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瓷忍著腹部傳來的陣陣疼痛,微笑著對簡時初說:“沒關係,我沒事,你在外邊等我就好,我會和孩子平安出來的。”
簡時初雖然滿心不情願,可為了葉清瓷和孩子的安全,只能勉强的點了點頭。
他俯下身去,輕輕撫摸葉清瓷的額頭,顫抖著聲音說:“親愛的,為了我,你和孩子一定要平安出來。”
葉清瓷忍著疼,微笑著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簡時初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最愛的人,被幾人簇擁著,推進手術室。
厚厚的門板,緩緩關上,隔離了他的視線。
他站在手術室外,心臟難受的厲害,幾乎不能呼吸了,像被拋在岸上的魚,大口大口的用力喘氣。
他實在撐不住,彎下腰去,雙手撐著牆,垂下頭,痛苦的閉緊眼睛,雙拳攥得死緊,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生病。
產房裏,葉清瓷也在惦念著簡時初。
她知道,簡時初那樣好强,明明可以進產房陪她,卻因為生病,不得已讓她自己進了產房,他現在心裡肯定特別不好受。
這個時候,她多想能親自陪在簡時初身邊,好好安慰他,擁抱他,親吻他。
可是,這個時候,她除了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什麼事也做不了。
腹中的疼痛,一陣緊過一陣,她越來越疼。
醫生,護士,助產士,十多個人,全都緊張的圍著她。
其中最年長的醫生對她說:“生孩子肯定會很疼,但是能不叫的話,儘量忍住不要叫,要保持體力,這樣孩子才能順利的生下來。”
葉清瓷聽話的點了點頭。
現在,她的確很痛。
但是,對於從小吃過無數苦的她來說,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她雙手用力抓著牀邊的扶欄,咬緊牙,一聲不吭。
漸漸的,她覺得肚子越來越疼,越來越疼,從未有過的疼。
她實在忍不住了,輕輕的呻銀出聲。
她乾脆閉上眼睛,想簡時初,想肚子裏的孩子,想著他們一家三口聚在一起,開開心心見面的時候。
想到那樣的畫面,她覺得沒有什麼疼痛,是不能忍受的。
只要可以把孩子順利生下來,抱著寶寶,見到簡時初,讓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一個醫生,忽然喊:“宮口全都開了,看到孩子的頭了,馬上就可以生出來了,用力,再用力。”
葉清瓷睜開眼睛,按照醫生的囑咐,大口的深呼吸,不斷的用力再用力。
忽然,給她接生的三名醫生中的兩名醫生,先後按住肚子,臉色痛苦地說:“哎呀,肚子好痛!”
一名醫生說:“我不行了,忍不住了,我必須去趟衛生間。”
她轉身跑了。
片刻後,另一名醫生也說:“我也忍不住了,我也必須去趟衛生間。”
第二名醫生,也按住肚子,臉色痛苦地轉身朝產房外跑去。
三名產科醫生,只剩下了那名最年長的。
她忽然按住葉清瓷的腹部,大聲喊:“用力啊!繼續用力!”
葉清瓷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撕裂xin的疼痛,她忍不住大聲叫出來:“疼!好疼!”
“不要喊!”汗水順著醫生蒼白的臉頰滴落在地上,她擰著眉頭厲聲喊:“不許出聲,保存體力繼續用力!”
他的雙手繼續在葉清瓷的腹部用力按壓。
葉清瓷疼的不行了。
汗水打濕了她的全身,她的頭髮全部濕透了,腹部傳來的劇痛,疼得她渾身痙攣。
直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生孩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記得,她曾經在書上看過,直覺是很多時候人類賴以生存的本能之一。
在很多時候,人類都是靠著直覺活下來的。
而此時此刻,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醫生不是在幫助她生孩子,而是在害她!
她拼命的大吼:“不許你按,你走開!你給我走開!”
“不要說話!保存體力!”醫生厲聲說:“我知道你很疼,可是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我這是在幫你!”
“不,不是的!”葉清瓷拼命搖頭,“你是在害我!你一定是在害我!”
她痛哭出聲,用最大的力氣痛吼:“簡時初,簡時初,你快來呀,簡時初!我求求你,你快來啊!”
產房外,簡時初焦躁不安的,踱來踱去。
汗水不斷地順著他的鬢角,滴落在地上。
他一顆心,亂的厲害,心頭從未有過的恐懼。
恍惚中,他彷彿聽到,葉清瓷在喊他。
她在恐懼的拼命的喊他的名字,喊他讓他過去救救他。
他不再踱步,屏氣凝神,豎起耳朵使勁的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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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衛在身邊守著,和他一樣的緊張。
見他神情不對,蕭衛緊張地問:“少爺,您怎麼了?”
簡時初問蕭衛:“你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
蕭衛豎起耳朵,凝神聽了一會兒,搖搖頭,“少爺,沒有聲音呀,我什麼都沒聽到!”
“不,”簡時初肯定的說:“我聽到瓷瓷在叫我,她在喊我,讓我去救救她!”
蕭衛又聽了一會兒,搖搖頭,“少爺,您肯定是太緊張,聽錯了,產房的門這麼厚,隔音效果是最好的,少夫人在裡面怎麼叫,您都聽不見的,您肯定是太擔心少夫人,產生幻覺了。”
“不對!”簡時初臉色蒼白,攥緊雙拳,渾身緊繃,“我沒有聽錯,一定是瓷瓷在叫我,她遇到危險了,我要去救她!”
說完之後,他猛的沖過去,用力砸門,“開門!開門!快點開門!”
蕭衛雖然覺得肯定是自己少爺太緊張,產生了幻聽,但他一向對簡時初唯命是從,奉若神明。
他見簡時初過去砸門,他毫不猶豫也跟了過去,拼命的砸門,“開門!快點兒把門打開!”
產房裏,助產士聽到產房外砸門的聲音,想要轉身過去開門。
那個正在為葉清瓷接生的醫生,厲聲喝道:“不許開門,產婦難產,萬一被亂七八糟的人闖進來,耽誤了產程怎麼辦?”
“去開門!”葉清瓷忍著肚子的疼痛,用力掙扎,拼命的喊:“求求你,請你快點去開門!我是簡七爺的妻子,如果我和孩子有任何意外,簡七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聽了葉清瓷的話,助產士不再猶豫,跑過去將產房的門打開。
簡時初用最快的速度,沖到葉清瓷身邊。
葉清瓷流著淚,沖他拼命的喊:“簡時初,把這個醫生趕走,他關鍵我,他關鍵我們的孩子,快點……快點把他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