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陪魏嬈來後花園遊逛,沒有帶任何丫鬟,此時園中也沒有當差的下人,因此確認魏嬈沒有受傷後,陸濯扣住她的手,沒有著急起來,反而吻得更加綿長。
魏嬈摔了一跤的怒火就都被他一點一點地吻走了。
秋千架旁,新嫁娘豔麗的裙擺被新郎官絳紅色的衣袍牢牢壓住,一只白色的蝴蝶從旁飛過,新嫁娘的繡鞋突然蹬了兩下地面,驚得蝴蝶立即飛去了另一個方向。
察覺陸濯的企圖,魏嬈毫不留情地咬了他一口。
陸濯吃痛,終於放開了她,起身坐到旁邊,一手去拉魏嬈,一手摸了摸嘴唇,流血了。
“活該。”魏嬈也看到了他唇上的血,氣憤地道,讓他突然發瘋,又是將她推得那麽高,又是將她壓到地上胡來。
陸濯自知有錯,他認罰,見她低頭撲打裙子上的灰土,陸濯改成蹲立,讓她拍上面的,他來幫她整理裙擺。
魏嬈一怔,看著陸濯蹲在面前的身影,目光專注地替她拍去浮塵,沒來由的,她就不氣他剛剛的胡鬧了。
魏嬈後背的土更多,她看不見,陸濯站到她身後,從頭到腳仔仔細細輕拍了一遍。
“頭髮有沒有亂?”魏嬈低頭讓他檢查。
陸濯替她扶正撞歪的簪子,扯扯壓扁的絹花花瓣,再看看,除了她臉色發紅,其他一切正常。
“剛剛飛那麽高,有沒有嚇到?”陸濯歉疚地問。
魏嬈便瞪著他道:“你若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我不會怕,突然來那麽一下,誰受得了?”
陸濯看著她越怒越豔麗的眼,低聲解釋道:“我是想到你不願隨我外放,一時生氣。”
提到這個,就變成魏嬈心虛了,重新坐到秋千上,自己輕輕晃悠道:“我當然不願意,聽說邊疆苦寒,別說京城了,連錦城都不如,你在邊關住慣了覺得沒什麽,我連去錦城都覺得路途辛苦,怎麽可能高興去邊關?”
陸濯繼續幫她推秋千,看著她的側臉道:“如果娘娘在邊關,你願意去嗎?”
魏嬈明白他的意思,沒說話。
陸濯苦笑:“你看,你心裡還是沒我。”
魏嬈想了想,道:“我娘生了我,養了我十年,我心裡當然有她,世子對我做過什麽叫我感動至深的事?婚前你對我做的那些,都是補償罷了。”
陸濯:“那你為何嫁我?”
魏嬈嫁他,自然是因為他別的條件夠好,因為他那張臉太俊,因為嫁給他會特別有面子,因為他迎娶的心也足夠誠意,且願意接受她所有的離經叛道,當然,魏嬈並不否認,陸濯那般熱烈的追求也打動了她的心,只是還沒深到讓她甘願跟著他去邊關而已。
如今陸濯問她為何嫁,魏嬈輕輕哼道:“我為何嫁,世子不明白嗎?你在白楊林裡做過什麽,這麽快就忘了?”
陸濯沒忘,從她騎馬跑出白楊林,陸濯就是開始回想壓著她親吻的美妙了。
“那我多對你好,你可願隨我去邊關?”
在秋千蕩回來的時候,陸濯再次閃到繩索內側,用身體擋住秋千,手扶住魏嬈的肩膀,低頭問。
魏嬈隨著秋千回落緊緊撞到了他的腿上,叫她臉紅心亂的是,她的臉竟然正對著陸濯的腰。
她用腳尖撐地,想往回退,可陸濯一扯繩索,她就又撞了回來。
等魏嬈想站起來,陸濯就又把她壓回秋千上。
“你無恥!”魏嬈偏過頭,閉著眼睛叱道。
美人的臉酡紅嫵妹,聲音嬌柔綿軟,看得陸濯只想更無恥。
礙於光天白日,陸濯壓下了那荒唐的念頭,扶著繩索半蹲下去,看著魏嬈的眼睛又問了一遍:“我對你好,你就隨我去邊關?”
