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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那邊大面積爆發疫病,我害怕她們被傳染,所以將她們送過來,煩請殿下收留。”顧星魂呲着牙笑。
宇馨點頭:“那你們怎麼不進去?”
“我們已經進去了,筱筱擔心靈兮,要出來看看!”顧星魂問完,葉筱筱就問:“靈兮呢?”
“你是葉文山的女兒,你怎麼明目張膽站在門口,要是被人看到,我家殿下可就麻煩了,趕緊進屋!”宇馨不知如何解釋,便帶着他們回到後院。
靈兮爲了不穿幫,先一步回到房間。
待回房後,魅姬從暗中出來,將靈兮身上的隱身術解除,他們進入後院後,靈兮便從屋裏走了出來。
“不是說你跟七殿下出去散心去了麼?”葉筱筱疑惑的看着靈兮。
靈兮笑着說:“我現在是戴罪之身,哪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出去,今日早上我起得早,就獨自去西廂整理房間去了。”
“小姐我昨天明明看見你跟殿下一起離開的呀?再說了你去整理西廂爲什麼不叫我一起?”香芹不滿的嘟着嘴抗議。
靈兮笑着說:“昨天我確實跟殿下一起出去了,殿下怕山裏寒氣重,我身子受不住,我們連夜就趕回來了,今早上我去西廂去得早,你沒看見我也很正常。”
“哦!”香芹不疑有他。
靈兮走過來,扶着二孃朝得月閣走去。
“二孃要是不嫌棄,就住在得月閣吧,之前我離開王府,葉景依便霸佔了我的房間,回來之後殿下便不讓我去住那裏,正好你們來了,便去住那邊吧。”
二孃擺手道:“那怎麼行,得月閣是王府的東廂,我們是客怎麼能住?”
“沒關係,府中沒有長輩,二孃來了二孃便是長輩,住東廂好些,西廂那邊當初死了人,二姐懷着孩子,可不能去住那裏。”靈兮說着,就執意要帶他們去得月閣。
事關孩子,二孃便不再堅持了。
將他們安置在得月閣後,靈兮便同顧星魂說;“姐夫,你同我說說那疫病的症狀吧?”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這疫病來得很突然,我住在城西,成天在那附近轉悠,一點都沒察覺,忽然之間說病就病了,而且勢頭很猛,昨天就已經死人了。”顧星魂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病症,一時間也有些摸不清套路。
靈兮擰眉問:“竟這樣邪門?”
“我去看過死亡的人,他們不像其他的疫病,死的時候身上潰爛啊,渾身發紺啊,這些症狀完全沒有,就像睡着了一樣,安詳得很,就是那屍體的味道特別重。”顧星魂解釋給靈兮聽。
靈兮疑惑的看着顧星魂說:“這確實有點奇怪,這樣的病症,我從未聽說過。”
“要不,姐夫你去拜訪一下週園的周老先生,他見多識廣,或許他知道緣由。”靈兮自己不能出去,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顧星魂身上。
顧星魂擺手說:“沒用,這周老先生真是一位杏林翹楚,昨日他聽說後便連夜去看過,可他也看不出端倪。”
“這可如何是好?”靈兮擔心得揪着自己的裙襬絞。
顧星魂搖頭,表示他也無能爲力。
“這樣,從今天起,王府上下要特別注意消毒,每個人每天都要喝藥預防被傳染的危險,待殿下回來,我讓殿下帶我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疫病,竟這麼可怕。”靈兮說完,便讓香芹去傳達。
沒多久,穆寒清回來了,見顧星魂在,他說:“我已經向父皇推薦了你,他會給你一筆很豐厚的謝禮。”
“謝禮我是很想要,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要沒見過這個東西,太邪門了,你是沒見過那些人,死得樣子安詳得讓人毛骨悚然。”
可能是見多了疫病患者死亡的時候的恐怖,忽然來一個不一樣的,看似溫和其實殺傷力特別強大的疫病,顧星魂一點底氣都沒有。
“既然殿下已經替你攬下,那姐夫便放手一搏吧,萬一我們將疫病控制住了,以後二姐同孩子們也就能衣食無憂了。”靈兮笑說。
顧星魂並不想接管,一來這個事情太複雜,他害怕自己引火上身,二來他一個快要當父親的人,實在不願意去冒險。
葉筱筱推了顧星魂一把說:“即便沒有豐厚的報酬,你也要幫着靈兮,不管你是什麼人,可你別忘了,你是學醫之人,醫者父母心,你難道不想管?”
