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昊竟然也不在暗衛里了?
夏盈的心再度揪緊。
「那小混賬要是真回來了,我們至於還派人出去到處找他嗎?」她冷聲道。
「這個……我以為又是你們放出去的煙幕彈,就是為了堵住新城公主的嘴,讓她不敢再來找你們麻煩的……」文淵的語氣弱弱的。
夏盈無語望天。
「那孩子離開了暗衛,他又能去哪裡?而且都已經好幾天了!」
「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文淵突然一拍手,「他在暗衛處逗留的時候,一直都纏著那位專精鑽研印鑒的師傅打轉。不過因為他之前就跟著那一位學了不少東西,所以後來看他和那一位交談我們也就沒有當一回事。只是現在想來,他誰都沒有去找,就只偏偏找了那一位……」
夏盈深吸口氣。
「你覺得,他抓緊時間惡補製作印鑒的本事,是打算幹什麼去?」
「當然是給自己製作通行證,好方便出入了。」文淵回答。
「那他是想出入哪裡哩?就以我們家的身份,還有什麼地方是他不能隨便出入的?」
「這個其實也多了去的,比如……」
文淵臉色大變。「這小傢伙,他該不會偽造身份進宮找皇上報仇去了吧?」
「我去你的!」
夏盈忍不住一腳踹過去。「我兒子可沒這麼沒腦子!」
文淵也自知理虧,他的聲音變得更小更弱。「可若是這樣的話,他又還能去哪裡?」
「我知道一個地方,他必定是去那裡了。」顧拓的聲音忽的響起。
而後,房門推開,顧拓從容走了進來。
看到一人坐在窗欞上的文淵,已經文淵對面的夏盈,這個男人眼神微暗,他從牀頭拿起外衣給夏盈披在身上。
「剛剛睡醒,你怎麼也不知道在身上披件衣裳?」
夏盈連忙攏住衣襟。「我這不是看到文淵,想問他昊哥兒的去處,一時就忘記了旁的事了嗎?」
她就眼巴巴的看向顧拓。「你說你知道昊哥兒去哪了?他能去哪?」
顧拓的目光轉向西北方向。
夏盈心中大亂。
「你別嚇我!昊哥兒他還這麼小!」
「不小了,剛好到了從軍的年紀。」
夏盈閉眼不語,文淵立即恍然大悟。「還真有這個可能!猶記得去年在我身邊的時候,這小傢伙就天天抓著每一個人問從軍的事情,方方面面都打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我想著你們家裡就是打算安排他去考武舉的,這孩子也對這一方面感興趣,我也就沒有多想。結果現在才知道……他竟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他也太膽大妄為了些!」
說話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盯著夏盈瞧了又瞧。
顧拓見狀冷下臉。「你看什麼看?」
文淵很無奈。「我在想,你們一家子都是膽大包天的人。顧元昊會幹出來這等事,其實也是得了你們家的真傳。」
「其實你想說的是他得了我的真傳吧?」夏盈輕哼。
文淵悄悄點頭。
顧拓咬牙。「胡說八道!」
夏盈卻輕笑。「這話其實也有幾分道理。瀧哥兒昊哥兒,還有芙姐兒,他們哪個不是被我帶得膽大包天的?昊哥兒這孩子xin子又衝動,他的確幹得出來這種事。更何況,去年在得知西北軍中的狀況的時候,他就已經有苗頭了。眼見自家家業正在被人如此揮霍,他根本就等不及和瀧哥兒一般按部就班的考武舉,再經過朝廷的選派去任職。畢竟那樣也不一定就能把他給安排到西北軍中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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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麼比較下來,那還不如趁著年歲到了,他直接去投軍,反倒目標能更明確!
顧拓皺眉。「武舉入仕,那是直接就能從軍官做起,話語權更大。可如果是自己投軍的話,卻是從小嘍啰開始,而且也不一定就能被分派到重要崗位去,這裡頭一樣風險重重。」
顧元昊的這個反應還是太過武斷了些!
夏盈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的面色越發陰沉。
文淵見狀,他忙小聲道:「如果能確定他是去投軍了的話,我倒是可以派人去半路把他給攔截回來。」
這點小事他還是能辦到的!
「不用了!」
然而馬上,夏盈和顧拓雙雙搖頭。
文淵眨眨眼。「真不用?」
夫妻二人依然搖頭。
「昊哥兒這孩子雖然聽話,但也是一根筋。去年從寧王嘴裡得知西北軍里的情況后,他就已經急得不行了。我想,當時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家在京城還沒有立足、瀧哥兒考椿闈的事情又一波三折的話,他肯定早就已經去了。他能拖到現在,等到家裡的情況暫時安定下來才離開,已經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夏盈輕聲道。
儘管不舍,但這是孩子自己拿定的主意,她又還有什麼可說的?
顧拓也道:「既然他自己想去闖蕩,那就讓他去吧!出去外頭碰碰壁,吃了苦頭再回來從頭開始也未嘗不可。」
文淵無言。「你們對孩子還真是放心得很。」
「不然哩?現在把人給硬拖回來,他必定會恨我們。那還不如放手,讓他自由翱翔。」夏盈嘆道,「他都已經這麼大的人了,是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了。」
「不過。」
馬上她又道。「接下來還是得勞煩你派人去查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去西北軍中投軍了。如果是的話,那我們好歹能放下一點心。」
「這個容易!」文淵爽快點頭。
他也做夢都沒想到,顧元昊看起來那麼虎頭虎腦的一個小傢伙,肚子里竟然還能生出來這麼多的鬼主意!
而且這小傢伙一路逃出京城,利用的手段也都是從暗衛裡頭學的。而當初顧元昊為什麼能進暗衛?那也都是他提的建議!
因而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文淵一樣心裡有愧。
他也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現在他都沒臉再和夏盈說太多的話,人就趕緊告辭離開了。
結果,前腳他剛走,顧拓正要拉著夏盈去吃飯呢!
後腳管家盧月娘就急匆匆的來了。
向來那麼守規矩的一個人,今天她卻是都顧不上敲門打一聲招呼,就徑直衝進了房裡。
「夫人,我家輝哥兒走了!他還留下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