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發佈時間: 2024-06-02 15: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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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番外13:吸血鬼映X獵血族讓

華燈初上, 燈紅酒綠的街巷之上, 有兩抹身影蟄伏在濃郁夜色中, 尋找獵物。

“那個怎麼樣?”

“有酒臭。”

“這個呢?”

“有煙臭。”

“這個總行了吧?”

“有狐臭。”

舒然無語地看了眼旁邊的少女:“大小姐, 你怎麼這麼挑食啊?照你這麼選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完成獵殺任務啊?”

少女淺綠色的眼眸泛著無辜的水光, 櫻唇紅潤, 做出這幅模樣時, 總是能輕易俘獲對方,“可是真的很臭嘛。”

舒然瞬間投降:“好好好, 換目標換目標。”他探查了一圈地形,叫上少女一起在夜風中悄無聲息地移動,來到一顆參天大樹的樹幹之上。

樹下是一個小公園。

有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在公園裡蕩秋千, 舒然指著那小女孩:“小孩子的血很香, 這個你沒問題吧?”

少女盯著那開心蕩秋千的小女孩, 有些遲疑:“會不會太小了?”

舒然暈倒:“大小姐,你還記得你是個吸血鬼嗎?人類生來就是我們的血庫,他們的科學家那誰誰誰也說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何況能成為你成人禮的獵殺對象, 這是她的榮幸!”

少女還是猶疑著。

她自出生就生活在城堡, 作為伯爵的小女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食用的人血都是僕人從血族圈養的活人血庫中抽出來,裝在保溫杯裡, 插上吸管遞給她。

她從來沒有親手獵殺過獵物。

可現在她成年了。

血族規定成人禮必須出去獵殺食物,以證明自己高貴的血統。父親不放心她,瞞著長老會派了堂哥舒然偷偷跟著她,幫她完成成人禮儀式。

他們已經出來有好幾天了,她又挑食又心軟,遲遲下不去手,舒然都快急死了。

舒然板著臉威脅她:“再不動手,被長老會的人發現你完成不了獵殺任務,可是會被釘在棺材裡,埋在冰窖一百年才能放出來!”

少女頓時打了個哆嗦。

她咬咬牙,狠狠心,從兜裡摸出一個眼罩,握著小拳頭說:“我準備上了!”

舒然:“加油!你能行!你可以!”

少女戴上眼罩,循著夜風中的血香味,身影一閃,轉眼已至目標身後,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掐著她脖頸,尖牙泛著寒光,唇齒都貼上了柔軟的大動脈。

然後保持這個姿勢,有五秒鐘都沒動。

站在樹上的舒然一拍腦門,忍不住出聲:“你咬啊!你下嘴啊!”

懷裡的小女孩在她懷裡嗚嗚地掙扎,溫熱的眼淚淌過她掌心。

蒙著眼罩的少女微微抬頭,尖牙離開她的脖子,連手指都鬆開了一些。

舒然正想說話,突覺夜風中有一道危險的氣息淩空而來,他頓覺不妙,立刻閃至少女身邊:“映映!獵血族的人來了!走!”

正要跑,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抬起了手中的□□。

舒然一把把戚映攔在身後,黑衣男子冷冷掃視他們兩眼,薄唇勾起一個危險的笑:“敢在我的地盤下手,膽子還真大。”

生死對頭,無需多言,舒然尖牙畢露,很快跟他交上手。

戚映一把扯下眼罩,可她連人都沒殺過,更不是獵血族的對手,除了乾著急,什麼忙也幫不上。

後來舒然肩部中了一槍,趁著男子被他摔倒在地的空檔,拉著戚映飛快逃離。

黑衣男子從地上站起來,眯眼看了看濃郁的夜色,收起□□,將嚇暈過去的小女孩送到了警局門口,悄然離開。

獵血族的□□專門對付吸血鬼,舒然中了一槍,血流不止,傷口開始腐爛,這種情況,必須要回血族才能療傷了。

她發信號通知了族內,很快有人來接舒然。長老會也來了人,舒然暗中相助的事情暴露,戚映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長老會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必須單獨完成獵殺任務,否則族規伺候!