“管,必須管!”即便不想插手,可是葉筱筱開口了,顧星魂不得不管。
靈兮拍了拍葉筱筱的手說:“二姐你身子重,日後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呆在家裏養着。”
而後靈兮看穆寒清。
穆寒清無奈的嘆息:“我知道勸不了了,先讓人去抓藥,你跟顧星魂喝了藥之後,我們在一同去。”
靈兮連忙寫了藥方,讓顧星魂去抓藥回來,他們兩人先服藥之後,穆寒清才用隱身術,帶着靈兮去了城西。
去到城西后,靈兮查看了那些人的屍體,發現果然如顧星魂所言,那些人死去的時候,飛但沒有承受痛苦,甚至可以說很享受,這種表情出現在屍體身上,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
就是,屍體的味道確實比較大,那種味道有些難以形容,有點像動物腐爛的味道,但是屍體又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
靈兮用銀針反覆檢查之後,發現那些人的身體裏面並沒有毒素,沒辦法,他們只好打道回府。
穆寒清將靈兮送回去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大理寺的義莊,那裏停放在三十多具屍體,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義莊裏面,同樣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效果。
“把死者名單給我!”穆寒清對隨行的官員說。
那官員戰戰兢兢的將名冊交給穆寒清,然後眼巴巴的看着他。
穆寒清翻看了一下,發現死去的官員雖然不是朝廷的重臣,但是他們的職位卻都舉足輕重,每一個人的職位都關係着國家的命脈。
會是爲了吞噬寒食麼?
穆寒清想,要是爲了吞噬寒食的話,這樣倒是解釋得通順,只是爲什麼要打着靈兮的旗號去辦這些事情?
穆寒清揭開一具屍體的白布,看了看屍體被掏心的手法,又拿了被剝下來的皮仔細檢查,發現手法確實同以往的一模一樣。
現在他唯一肯定的,就是這事情確實是同一個人所爲。
可是疫病也在同時滋生,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
這些所有的謎團,都等着穆寒清去解開,而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只是殺人手法一樣。
爲了調查,穆寒清奔波來往於那些官員的家中,問情況,看現場。
忙到深夜纔回家。
靈兮見他辛苦,他一進門便主動走過來幫他更衣,給他打水洗漱。
“你怎麼還不睡?”穆寒清看了桌案一眼,卻見案上全是醫書。
“我不困。”其實穆寒清沒回來,靈兮壓根就睡不着。
穆寒清知道靈兮心頭對那剜心剝皮案耿耿於懷,便安慰她說:“沒關係,我陪你睡,羅剎也會守着你的。”
他把靈兮拉到榻上去躺下,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殿下可查到什麼?”靈兮問。
穆寒清摟着她說:“殺人手法一致應當就是那一個人所爲,只是我一直搞不清楚他的動機,這次他殺的全是寒食國內舉足輕重的要員,若是疫病也是他散播的,那就說明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製造恐慌,他最大的目的,甚至有可能是爲了削弱寒食的能力。”
“殿下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是別國的細作?”靈兮也十分驚訝穆寒清的推測。
穆寒清嘆息一聲說:“現在什麼動機都解釋不了,這人在周圍活動了一年多,我竟完全察覺不到,這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會不會也是爲我而來?”靈兮想起以往的每一次,不由得有些懼怕。
穆寒清拍着靈兮的背說:“以往的事情都有可能是衝你,但是這次卻一定不是衝你,他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靈兮還想問,穆寒清卻擡頭吻了她一下說:“就是害怕你瞎想,所以才全部告訴你,你卻越想越多,快睡了明天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靈兮知道穆寒清疲倦,也沒好意思再打擾他。
穆寒清擔心靈兮瞎想睡不着身體又吃不消,便用法術讓靈兮睡着。
“千城,你們今晚上打起精神守好王府,千萬不要讓那人有機可乘?”其實說到底,穆寒清還是擔心那人是衝靈兮來的。
只是,他不想靈兮擔心,所以才故意說跟靈兮完全沒關係。
後半夜,萬籟俱寂。
城東各處同時傳來尖銳的叫聲,穆寒清睜開眼,將自己的妖王刀握在手中,謹慎的看着周圍。
千城來報說;“主上,城東各處皆有慘叫聲,屬下去看看。”
“嗯,小心些!”穆寒清說罷,便用意念對魅姬和宇馨傳達命令,讓她們好好的看着王府,不要讓那人趁虛而入。
半個時辰後,七王府風平浪靜,那人未曾出現。
不多時,千城回來稟告穆寒清:“主上,這次又有十幾名官員被殺,其中包括丞相文忠良和大理寺卿高秋義。”
“如此說來,寒食朝堂之上,如今已經沒有官員了!”穆寒清更加疑惑了。
千城說:“那人殺人的手法還是那個手法,卻爲什麼這次選擇了殺官員呢?”
