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你那邊的工作,我怕是勝任不了。”林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同時也吐出一口濁氣。
“年輕人,有什麼勝任不了的?不會就學,你還年輕,趁着現在還能夠喫這一碗飯,趕緊的多喫幾年,等你年紀大了,想要這種機會都沒有了。姐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只要你來我這兒,一個月的工資隨便你開,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高高興興的。”周韻對付這種有骨氣的男人,有的是辦法。
她有錢,有的是錢,也知道很多嘴上說着不要的人,實際上只是你給的錢還不夠多。
她之前就遇到過一個男大學生,開始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肯答應,最後她直接拿出一套房,一百萬現金,馬上就變了態度了。
林業是她這些年來遇到過的唯一一個始終對她態度冷淡的人,她總覺得拿不下他,心裏就不舒服。
程濤那小子當初爲了一個項目,還不是爬到她的牀上去?跟狗一樣,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抱歉,周姐,我實在是不行,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謝謝你看得起我。”林業冷着臉掛斷了電話。
被這樣一打擾,也沒了繼續喫早飯的心情,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二,林業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他現在手裏還有一筆存款,不算多,二十八萬,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必須要留着一筆錢在手裏,畢竟父母年紀大了,這幾年身體也不是太好,要以防萬一有個什麼意外。
而且沒有工作始終還是讓人覺得不安心的。
陳采薇那件事情澄清不澄清其實都不重要。
程濤只是想要找個藉口擠走自己,沒有這件事情,也會有別的事情。
他做了設計有八年了,相信靠着自己的能力,想要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並不難。
林業打開了求職軟件,輸入室內設計師,隨後看着那些招聘公司的各種要求,最後選出了幾家他覺得還不錯的,而且有發展前景的公司,打算去投個簡歷試試。
當初在宏圖浪費了八年的時間,他現在的簡歷不算多好看,雖然有經驗,但是在一個小的設計公司裏的經驗,對於大公司而言,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林業一連投了十個簡歷,都是石沉大海,沒有消息。
這段時間陳采薇沒有繼續作妖,父母的工作也逐漸恢復了正常,雖然偶爾還會聽到閒言碎語,但是曹翠華和林建成只當做聽不到了,倒也算相安無事。
林業已經失業快十天了,工作的事情依舊沒有着落,投了簡歷出去,對方連個回覆都沒有,讓他有些無奈。
此時,深南市極點會所,程濤一手摟着個年輕性感的女人,一手端着酒杯,臉上掛着有些放蕩的笑容:“呵呵,林業他還以爲離開了我,就可以在深南市闖出點名頭來嗎?他根本不瞭解資本的重要性,他這樣的履歷出去,連工作都找不到。”
“濤哥,這樣做會不會太毒了一點?怎麼說也是同事一場。”旁邊有人忍不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怎麼?看不過去?你也可以跟他一起辭職,他一個單子喫我四成的提成還不滿足,還想要我公司的分紅,想什麼呢?我已經跟相熟的設計公司那邊的朋友打了招呼了,整個深南市,不可能有人收他。等他走投無路,還不是一樣要回來求我?到時候我給他降低待遇,他能怎麼辦?只能夠答應。深南市生活成本那麼高,沒有收入,他怎麼在這個城市生存下去?”
“聽說他還要供弟弟妹妹上學,呵呵,人有了軟肋,就很容易拿捏了。”程濤不屑的撇撇嘴,笑得有些嘲諷。
旁邊的人面面相覷,倒是沒有繼續開口了。
林業離開了以後,他們的待遇都提高了一些,對於他們而言,林業離開了也好,至少沒有人跟他們競爭了。
至於林業如何,他們自己都顧不上,哪有那麼多心思去管林業的死活?
幾個大的設計公司投簡歷無果以後,林業又給一些小一點的設計公司投了簡歷,依舊沒有什麼結果。
他一遍遍的翻看着求職平臺上的招聘信息,眉頭緊皺。
急促的手機鈴聲此刻在耳邊響起,他揉了揉眉心,接起了電話:“喂。”
“你好,請問是曹翠華女士的家屬嗎?我們這裏是深南市人民醫院的,你母親剛剛因爲車禍被送到了我們這裏來,現在情況不是太好,請家屬馬上到醫院來……”
啪嗒——
手機滑落在地上,林業腦子裏嗡嗡嗡的,耳邊只有剛纔護士那一句話:你母親剛剛因爲車禍被送到了我們這裏來……
他回神以後,撿起手機,甚至都顧不上換鞋了,穿着拖鞋就直接跑了出去。
因爲情緒不對,他也不敢開車,直接打車去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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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的時候,曹翠華還在急救室沒有出來,肇事司機撞了人就跑了,還是好心人把曹翠華送到醫院來的。
林業謝過了對方,給了感謝費,對方客客氣氣的收下然後離開了。
手術室的燈紅的刺目,林業失神的站在那,腦子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敢現在去通知林建成,怕他得到消息以後受不了打擊要倒下。
“曹翠華家屬,曹翠華家屬在嗎?”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護士神情急切的走了出來,在門口呼喊了幾句。
林業揉了揉臉,才走了過去:“我是,請問我媽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在搶救,目前急需輸血,並且的情況不是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是病危通知單,你先看看然後籤個字吧。”護士看了林業一眼,眼神裏帶了幾分的同情。
林業木然的拿着筆簽了字,護士又匆匆的轉身進去了。
林業捂着臉蹲了下來,這一瞬間,內心的痛苦和無助被放大到了極致。
他在門口蹲了足足四個多小時,腿都麻了,手術室的門纔開了。
曹翠華搶救過來了,但是目前還是很危險,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林業拿着單子去樓下繳費,繳費完畢纔回到病房門口,跟着玻璃看裏面的曹翠華。
昨晚還跟自己說話的人,現在戴着呼吸機躺在重症病房裏,生死未知,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