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
玉疏咳得昏天暗地,根本無暇說話,那種從胃部一重重泛上的噁心感,幾乎要讓她倒地欲嘔,可是她看到赫戎欲念深濃的眼睛,便知道這折辱還沒完。
果然他伸手將她撈到懷裡,手放在了她的衣領上。
玉疏指甲陷進肉裡,閉上了眼睛。
赫戎正要動作,就聽帳子外有人喊了一聲:「汗王。」聲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剛好能讓赫戎聽見的程度。
是個年輕的男音。
玉疏本已打算咬緊牙關撐過去,誰知突然被人打斷。她偏頭看赫戎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怒氣,但居然也未發火,眯了眯眼睛,把那人叫了進來。
帳外的人應了一聲,然後才掀簾子走進帳中,是個二十餘歲的年輕男人,五官和赫戎有一兩分相似,只是更俊秀斯文些。但這俊秀斯文並未給他帶來一絲一毫君子如玉的溫和,反而讓他的氣質要顯得陰騭得多,見著裡頭這一番銀糜景象,也未曾變臉,只是輕飄飄打量了玉疏一眼。
那是刻毒、不屑以及鄙薄的一眼。
玉疏恍若未覺,抬手用袖子擦去嘴邊的白濁,無聲垂下了眼睛。
赫戎因問:「阿日斯蘭,何事?」
這個叫阿日斯蘭的男人旋即收回了目光,對赫戎道:「大汗,大楚送來的所有賠款,屬下都已經清點完畢。」他遞上一張單子,「王請閱。」
赫戎並不去接,右手緩緩梳理著玉疏瀑布般的長髮,似笑非笑道:「阿日斯蘭,你幾時這樣沒有眼色了?此等小事,你處理了便罷,怎麼專挑這個時候進來?本汗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麼?」
阿日斯蘭被他幾句話堵住了嘴,臉漲得通紅,單膝跪下,恭敬地道:「大汗!正因為知道您在做什麼,屬下才要進來!」
赫戎挑了挑眉,「哦?」
阿日斯蘭叩首行了一個大禮,才道:「大汗!您對這個大楚的女人,實在太過禮遇了!」他憤恨地剜了坐在赫戎腿上的玉疏一眼,字字堅如寒冰:「不管她以前是個什麼身份,如今她不過是個俘虜而已!應該和那些最下等的奴隸住在一起,大汗焉何還讓她住次妃的帳子?」
他二人是用北延語在說話,玉疏完全聽不懂,只是阿日斯蘭的眼神太明顯了,那種毫無由來的惡意,讓玉疏根本無法忽視。
阿日斯蘭厭惡道:「大汗,大楚的女人,是養不熟的,您千萬不可太過愛重她們!大汗對這女人,投乙太多關注了!長此以往,並非好事啊!」
赫戎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你是想起了你和青娘的母親,還是替你妹妹在抱不平呢?」
阿日斯蘭呼吸一窒,眼中無限恨意迸發,許久之後才勉強按耐住,艱難地道:「那個女人……她不配!她生下的女兒,也不是我妹妹!」
赫戎笑了,「也是,你發達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親妹妹從京城抓回來,抓回來之後還將她形同軟禁,真不愧是個好哥哥。所以——」他臉上猶帶笑意,連說話的聲氣都沒變,平靜得很,「阿日斯蘭,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質疑我的決定?」
阿日斯蘭當即白了臉,又見赫戎冷冷掃過來一眼,「別忘了你是怎麼才能有今天的地位的。本汗能讓你大權在握,自然也能讓你滾回原來的奴隸堆裡去。」
「不該管的事,手別伸的太長。」
阿日斯蘭還想再辯,赫戎已招手叫他出去了。玉疏雖仍未聽懂,但聽聲氣語調,似乎赫戎在訓斥這男人。看他離開前望著她的如淬毒的眼神,玉疏明白,這口鍋,她是得背上了。
赫戎見她還望著阿日斯蘭離開的方向,便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調笑道:「玉奴難道看上了他?」
「嘖,那可有點難辦。若說厭惡你們大楚,阿日斯蘭可是第一等的。他真是不愧有一半的楚人血統,論起內鬥和陰謀來,真是不遑多讓。若沒了他,只怕我還沒這麼快操到玉奴呢,嗯?」
赫戎看似不過隨口說就,玉疏卻只覺資訊太多,還未等她消化完,赫戎就已經撕開了她的衣裳,懶洋洋道:「那先讓我試試,玉奴的身上功夫,是不是能將阿日斯蘭也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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