“我要進宮,你們三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離開她左右。”穆寒清起身穿衣,而後踏着濃濃的夜色啓程去皇宮。
偌大的朝堂上,一個官員都沒有,只剩下幾個瑟瑟發抖的皇子,跟氣得臉色發青的玄德皇帝。
“老七,你怎麼看?”玄德皇帝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穆寒清躬身道:“父皇,這人毫無疑問是衝着朝廷來的,如今朝中已經沒有官員可用,在這個情況下,也不可能有人願意出來幫父皇分憂,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
“老七你這話說的,要是他們不甘心,緊接着殺皇子,最後豈不是要……”五皇子看着穆寒清,早已一臉菜色。
其他皇子聽了五皇子的話,也都紛紛點頭。
“難道你們也打算袖手不管麼?”皇帝氣得猛拍桌案。
被皇帝這樣一吼,衆皇子都不敢再多言,紛紛不約的看着穆寒清,穆寒清不以爲杵,淡淡的看着他們。
“傳朕命令,衆皇子即刻接手各司政務,逃避者殺無赦,辦不好殺無赦。朕就當白生了這麼多兒子!”皇帝厲聲說完,緩和了一下情緒後說;“老七你辛苦一下,將戶部同刑部一同管理,這剜心剝皮殺官員的案子,也交由你去辦,你能做好麼?”
“兒臣定不負聖恩!”穆寒清說罷,皇帝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
他說:“你去忙吧!”
而後自己也步入後堂。
衆多皇子跟上來,紛紛擠兌穆寒清說:“既然老七(七哥)如此有能耐,爲何不乾脆自己一個人管理六部,還要我們這些兄弟做什麼?你自己想趁能,卻逼着我們同你一起去涉嫌,你真是其心可誅。”
穆寒清冷冷的看着他們說:“你們是不願做皇子,還是不願去管理六部?”
沒人迴應他。
誰不想做皇子?
可是誰也不想這個時候做皇子,對他們而言,明哲保身是目前最好的存活方式,只有活下來,才能繼續享受富貴榮華。
可是,眼下寒食這個情況,根本就讓他們沒福可享。
穆寒清冷笑着說:“你們要是不想管,要麼自己在這裏抹了脖子,要麼就去父皇面前,求父皇抹了你們的脖子。”
反正都是抹脖子,自己選!
衆人被穆寒清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大步離開。
穆寒清回到王府後,靈兮體諒他這幾天疲倦,特意給他熬了補湯,看他眼角全是黑影,靈兮便忍不住心疼。
“現在朝堂上下亂成一鍋粥了吧?”靈兮問。
穆寒清笑了笑說:“所有四品以上的朝廷重臣全部被殺,那些皇子這時候不願出來承擔,皇帝沒了辦法,只能用殺頭要挾他們,做不做都是死,不過我估計效果不大。”
“一個都沒站出來?”靈兮詫異的問。
穆寒清依舊冷笑,“只是十四皇子一個人站出來,可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能做什麼?寒食要是不亡國,那才奇怪!”
“話雖如此,可是一個國家若是出亂子,最可憐的就是那些百姓,殿下若是能力挽狂瀾,便盡力一試吧?”作爲寒食人,靈兮並不希望寒食亡國。
作爲亡國奴,那些老百姓連尊嚴都沒有。
“我知道,但是現在寒食上上下下,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用,六部現在形同虛設,那些皇子怕死,都不願出來主持大局,雖然被寒食皇帝逼着出來主持了,但是指不定哪天就會逃走,現在隨便哪個國家出手,寒食都沒有還手的力氣。”
只是,穆寒清不知那人到底是哪個國家派來的,還是隻是單純的爭對靈兮或是他。
“會不會是那位華服公子?不對,他應該不會這樣做。”靈兮說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
穆寒清淡聲說:“不是他,他已經逃走了。”
那人逃命的本事倒是真的強,穆寒清的妖王令一出,天下所有的妖物都在找他,可他就僅僅出現一次,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還要去戶部處理點事情,我會早點回來。”穆寒清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靈兮拉着他的手說:“殿下不必擔心我,我可以的!”
