的人裏,站着的許墨沉猶如一頭孤狼般桀驁佇立。
那雙淬着寒光一寸寸掃過所有人。
最後,他寒戾勾脣,反諷道:“讓我道歉?你們是還沒睡醒?”
聽出他是在嘲諷自己做夢,許世宗怒然拍桌,斥責道:“混賬,你這是什麼語氣?我們都是看着你長大的,難道還會害了你?”
許墨沉神情冷桀的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緩過來的許老太太出聲了。
“墨沉,奶奶知道你不是挑事的人,既然你敢駁了長輩的話,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奶奶,想聽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臻臻揪了很久的心,才她開口後,悄然送緩了不少。
幸好。
許墨沉,還有一個偏疼愛的奶奶。
許墨沉聽聞自己奶奶的話,幽冷的眸底也掠過了一抹暖意。
“大嫂!”
許世宗聽她還在維護許墨沉,不滿出聲。
許老太太卻不聽,“不用勸我,今天只要我在,你們就別想再讓墨沉受委屈!”
她臉色有些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但維護的態度卻十分強硬。
許文森無法理解自己母親盲目偏心許墨沉的舉動。
氣惱地發出了質問。
“媽!你怎麼到現在還偏袒這個逆子,你沒看到他是怎麼對待阿珩的嗎?難道阿珩不是你的孫子!”
許老太太目若寒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你不分是非,我又怎麼會偏袒!”
許文森還想再說,許墨沉卻沒了耐心。
“你們不是想知道許振珩做了什麼嗎?我現在就讓你們知道。”
“咔噠。”
會客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股凜冽的寒風,裹挾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衝撞入內。
許世宗等人聞聲看去,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反綁着手帶了進來。
半趴在地上的許振珩一轉頭就看到了那張裹滿了血污的臉,眼瞳猛地一縮。
林成!
他被林成渾身沒有好肉的傷勢刺激到了,幾乎是立刻就看向了許文森。
壓低的語調透着顫抖的驚恐。
“爸。”
許文森暗惱他的不經事,但也沒表現出來。
他這次沒有主動出擊,而是眯着眼思考許墨沉會怎麼把林成這個棋子給打出來。
在場的許家人除了許文森父子,很多人已經是半退隱狀態。
有的已經很久不見血。
有的從沒見過血。
當看到跟血人一樣的林成被壓着跪在許振珩身邊時,一個個都驚慌又嫌棄地捂臂。
許世宗被這股濃郁的血腥味刺激得面色鐵青,咬牙問道:“墨沉,你怎麼能把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你這是犯罪,知道嗎!”
許墨沉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那股蝕骨的痛意,讓他的太陽穴都開始抽痛。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而後狂傲一笑。
“二叔公,既然你那麼有正義心,那我問問你,許振珩要殺我,這算犯罪嗎?”
許世宗不信,想要反問。
許墨沉猜到了他要說什麼,直接將自己蒐集到的證據,繼續往幕布上投。
是一段許振珩與林成的對話錄音。
【我派你去北城的事,必須隱祕。而且務必搞定許墨沉,最好別讓他活着回來。】
【大少放心,我一定會按您的吩咐辦妥這件事。】
短短兩局對話,卻含盡了人性的惡意與殘忍。
許世宗面色一變,怒然盯着許振珩。
“阿珩,你真的對墨沉動了殺心?”
許振珩忍住對許墨沉的畏懼,先是看了一眼面色沉着的許文森,而後才一臉無辜地否認。
“二叔公,你不要聽他亂說,我沒有。雖然我跟他不和,也起過沖突,但我絕對沒有殺過他。這段錄音肯定是假的,說不定就是人工合成的。”
他之所以反駁得那麼理直氣壯,是因爲他每次的掃尾工作都做得很乾淨。
就算現在許墨沉手裏有林成。
林成也絕對不敢攀咬自己。
畢竟,林成不是孤兒。
他還有家人。
許世宗面色稍緩,這才繼續看向許墨沉,“墨沉,你怎麼說?”
許墨沉早就看透了許家人的自私與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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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並沒有對他們的公平抱有期待。
他神情陰鷙,眸光陰晦。
“二叔公,別急,你還沒聽完呢。”
第二段無縫銜接。
開始,是一段令人氣血翻涌的聲音。
但不等其他人發怒,一段對話聲就出來了。
【大少,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給你堂弟透風聲了,沒想到他真的沒懷疑,當天就投了三千萬到那個股票裏。現在他不僅血本無歸,還倒欠了三千萬的外債,我怕他找我麻煩,到現在也不敢見他。】
【怕什麼?有我給你撐腰。再說現在許家當家做主的是我爸,二房還要靠我爸維持現在的體面生活,不敢真的把這件事鬧大。如果他敢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找人教訓他。】
【大少,你真好……】
“許振珩,你欺人太甚!”
一個年輕男人聽完就蹭得從許世宗身後站起來,怒髮衝冠地往外衝。
卻又被其他人攔住。
許世宗氣得鬍子都在發抖。
他憤怒地看着許文森,“文森,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