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08:5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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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江織吃醋,異能也有剋星

「不搬牀也行,你跟我睡。」他用一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瞧著她。

嗯,他在勾飲她。

周徐紡站直:「我去幫阿晚搬牀。」

江織:「……」

坐懷不亂啊,他的小姑娘。

周徐紡就出了病房,去幫阿晚搬牀,阿晚當然很開心了,覺得貼膜的周小姐是個體貼善良、和藹可親的人。

阿晚忍不住跟她交心了:「周小姐。」

周徐紡:「嗯?」

阿晚平時也沒什麼同事,一天到晚都跟著僱主大人,也沒朋友,好不容易碰到個知心人,就想跟她倒倒苦水:「你不覺得我老闆脾氣很差嗎?」

周徐紡沿著牆,低著腦袋:「江織脾氣很好。」

阿晚平日裡積攢了一肚子的怨,不吐不快:「他還很龜毛。」

周徐紡:「沒有,他很好。」

阿晚覺得貼膜的周小姐還是太善良了,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所以,他覺得有必要點撥一下:「那你是不知道,他可間詐了,自己做壞事兒還不夠,他還慫恿三爺——」

周徐紡抬頭了:「林先生。」

阿晚被這句見外的『林先生』給叫傻了。

已經停下腳步的小姑娘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嚴肅極了,而且,帶著很大很大的怒氣,甚至,從來不與外人有眼神交流的她居然在瞪人:「你再這樣誣賴江織,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林先生:「……」

貼膜的周小姐是被僱主大人下了降頭嗎?

阿晚不死心地小聲逼逼,「我沒誣賴啊……」

周徐紡已經很生氣了,一個人往前走,不想理他了!

大晚上的,醫院裡很安靜,拐角另一頭有人在打電話,隔著一條過道,聽得一清二楚。

那人穿著一身格子病號服,一手拿手機一手推輸液架,燙了一頭錫紙燙,可能因為住院,缺少打理,有點炸毛。

還能是誰,被女鬼嚇到住院的明陽花。

這會兒,明六少正對著電話罵人呢:「你他娘才胡扯!」

事情是這樣的。

他被嚇暈住院的事,不知道是哪個狐朋狗友捅出去了,其他狐朋狗友就笑話他,說他慫。

為了證明他不慫,他就把昨晚在海邊的奇遇『原原本本』地給狐朋狗友們講了一遍。

狐朋狗友居然不信。

媽的!明陽花有點暴躁了:「要老子說多少遍,是女鬼,女鬼!」

狐朋狗友還不信,說他瞎掰。

「我親眼見的能有假?還是個紅眼睛的女水鬼。」

狐朋狗友又問他女鬼長什麼樣?是不是很漂亮的艷鬼?

長什麼樣?明陽花回憶了一下:「黑漆漆的一坨,只有眼睛,沒有臉。」

說到這裡,走到拐角了,他一轉身,就看見了黑漆漆的一坨,還好有臉,漂亮清冷的一張臉,有種高級厭世感。

是他喜歡的款。

摁斷手機,他抓了一把頭髮,幾下抓了個心形劉海出來,一只手要推輸液架,只能一只手揣兜了,哦,病號服沒兜,他作勢揣兜,反正,動作是帥的,不像小流氓,像小流氓的頭頭。

小流氓頭頭流里流氣地說:「姑娘,給個微信唄。」

第二次了。

上次是在浮生居的竹苑,她去送外賣,這個登徒子也管她要微信。

周徐紡不想理這種小流氓,繞過他。

明陽花遊戲花叢數載,段數和臉皮都不是一般的造詣,掉了個頭追上去:「我看你眼熟,估計是跟我有緣,加個微信唄。」

眼熟?