“好!”穆寒清嘴上說好,可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不管多忙,到陪靈兮睡覺的時間,他都會準時回到家中。
每每靈兮醒來,看見他躺在旁邊,會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靈兮想,不管以後怎樣,至少此刻他們是彼此的,這便足夠了。
見穆寒清忙碌,靈兮自然也不會閒着,疫情爆發三天後,顧星魂同周老先生還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靈兮坐不住了,戴着個斗笠,就朝周園走去。
靈兮剛剛踏進周園大門,就看到周秭歸扶着他大肚子的新婚妻子,從內堂走出去。
靈兮沒有摘下斗笠,走過去躬身道:“小周先生,學生曾與老先生約會,特來討教醫術的。”
聽到靈兮的聲音,周秭歸有片刻的怔忡,他在心裏暗忖,這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不過短暫的怔忡之後,他當即想起是靈兮。
“文玉,你先等等,我帶這位姑娘去見父親,在同你出門。”周秭歸說完,對靈兮做了個請的動作。
靈兮看了周秭歸的妻子一眼,她雖然不及溫心怡風華絕代,但是卻讓人看着心生歡喜,是爲很有眼緣的女子。
見靈兮看向她,她微微頷首,算是同靈兮打了招呼。
靈兮也微微頷首,而後同周秭歸一同往後堂走去。
周秭歸將靈兮帶到一個雅間之後,方纔壓低聲音說:“你不要命了,怎麼還敢出現在盛京?”
“我聽說盛京的疫病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心裏擔心,便想來看看!”靈兮將斗笠取下來,露出了自己的容顏。
周秭歸淡淡的看了靈兮一眼,瞬間就什麼都懂了,他拍着手說:“你壓根就沒離開過七王府對不對?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要捅破大天才甘心。”
聽他言語之間的親暱,靈兮心裏一動,卻不曾開口相問。
周秭歸說:“罷了罷了,父親總說你是難得的醫學奇才,既然來了,便同他們研究一番也好,我去請父親來,你千萬不要走出去。”
“多謝!”靈兮屈膝,卻笑得明豔。
沒多久,周老先生來了,看見靈兮,他心生歡喜,慈祥的問:“你怎麼樣?”
“謝謝老先生掛念,我很好!”
周老先生點點頭說:“氣色確實比往日好多了。”
“老先生可找到醫治那些人的方法了?”靈兮切入正題問。
周老先生嘆了一口氣說:“我懷疑,這不是疫病,而是中毒。”
“可是中毒不可能傳染給其他的人吧?”靈兮最初也想過是中毒,可後面覺得這樣的傳播速度,跟中毒不太想,就自我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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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說:“老朽也在查閱,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毒素?”
周秭歸不敢假手讓他人照顧,便親自端了茶水進來招呼靈兮,看着周秭歸倒茶的動作,靈兮忽然擡頭問:“若是那人將毒下到井裏,又當如何?”
聽了靈兮的話,周老先生和周秭歸一起看向她,眼神中都透着驚訝與讚許,靈兮的話,像一道驚雷劃過他們的耳膜,直擊心底。
“若是毒下在井水之中,那大家每日所飲用水的量還有身體抗毒能力的不同,都會直接影響他們的毒發,造成像是傳染一樣的假象,讓我們把目光放在疫病上,待發現時,整個盛京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顧星魂從外面走進來,站在門口嚴肅的說。
靈兮看着他笑:“姐夫!”
