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屍還魂？
開口就是道雷。謝予音的手瞬間攥緊：“怎麼回事？”
御王妃一個眼神，風絃歌瞬間閃到她身旁，給她暖手，一下下安撫小姑娘。
“彆着急，娘一件件給你解釋。”
御王妃盯着她：“五年前的生辰你記得嗎？我手下有個人精通算卦，他一見到你，就說你命中有劫，及笄後步步兇險。”
謝予音：“我是被炸……”
“沒有雷陣，也會有別的意外。”紅衣女子揮揮手，“反正那年你很倒黴就對了，燒個水也能被煙嗆死。”
“那道士也提示過你，但被你打了一頓。你忘了？”
謝予音搖了搖腦袋。
問她揍過多少人……你會記得自己吃了幾粒米嗎？
當年那個熊孩子，絕對不是她。
御王妃灌了口酒，盯着杯子，目光迷離。
“我們一開始也不信，但他以死明志，你爹就多請了幾個高人，一起看你的命相。”
“說你命格少見，雖然貴爲王女，但十五歲有大劫，而且和火犯衝……”
謝予音攏眉：“好熟悉的話！”
玄真也這麼說過。
原來，他不全是瞎掰的！
“所以，原主的災星命是假的，但我有劫，是真的？”
御王妃點了點頭：“聰明。我生的女兒就是不一樣！”
謝予音無視她的自吹自擂，聽她繼續道：
“所有人都說你會死。但那又怎樣？我們纔不信命呢。”
紅衣女子眸中染上醉意，如同濃墨薰染：“我們到處想辦法，直到一年前，才從某個門派中，找到了種術法。”
“那是種邪術，能讓你死而復生，出事後，靈魂附身到死後不久的人身上。”
她拳頭微微握緊：“只要成功，命中的劫難也不作數！”
謝予音呼吸加快：“所以，你們……”
“對。”御王妃擡眸，眼尾染上緋紅，“你爹用了邪術，讓你重生到這孩子身上。”
“這兩個月，我一直在幫他解除反噬。”
她勸過御王，可以找找別人，自己來代價太大了，男子只說了一句話。
“至親之間用術法，成功把握多兩成。”他回眸，素來清冷的眼底泛着柔光，“我不用，你就要親自試了，是不是？”
二人，剎那間沉默。
受反噬的場景，她不願回想第二次。
幸好，幸好她會醫術！
御王妃眸光深邃：“這術法有很多限制，比如沒法知道你變成了誰，只能讓暗衛到四國去找；還有，成功兩個月內，你不能和關係太親密的人聯繫，容易前功盡棄……我們就沒給你回信。”
“這兩個月，我邊治療你父親，邊打探消息，就算知道你嫁了宸王，也抽不開身。前幾天才……予音？”
謝予音沒說話，起身，悄悄鑽到她懷裏。
她蹭了蹭女子懷抱，瘦了。
“娘，謝謝你們。”
“我知道你們多苦。”
儘管母親輕描淡寫，但那可是邪術啊，會遭反噬。
不是輕描淡寫兩句話，能掩蓋過去的。她前幾個月居然還懷疑，抱怨，想爹孃爲什麼不肯見她？
太混賬了。
謝予音越想越心酸，擡頭，額頭驀然一熱。
御王妃點她額頭：“不是吧，你不會又哭了吧？你比宸王還能掉眼淚。”
“……我沒哭，就是覺得你們太好了。”
謝予音把臉埋在她臂彎裏，聲音很悶。
“不許瞎想。”御王妃點着她，明妹的眼睛染上笑意，“你這表情，好像你父王要不行了似的。他要是有危險，我能過來幫你嗎？”
“有我在，他絕不會出事，閻王來了也不同意！”
謝予音點頭，緊緊拉住她的手：“那凰女呢，凰女是誰提出來的辦法？”
御王妃挑眉：“這麼好的主意，當然是你娘我想的啊！”
“東昭以前因爲術法亂過，就很忌諱邪術，我們要是直接說你借屍還魂，死而復生，是沒人敢說什麼，但心裏終究結塊疙瘩。”
紅衣女子揚揚眉毛，認真道：“我的女兒，不能受一點委屈。只能換個方法！就說你是凰女轉世，有東昭的記憶！再造造勢，大家就都能接受了。”
照她對予音的瞭解，重生後，一定會迅速想辦法出人頭地，她把好詞彙往上套準沒錯——當然，就算女兒什麼都不做，她也會接她回家。
“我女兒是最出色的姑娘，即使被說災星，也能活得很出彩。”
“凰女的一半特徵，也都是我猜的，怎樣，猜得準不準？”
什麼救貴族，砍人渣，換做她重生，她也會這麼做。
事實證明，女兒確實活得不錯，京城和檀溪鎮，處處流傳着宸王妃的美名。
……謝予音又想抱人了。
她後退兩步：“娘，對不住……”
“你們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真的……”
“停！”御王妃指尖一伸，卡住她要跪的膝蓋，“等你見你父王了再跪，他比我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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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還留在東昭，被她逼了兩天才同意不來，在東昭盛京休養。
“嗯。”謝予音很乖，坐回椅子裏。
今天是母女團聚的日子，她不該哭鼻子。
她深吸口氣，回頭：“小絃歌，聽懂了沒？”
“對不起。”風絃歌不負衆望，“沒聽懂。”
他有些失落，眸光黯淡，謝予音和御王妃低頭，見他拿着筆，記了滿滿一本子。
“……”御王妃樂了，“予音，你這小夫君還挺可愛的，別讓他難過。”
不用她說，謝予音自己就去了，拿過冊子，往他掌心塞了雙筷子。
“不怪你。這些事太複雜了，我也沒聽說過。”她揉揉少年腦袋，“晚上回去，我們在牀上講。好不好？先喫飯。”
“好。”
風絃歌小幅度點頭。
他擡眸，眸中微露疑惑：“娘，您剛剛說和我有關，什麼事和我有關啊？”
聽了半天，沒聽到自己的名字呢。
只知道他們是頂好的父母，難怪能教出音音。
“別急，慢慢講。”
御王妃以手支頤：“剛纔我不是說，你父王從門派學了術法嗎？”
風絃歌滿頭問號：“嗯，然後呢？”
“那個門派，就叫暗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