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王殿下，我可以騎黑雲嗎？”
曲挽寧出聲，宇王才從回憶中醒過來。
“黑雲是認人的，如果它不願意，連它的背都上不去。不過——你應該可以試試。”
顧景宇的聲音，充滿磁性，又可以說，更有少年的感覺。
若說顧景行是溫潤如玉的書生，那顧景宇就是風流瀟灑的浪子。
曲挽寧拍拍黑雲，黑雲會意，竟是側過身子。
一拉繮繩，翻身上馬。穩穩騎在了黑雲的背上。
雖有些慌亂，畢竟黑雲足足比原先的小馬高上兩頭。
身形高大的黑雲，顯得她格外嬌小。
曲挽寧在黑雲背上，笑顏如花，撫摸着黑雲脖子上的鬃毛：“好黑雲，真乖！”黑雲得意極了，鼻孔呼哧呼哧往外噴着熱氣。
“看來，黑雲很願意讓你騎。”宇王說道，“這身戰馬的馬鞍，有些不大適合錦嬪娘娘了，晚些臣弟派人打造一套適合女子的。”
“是要把黑雲送給我？”曲挽寧疑惑地問。
得到了宇王的肯定，曲挽寧立刻拒絕道：“黑雲生來就應該在戰場在草原馳騁，而非陪我去那深宮中……”做籠中鳥。
“是臣弟唐突了。娘娘不妨試着跑一下馬。”
曲挽寧會意，從宇王手裏接過馬鞭：“黑雲！辛苦你了！”
馬鞭劃過空中，發出破空的聲音，黑雲前腿離地，一聲長鳴後奔騰而去。
“錦嬪娘娘，抓緊繮繩！”宇王不禁有些後悔，怎麼能讓她試着騎黑雲這麼高大迅猛的馬，若是傷到了，可如何是好？
曲挽寧開始也有些慌亂，可一想到她所騎的馬乃是幼時救下的小馬，便又覺得有了幾分底氣。
帶着些許寒意，充滿泥土和草原氣息的風從臉頰邊，從耳邊呼嘯而過，周圍一切喧囂都被風聲掩蓋。只留下馬蹄踏草和她愉悅的笑聲。
怪不得有人酷愛騎馬，原是騎馬時候心懷的寬廣肆意，能帶走太多的煩惱。
幾圈下來，曲挽寧已經能夠控制得得心應手，這旁人難以駕馭的宇王戰馬，竟然在嬌滴滴的錦嬪胯下，也能如此馳騁。
顧景宇就在一旁那麼看着，嘴角的笑意微漾。
她還是如少女時一般聰慧，只是許是入宮的原因，靈動確生生少了幾分。
過了許久，黑雲緩緩停在了顧景宇面前，曲挽寧手一撐，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
黑雲太高大，再加上戰馬馬鞍，對身材嬌小的曲挽寧來說，騎起來確實費力了些。
“娘娘的英姿，實在令本王刮目相看啊，這樣，本王有一匹還沒認主的汗血寶馬，身形比宇王大人的黑雲能小上幾分，應當再適合娘娘不過了，若是娘娘能馴服它，本王便送給娘娘可好？”曲挽寧騎馬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圍觀，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位。
此人約三十多歲，眼尾處有兩三條深長的刀疤，體壯如牛，眉目棱角分明，看起來凶神惡煞。
可曲挽寧卻不認得，在以前的宮宴上也未見這張頗有特色的臉。
“見過厲皇叔。”顧景宇拱手道。
厲親王，是當今唯一的異性王，且是先皇封的。這位親王，在戰場馳騁多年，沒想到竟然回來參加了秋獵了。
“見過錦嬪娘娘。”厲親王爽朗大笑，一手搭上了顧景宇的肩膀，“小宇，好多年不見，不穿開襠褲了？哈哈哈。”
厲親王在邊關駐守多年，到底是粗魯了些，許是意識到曲挽寧還在邊上，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娘娘莫怪，本王粗魯慣了。娘娘可要試試本王的汗血寶馬？”
“多謝厲親王好意，只是本宮騎術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曲挽寧自知和厲親王並無來往，更不清楚顧景行對他的態度。汗血寶馬價值連城，無功不受祿，直接拒絕總是不會錯的。
厲親王也不爲難她：“行，若娘娘喜歡，本王不少好馬呢，讓皇上問本王要就行。”
是個爽朗的人。
曲挽寧卻是有些累了，便到一邊坐着去。
看得出來，厲親王和宇王關係不錯，是年歲最小的長輩和小輩之間那種感情。只是厲親王的身材確實強壯，一個頂宇王倆。
“主兒，聽聞厲親王一生未娶呢。”芍藥趕忙向自家主兒科普八卦。
曲挽寧嗔怪地看了一眼芍藥，芍藥這妮子，什麼都好，就是實在太八卦了，感覺宮裏從前朝到現在的八卦軼事，問她準沒錯。
一生未娶，若非好男風，在這個時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等的人。
在一旁喝了些茶，吃了點瓜果，兩漢子也聊得差不多了。
宇王笑着問：“錦嬪娘娘，可要學習射箭？”
“都說宇王箭術精湛，百發百中，千里之外取敵將首級！”糙漢在一旁誇獎道。
“……”宇王默默翻了他一個白眼。
沒理他，從一旁選了兩張輕弓，遞給了曲挽寧：“錦嬪娘娘，你是女子，臂力不及男子，選用這種輕一些的弓反而更好，只是女子力量不足，儘量近一些再射。”
曲挽寧拿弓的姿勢，他便看出了曲挽寧應當是有一些底子的，只是，也就一點。
拉弓，搭箭，射擊，一氣呵成，她的身姿颯颯，只是箭射出後氣力不足，到底是落在了靶邊上。
“能射中靶，已是極好。”顧景宇笑道，“你的姿勢不夠標準，不好發力。”
曲挽寧聽得認真，可無論怎麼嘗試，卻總是差點意思。
顧景宇很想像幾年前，教她投壺一般，可以手把手教。
他好像還記得她纖細柔嫩的手……
可如今，兩人身份之差，她已是自己兄長的妾室，而他也有了王妃。
即使再衝動，也萬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曲挽寧心中卻全然沒想這麼多，她一直保持着和其他男子的距離，也就宇王畢竟曾經相熟，能稍近一些，卻也無更多接觸。
如她所說，以前的種種，也都是過去的事罷了。
“皇上駕到！”身後傳來福安公公的聲音，曲挽寧回過頭，果然瞧見顧景行正款款走來，風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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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妾/奴婢參加皇上，皇上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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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行今兒看起來就心情不錯，忙上前親自攙起了曲挽寧。
“朕來看看錦嬪。”
曲挽寧低着頭，似是羞澀。
及此，顧景宇退了一步，望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