原本週老先生與周秭歸見顧星魂進來,還嚇得不輕,可一聽到靈兮喊他姐夫,兩人便放鬆下來了。
顧星魂拱手道:“周老先生,因爲內子也同靈兮一樣身份,不能在盛京逗留,所以晚輩才隱瞞的身份,還請勿要見怪。”
“無妨無妨!”周老先生擺手說:“只是沒想到,略感驚訝而已。”
“所以,我們現在要抓緊去調查水源問題,若時水源真的有問題,那便趕緊告知七殿下,讓他將盛京所有的水源地都看管起來,並組織大家統一到一處去用水。”周秭歸說完,就拱手對周老先生說:“父親,我去將文玉送回房,同你們一起去查看。”
“讓人備馬車,靈兮出行不便,需要馬車。”周老先生說完,周秭歸便出去讓人準備馬車還有藥箱等物件。
周家不愧是杏林世家,他們的行動非常迅速,周老先生要的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
靈兮跟着他們一起上了馬車,一同去了城西。
到了城西后,周老先生原本想讓靈兮待在馬車裏面,可是靈兮執意要下來,他沒了辦法,只好讓靈兮跟着。
靈兮他們到時,穆寒清也剛好在水井邊,看到靈兮他勾脣笑了笑,而後對周老先生行禮:“見過老先生。”
“你啊你!”周老先生似笑非笑的用手指點了點穆寒清,穆寒清忍笑,躬身讓他先行。
周秭歸經過時,蹙眉看了穆寒清一下,穆寒清也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周先生!”
“你日後小心些!”周秭歸說了一句後,便扶着周老先生走了。
穆寒清走到靈兮身邊問:“與我想到一處去了?”
“所以殿下看過了,這裏的水確實有問題是麼?”靈兮有些激動的問。
穆寒清點頭說:“我聞着覺得有問題,至於是不是真的,要看你們三位了。”
靈兮連忙走上前去,顧星魂從水井中打水出來,用銀針反覆試過,卻一點沒有反應。
“那些屍體上探不到毒素,就說明這銀針探不出來,秭歸將我們家的魂先生取來!”
周秭歸聽了周老先生的話,連忙將那魂先生拿出來,顧星魂一看到那個東西便驚歎:“試煉石?”
“好眼光!”周秭歸誇獎顧星魂。
靈兮問:“試煉石是什麼?”
“一種從天上飛下來的隕石,跟銀礦十分相識,但是對毒物的敏感程度,比銀器要強得多,據說這個東西一千年來只出現過一次,我們幽門中有一塊,不及周老先生這一半大,門主便寶貝得不得了。”顧星魂對所有的珍寶都如數家珍。
周老先生將那塊銀色的試煉石放在水中,不一會兒那試煉石便變成了黑色。
“水裏有毒!”周老先生說。
穆寒清站起來說:“我即刻進宮去討要聖旨,勞煩各位……”
他沒說明,但是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周秭歸說:“殿下只管放心去吧!”
穆寒清走後,周秭歸不敢讓靈兮逗留,便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她回去,你們留下守着,不要再讓人再次飲水。”
“兩位獨自回去不安全,周先生也一同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相信殿下很快就會回來的。”顧星魂害怕穆寒清來回太快引起周家人懷疑,便將周家人全都支走。
靈兮能懂顧星魂的顧慮,便說:“我姐夫武功高強,他一個人沒問題。”
“走,那我們先回去研究一下,看看這到底是是毒?”說罷,他們一行人回到周園。
因爲那些毒素沉積在試煉石上,周老先生很快便將毒提煉出來了。
只是毒是提煉出來了,他們卻看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毒。
稍晚時,穆寒清來接靈兮回去,看見他們提煉出來的毒素,穆寒清用靈兮的手絹沾了一些說:“我拿回去讓我屬下也查查看。”
兩人回到七王府後,穆寒清便將那手絹交給魅姬,讓她帶着穆寒清的妖王刀去召集衆妖王,讓他們都看看,是不是認識這毒。
魅姬找了個空寂無人的地方,將四方妖王召集出來,讓他們看了那毒素,衆妖討論了許久,一致認爲這是已經失傳已久的一種上古妖獸魅狨的毒液。
魅姬得到結論後,連忙回到七王府,連忙將結果告訴穆寒清。
魅狨!
穆寒清說:“這就難辦了,這個東西在上古時期就已經滅絕了,它的毒液,誰能解?”