都見過好幾次了。

小流氓顯然不記得她了。

周徐紡滿臉冷漠:「我不用微信。」

還有——

她回頭:「我是女鬼。」她用一只手擋住自己的臉,就露一雙眼睛,「黑漆漆的一坨,只有眼睛,沒有臉。」

「……」

這姑娘,夠辣呀。

還別說,她也穿一身黑,這小眼神挺能唬人,明陽花越看越順眼:「那漂亮的小女鬼,給個電話啊。」

周‧小女鬼‧徐紡表情正經地胡謅:「陰間不用電話。」

情場老手明陽花:「……」

這簡直是他撩妹史上的滑鐵盧,不成,他得找回場子,正要繼續——

身後,冷不丁的一聲:「明小花。」

明老六最恨別人叫他小花。

「再叫小花我——」他一扭頭,見到人,罵人的話就堵嗓子眼了,氣勢一瀉千里,猶如小流氓頭頭見到了小流氓大頭頭,「江織……哥。」憋了幾秒,還是加了個『哥』。

江家和明家關係不冷不淡。

帝都的公子哥遍地都是,但也有階層之分,這個什麼少,那個什麼爺,叫是都這麼叫,但江織是三六九等裡貴族。

他身上也穿著這個醫院的病號服,外頭披了件長度過膝的黑色大衣,模樣清俊,病容懨懨,走路慢慢悠悠,眼型是嬌嬌妹妹的桃花眼,可就是這似醉非醉的朦朧裡,透著一股子攝人心魂的野勁兒。

關鍵是,這張臉,美得過分。

走近了,江織抬了抬手,指著那個『小女鬼』:「知道她是誰嗎?」

明陽花跟江織平日裡沒什麼接觸,但是,莫名其妙地,他有點怵了,愣著表情搖頭。

只見江織走到『小女鬼』身邊,抬著下巴看他:「是我在追的姑娘。」

明陽花:「……」

這炫耀、得意、警告的口吻。

他懷疑是他聽岔了:「你不是、不是——」

江織慢條斯理地接了:「gay?」

明陽花與江織的確沒什麼接觸,但他家裡有個瘋狂覬覦江織美色的姐姐,托了那個傢伙的福,他知道了許多關於江織的事情。

比如,他十八歲出櫃。

比如,他非常討厭女人。

江織一笑呀,勾魂似的:「她多厲害啊,居然把我給弄直了。」

明陽花:「……」

他姐姐總說,她泡不到江織,只是因為天公不作美,讓她生作了女兒身,現在看來,全是放屁!

這個小女鬼不就泡到了。

不,她甚至不用泡,看看江織的眼神就知道了,那種喜歡,是別人多看了一眼,他都會像頭攻擊力爆表的狼崽子,恨不得叼你一塊肉下來。

「還要她的微信嗎?」

明陽花:「不要了。」

江織往前走了一步,個子高,往那一站,把他小姑娘藏得嚴嚴實實:「電話呢?」

明陽花大力搖頭。

江織滿意了,這才回頭,往空中遞了一只纖纖玉手:「紡寶,扶我。」

紡寶……

阿晚被酸到了。

周徐紡:「哦。」

她扶住江織的手。

江織順其自然地把扶在她手背上的手,擱在她肩上,重量沒真往她身上壓,只是挨得她很近,把明陽花扔在後面,他帶著他的姑娘離開。

「口罩帶了嗎?」

周徐紡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黑色口罩:「帶了。」

他把口罩拿過去,給她戴上:「以後出門你就戴著口罩。」他有正當理由,說得很正兒八經,「帝都這破天氣,太冷。」

省的被人惦記!

阿晚:「……」怪天氣咯。

周徐紡沒有多想:「好。」

江織回頭,果然,明家那臭小子還在盯著看,他冷了一眼,用目光把人凌遲,然後把他家姑娘的帽子給扣上。

「帽子也要戴。」

周徐紡又說好。

江織看了看,不行,太可愛了。

「帽子還是別戴了。」戴帽子顯萌,不戴又太漂亮了,她腦袋都是頂頂漂亮的,江織越想越沒有安全感,語氣嚴肅地囑咐,「不是一定要出門,你就少出門。」

周徐紡這次沒有立刻答應,猶豫:「可我要打工。」

「那你就戴你那個只露眼睛的頭盔出去。」江織又想了個理由,「帝都這破天氣,總喜歡下冰粒子。」

阿晚:「……」又怪天氣咯。

周徐紡想起前幾次被冰子砸臉的事,覺得江織說得很有道理,她很認同:「你說得太對了!」

這麼好騙,得看緊了。

江織按著心胸,咳了幾聲:「我穿刺的地方有點疼,你扶我回病房。」

周徐紡一聽他不舒服,架著他的手就往肩上放,扭頭說:「林先生,你自己去搬牀,我先扶江織回去了。」

阿晚:「……」生氣呢,還喊他林先生。

看看!看看!

他怎麼就誣賴江織了,江織還不間詐卑鄙?自己小氣吃醋,還義正言辭地怪帝都的天氣!