魏嬈瞥他一眼,見他好像十分在意此事,便胡亂地點點頭。
走著瞧吧,陸濯真的表現夠好,魏嬈就願意隨他外放,隨他去什麽地方。
陸濯笑了,上身前傾,親在她的唇上。
魏嬈心虛地左右瞧瞧,鞋尖踢了踢他的腿:“快去推秋千,這次不準亂來了。”
紅日西垂,小夫妻倆回了房。
廚房對兩位主子的口味都很熟悉,今晚的飯菜色香味俱全,還多了兩碗補湯,是英國公夫人吩咐廚房燉的,一碗給魏嬈,一碗給陸濯,男女身體不同,要補的地方自然也不同。
吃過飯,天也黑了下來,陸濯讓魏嬈先休息,他去了前面。
魏嬈松了口氣。
她有點怕天黑,又不是尋常意義的怕,夜晚的陸濯強勢霸道,再像昨晚那樣,魏嬈吃不消。
碧桃、柳芽服侍她沐浴,等魏嬈坐到牀上,陸濯回來了。
他在前面洗過了,直接叫丫鬟們退下。
“你把燈滅了。”魏嬈躲在帳子中,見陸濯朝牀邊來了,趕緊要求道。
陸濯振振有詞:“現在熄了,丫鬟們還以為咱們歇下了。”
言外之意,他沒準備馬上就乖乖睡覺。
魏嬈脾氣大,臉皮可沒有他厚,這方面魏嬈甘拜下風,既然陸濯不聽話,她趁陸濯寬衣解帶時,汲著軟底繡鞋,跑過去將桌案上的兩盞燈蓋滅了。還有兩盞,魏嬈剛要過去,陸濯先她一步,擋在了燈前。
他都不用說話,鳳眸灼熱地看過來,魏嬈就惱羞成怒地跑回牀上了。
陸濯將衣袍掛到衣架上,只穿中衣走了過來。
魏嬈背對他躺在裡面,明明緊張,卻裝得無所畏懼。
忽然,一根碧綠的柳條從面前垂了下來,帶著一串細長的嫩葉。
魏嬈睜大了眼睛。
“你真告訴祖母,說我像柳條這般細,這般軟?”陸濯俯身,在她耳邊問。
魏嬈這才知道,原來早上她的嘲弄反擊之舉,陸濯竟然一直記著,那他現在尋了柳條過來,想做什麽?
“我才沒說,誰會跟祖母說這個?”魏嬈裹緊被子,臉燒得好像正被爐火炙烤著。
陸濯笑道:“你沒說,可你心裡是這麽想的,所以早上才拿柳條嘲笑我。”
魏嬈直接蒙住臉蓋住耳朵,不要聽。
她上面被子攥得緊,身側的被子松松的,陸濯便從一側往被子裡鑽,魏嬈察覺了,慌忙來堵他推他,可力氣哪裡敵得過陸濯,轉眼就被陸濯緊緊抱到了懷裡,右手更是被他抓著去測量他與柳條的區別了。
“現在,嬈嬈可知道錯了?”她就縮在他的懷裡,羞得恨不得一直鑽到他心裡,陸濯目光愉悅,啞聲在她耳邊問。
魏嬈腦海裡全是火,只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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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濯再把柳條塞到她的手心,讓她更加清晰地對比差別。
魏嬈惱得咬在他肩上。
……
次間,今日就只有碧桃守夜了。
昨晚就沒睡好,白天又忙了一天,碧桃坐在椅子上打盹,只盼今晚世子爺與郡主早點歇下,別再讓她等到三更天。
內室的動靜漸漸大了起來,碧桃困成那樣都聽不下去,快步跑到了院子裡,捂著耳朵坐在台階上,眼睛看著上房的窗戶。今晚屋裡沒有再燒燭火了,燈好像也少點了兩盞,昏黃又璦昧。
一直捂著耳朵胳膊也累,碧桃放下來,凝神一聽,郡主破碎斷續的聲音就好像直接撞在了她心上。
可碧桃不敢再捂耳朵,她怕主子們喊她的時候,沒聽見就不好了。
二更天的時候,陸濯終於放了魏嬈,明早還要進宮給貴妃娘娘請安,他必須給魏嬈留存體力。
被子一直被甩在角落,褥子得換一牀,陸濯拿被子裹住魏嬈,抱起來放到次間的榻上,再喊碧桃進來。
碧桃低著頭進來,見世子爺正端著茶碗給靠在他懷裡的郡主喂水,碧桃馬上縮回視線,飛快地進了內室。
地上沒什麽要收拾的,碧桃來到牀邊,一眼看到牀褥上多了一圈深色的濕漬,像有茶水灑在這裡了似的。碧桃直覺那不是茶水,可不是茶又能是什麽?流汗流淚都不是這種流法啊。
糊裡糊塗的,碧桃換上了一牀新的牀褥,順便把那根掉了葉子的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柳條也拿走了。
小丫鬟端著銅盆在外面等著,碧桃接過來送進內室,等了會兒,世子爺叫她端走,至此,今晚的差事終於結束了。
躺到鋪蓋裡,碧桃瞬間入睡。
魏嬈也睡著了,可是夜半迷迷糊糊的,陸濯又纏了上來。
“你……”
“給娘娘請安不同於敬茶,晚點到應該也無礙。”陸濯扣住她的小手道。
魏嬈躲開他的唇,皺著小眉頭道:“我困,明晚吧。”
她雖然抱怨著,長長的睫毛卻緊緊地閉著,抱怨完竟又睡著了,好像覺得陸濯一定會聽話。
陸濯猶豫片刻,還是低了下去。
魏嬈的咕噥抗議很快就又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