靈兮聽了魅狨的名字後,總覺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現在知道了毒物的來源,卻無法配置解藥,這個就真的有點尷尬了。
靈兮不甘心,走到書架上,將自己的書本全都翻出來,“我記得我看到過魅狨的名字,一定是在這裏醫書裏面,我找找看。”
“會不會是在充容的遺作裏面?”穆寒清覺得魅狨這樣的妖獸,出現在別的地方的可能xin並不大。
靈兮聽了穆寒清的話,連忙將充容遺作拿出來,翻看到最後,終於在一張殘頁裏面看到了那個魅狨的名字。
遺作上言:“魅狨者,上古妖獸,渾身劇毒,食之毫無痛感,遺容祥和,體察無毒,唯……”
到關鍵時刻,缺頁了。
靈兮將醫書放下,咬着牙看着穆寒清道:“殿下怎麼辦?”
“現在可以確定,這確實是魅狨的毒,至於要如何解毒,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我只能告訴你們這東西跟巨蜥和澎勁蛇是近親。”
翌日,靈兮將穆寒清的調查結果告訴周老先生,周老先生說:“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從澎勁蛇身上下手,殿下說的巨蜥,老朽也是聞所未聞。”
周老先生同靈兮兩人在周家書房查閱資料,顧星魂便去負責去山上採藥和抓澎勁蛇。
三人忙了一整天,終於取到了些許澎勁蛇的毒液。
顧星魂將蛇毒抹在匕首上,然後割破兔子的小腿,瞬間兔子就在痛苦中死去。
“不是這個,即便它跟魅狨有親戚關係,那他們的毒液也不一樣。”周老先生疲倦的說。
靈兮說:“要不這樣,我們用蛇毒配置一種尋常銀針探不出來的毒藥,然後再看毒效。”
有了方向大家就開始各自努力。
儘管已經將水源控制,可是死亡的人還是越來越多,靈兮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所以便乾脆在周家住了下來。
由香芹單獨照顧她起居,吃穿用度都是文玉親自送去,任何其他人不得接近。
周家上下以爲他們是不便將毒藥公佈於衆,便也沒有懷疑,各自工作,有條不紊。
經過無數次的實驗後,靈兮他們終於用蛇毒配置出來用銀針探不出來的毒藥,再經過反覆的實驗,終於有一隻小兔子安詳的死去。
反覆比對後,三人一致認爲這跟最近在盛京發生的毒殺案的毒液一樣,看到了曙光,三人便馬不停蹄的開始配置解藥。
大家不眠不休,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周老先生承受不住,暈倒在房裏。
暈倒前,他還心心念唸的說:“就快接近真相了,就快了!”
當夜,靈兮同顧星魂在那個房間裏配製解藥,只聽到周家後院傳來一聲蒼老的痛苦叫聲,兩人俱是一震。
靈兮顧不得自己不能見人,着急要往外面跑。
“我去!”魅姬說完便飄然而去。
宇馨從暗處走出來,拿着寒冰劍將靈兮護在身後,靜靜的看着門口。
不多時,就聽見周家三位少爺的哭聲。
靈兮踉蹌一步,一把推開宇馨便跑了出去。
等他們趕到後院的時候,卻見周老先生躺在地上,他的心口位置,早已空無一物。
啊!
靈兮悲愴的跪在地上,看到這一幕時,宇馨便連忙用意念叫了穆寒清。
穆寒清聽後,連忙放下手中事務趕來,見靈兮額頭的荼蘼花有要衝破封印的架勢,穆寒清連忙將靈兮摁到懷裏,然後悄悄用自己的真氣抑制靈兮。
周家三位少爺跪在周老先生面前,神情痛苦不堪。
“你到底是誰,你給我出來!”靈兮在穆寒清懷裏,只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憤怒,因爲得不到宣泄而灼燒着。
“靈兮,冷靜下來,現在你必須冷靜下來。”穆寒清安撫靈兮道。
靈兮委屈的揪着穆寒清的衣衫說:“老先生走了,周老先生被他殺了。”
“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你放心。”穆寒清說。
魅姬走過來,躬身道:“殿下,我與那人交手了,那是一個女人,我很確定。”
“女人?”所有人都錯愕的看着魅姬。
“是的,是個女人,我一掌打在她胸口上,我能感覺到,要是我晚來一步,周老先生也會被她剝了皮。”魅姬指着周老先生的腳底,周老先生的腳底果然已經被劃破一條口子。
“那個畜生,她爲什麼要殺我父親?”周秭歸雙目赤紅,恨恨的問魅姬。
穆寒清將靈兮抱在懷裏,魅姬躬身對周家人說:“周老先生已經將解毒的方子告訴我了,我想那人之所以殺他,就是因爲她知道周老先生找到解藥了。”
“只是她沒想到,魅姬到時,周老先生還沒死透,並將方子告訴了魅姬。”穆寒清冷聲說。
魅姬說:“這是周老先生髮現的解藥,理當告知三位少爺……”
“不要,不要告訴他們,告訴我!”靈兮抹乾眼淚站起來,她對魅姬說:“不能讓周家再陷於危險之中。”
魅姬看穆寒清,穆寒清點頭,魅姬這才附耳將藥方告訴了靈兮。
得到藥方後,靈兮對顧星魂說:“姐夫,你要不要參與,在外面等着我,待我將解藥解出來。”
言落,靈兮朝那個他們與周老先生一起製造毒藥和尋找解藥的小房間走去。
穆寒清擔心她有危險,連忙跟了上去。
顧星魂看了院子裏面的人一眼,對周秭歸耳語了幾句,周秭歸聽後,擰眉說:“當真?”