阿晚邊在心裡罵,邊去搬牀。

周徐紡扶著江織往vip病房去,想走快點,又怕顛著他,有點心急。

「你很疼嗎?」

「嗯。」他咳嗽著,兩靨襲紅,嬌嬌弱弱。

周徐紡很擔心他會暈在路上:「我抱你吧。」

「……」

心疼心疼就行了,他一個大男人哪能讓喜歡的姑娘抱。

江織:「不行。」

周徐紡:「我力氣大。」

「也不行。」他鬆了手,改牽著她,「你力氣再大,也是女孩子。」

周徐紡不懂。

她扛得起幾千斤啊。

這姑娘也不知道誰養的,怎麼養的,分明對什麼都警覺,分明心防很重,眼裡的風霜孤涼像受盡了苦,偏偏又教得她乾淨得像一張白紙,如果她願意把眼睛露給你看,只要一眼,就能看透。

江織停下來,看著她,同她說:「沒人心疼就算了,有人疼的話,可以嬌氣一點。」

周徐紡並不是很懂江織的話。

「不懂?」

她點頭。

沒人教過她做人,更沒人教過她怎麼做女孩子,倒是有人教過她怎麼把體內的能量最大化。

江織彎下腰來,耐心溫柔地教她,說:「你是有人疼的,有人會捨不得你,所以你得多疼你自己一點,別光為別人想。」

周徐紡愣住。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聽這麼好聽的話,在她單調簡單的記憶裡,沒有人跟她說過,她也有人心疼。

她眼睛都要紅了。

江織看她感動得快要哭的樣子,想親親她,氣氛正好,突然——

前頭病房裡,有人吵吵鬧鬧。

「都給我滾!」

是個公鴨嗓,應該是還在變聲期的少年。

少年狂躁得很,病房裡被砸得光光作響:「我都要死了治什麼治!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婦人的聲音急切擔憂,帶著哭腔:「燁燁——」

「滾啊!」

咆哮的同時,腫瘤病房裡的少年推開護士,摸到一把西林瓶大力扔出去,光的一聲,碎片頓時亂濺。

周徐紡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抬起手,把江織牢牢擋住。

西林瓶的碎片劃過她的臉,刺痛了一下,像針扎,她立馬摀住了臉。

剛好,孫副院帶著一群醫生巡查病房,瞧見了這一幕。

孫副院一顆心臟差點沒跳出來:「江、江少。」

這第五人民醫院,江家可是最大的股東,江織是最最惹不得的小祖宗。

果然,小祖宗動怒了。

江織的聲音冷到了極點,怒氣隱忍著,火光冉冉在眼裡翻騰:「他不想治,就讓他收拾東西,立馬滾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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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副院沒敢吭聲,察言觀色。

只見剛才還怒火沖天的小祖宗眼神已經柔和了,他小心翼翼地俯身看身前小姑娘的臉,伸手去拿開她捂著臉的手。

她按著臉不撒手:「我沒事。」

她的傷口癒合太快,不能讓人看。

「給我看看。」

她搖頭:「玻璃沒濺到。」

江織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她中指與無名指之間,眼裡的心疼壓不住地往外跑:「都流血了。」

周徐紡聞言摸了一下,果然,血還在往外流。

她回頭:「玻璃瓶裡是青黴素?」

病房裡的護士驚訝:「您怎麼知道?」

因為青黴素是她的剋星,只要一點點,她的自愈能力就會大減,甚至不如常人。

她說:「我認得這種瓶子,是裝青黴素的。」

以前在實驗室的時候,那些穿白大褂的『專家們』就喜歡給她注射這個,然後看她流血的速度,去計算青黴素對她的致命程度。

她鬆開手,看了看指間的血,血不多,傷口應該很小,對江織說:「一點點傷口,沒關係。」

她皮膚白皙,右邊臉頰那一小團暈開的血跡就顯得更刺目。

江織擰著眉頭,伸手想給她擦,又怕弄疼了她,他以前沒有過這種感覺,那碎片跟紮在了他身上似的,說不出來的鈍痛。

完了。

他著她的魔了。

他把她牽到身邊,目光掃了一眼那個已經被低氣壓逼得慌張失措的少年:「還有力氣在這發脾氣,死不了嘛,真想死,窗戶開著,自己跳,不然就閉上嘴,再吵吵嚷嚷,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個少年和他的母親都不敢吭聲了。

江織把周徐紡帶走,留了一句話:「讓外科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