“魅姬姑娘,你幫周先生一個忙……”顧星魂說罷,魅姬點頭說:“我也懷疑,要不這樣,周家也出一個人,讓她與我一起調查。”
周秭歸沒了主意,他看了一眼周老先生的遺體,跪在地上說:“父親,您等着,兒子去找殺人兇手出來給您報仇。”
而後他走出去,找了管家,讓他將家中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處,任何人都要到場。
沒多久,周家上下全都到場。
周秭歸問:“都到齊了麼?”
“那位姑娘帶來的奴婢,我們沒有驚動,因爲沒有少爺的命令,我們不敢靠近!”管家說。
魅姬道:“去,將她一併叫來!”
所有人叫來後,由文玉同魅姬一起去查看,看看哪個女人的胸口有傷。
可是檢查一圈下來,卻一點發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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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將調查的結果告訴穆寒清後,穆寒清了然的說:“以她的本事,要掩蓋一個傷容易得很。”
正說完,靈兮從裏面走了出來。
“殿下,這是藥方,你去找個已經中毒的人試試,看能否解毒,若是可以的話,盛京疫病便解開了。”靈兮說罷,便戴上斗笠,朝周老先生的房間走去。
穆寒清拉住靈兮說:“現在後院正在搭建靈堂,我們暫時不能去,你同我去看試用解藥的效果,然後我帶你回來祭拜周老先生。”
此時的後院,確實人來人往,大家都在搭建靈堂。
穆寒清帶着靈兮離開周家後,連忙將解藥帶到城西去,讓一個年輕發病的小夥子服用。
他服用之後,雖然沒能立刻解毒,但是至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靈兮給他探脈,發現他的脈搏確實比之前要強有力得多。
“姐姐,我怎麼樣?”那少年看着靈兮,那雙求生的眼睛讓靈兮動容。
她說:“你體內的毒素在退,至於能不能治癒,我也無法保證,但是我一定會盡力治療你們。”
“謝謝姐姐!”那少年想起身道謝。
靈兮嘆了一口氣對那少年說;“你要謝周老先生,爲了調製這個解藥,他被歹人害死了。”
說完,靈兮的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穆寒清攬住靈兮的肩膀,給與無聲的安慰。
靈兮同穆寒清兩人守着那少年到黎明前,那少年的身體狀況越發好轉,穆寒清這才帶着靈兮回到周家。
將結果告訴周家人後,穆寒清對周秭歸說:“周先生,煩請給我們夫婦準備一間可以祭拜老先生的房間……和孝服!”
周秭歸愣了一下,而後熱淚盈眶的躬身給穆寒清行禮道:“使不得!”
“我的爺爺,爲何使不得!”穆寒清說罷,便進宮去了。
周秭歸看着穆寒清遠去的背影,擡頭看着天空,許久之後方纔走到周老先生的靈堂前,跪在地上默唸:“父親,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承認了!您老人家請放心吧!”
周秭歸給靈兮在靈堂後面準備了一間房間,不許任何人靠近,靈兮身着孝服,隔着厚厚的簾子跪在地上。
與此同時,朝堂上。
穆寒清躬身道:“父皇,城西疫病已經被周老先生同顧星魂兩位先生破解了,確實如之前兒臣所報,他們是中毒。”
“那找到解藥了麼?”玄德皇帝緊張的問。
穆寒清睨了玄德皇帝一眼,淡聲說:“找到了,但是周老先生卻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