舒然一走,戚映就只能獨自行動了。

喝完她帶出來的存糧,依舊沒有找到合適下手的目標的少女,肚子開始咕咕叫。

她蹲在街邊,看著路過的人群吞口水。

其實離開城堡的時候她就有預感,她大概要成為千萬年來唯一一個獵血失敗的血族了。

小姑娘在街邊蹲了三個晚上,真的快餓暈過去了。

最後她打算去醫院偷點血袋喝。

夜晚的醫院格外寂靜。她聞著夜風中的味道,很快找到了存放血袋的血庫。

屋子裡滿是可口鮮血的香味。

她使勁吞了口口水,飛快把眼罩摸出來戴上,然後伸手摸向血庫。

摸到了一把冷冰冰的槍管。

與此同時,黑暗中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別的吸血鬼都戴面具,你卻戴眼罩。怎麼,你有透視眼嗎?”

戚映:“!!!”

她記得這個聲音,是那晚傷了舒然的獵血族。

她快嚇哭了。

小心翼翼收回手,把眼罩取下來,結結巴巴說:“我……我不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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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你把你尖牙收起來再說話。”

戚映:“…………”

小姑娘委屈極了,收回自己的尖牙,一點點抬眸,借著走廊一點燈光,看向陰影裡的高大男子。

和他手中對準她的□□。

淺綠色的眼眸染上薄薄一層水汽,她吸吸鼻子,小聲說:“我沒有殺過人。放過我好不好?”她眨眨眼,水光彌漫,楚楚可憐:“求你了。”

黑暗中,季讓的喉結動了動。

槍口緩緩放下,戚映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好。”

她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反悔,身影一閃就跑了。

夜晚的街道行人很少,有也多是些醉鬼,身上有她厭惡的酒臭。這一趟血袋沒偷到就算了,還遇到了獵血族,血族回不去,她也沒力氣趕路再去其他的地方。

小姑娘蹲在巷子口,抱著膝蓋難過地想,難道她真的要成為史上第一個被餓死的吸血鬼了嗎?

幽深的巷子裡面傳來腳步聲。

她蹲在地上,小腳往旁邊挪了挪,給路過的人讓出一條路來。那腳步聲卻在她身邊停住,然後半蹲了下來。

又是那個獵血族。

戚映又要哭了,一屁股朝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一直在後背抵上牆,才哭唧唧說:“你不是答應了放過我嗎?”

季讓挑了下眉,看著她不說話。

戚映委屈極了:“我真的沒有殺人。”她捏了捏自己扁平的小肚子,“你看,我都餓瘦了。”

她抱膝縮成一團,看上去是挺小挺瘦的,季讓打量了她半天,慢悠悠問:“為什麼不殺人?”

小姑娘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我不敢。”

季讓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皺眉看了她半天,突然伸手拔出鞋幫裡的銀質短刀。戚映驚恐地瞪大眼睛,以為就要被一刀斃命的時候,他卻攤開自己的手掌,劃了一刀。

鮮血汨汨而出。

他將手伸到她嘴邊:“喝。”

然後就看見小姑娘眼睛越睜越大,臉色越來越白,嗷的一聲暈過去了。

季讓:“???”

手掌鮮血往下滴落。

他秉承著不糟蹋不浪費,手指掐住小姑娘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手掌捏成拳,將流出來的鮮血滴進她嘴裡。

然後把人抱起來,一路回到自己的公寓。

小姑娘一直暈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窗簾拉得厚實,沒有陽光照進來。她昏迷的時候夢到自己終於喝上了血,特別滿足,這下一醒來,意識恢復,發現饑餓感果真消退了不少。

她不可思議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昏暗的房間一角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醒了?”

她猛地轉頭,看見坐在角落搖椅上的獵血族男人,害怕地拽著被子往後縮。

季讓笑了笑,起身走近,在牀邊坐下,晃了晃自己纏著紗布的手掌,作勢要拆開,低笑著問:“想不想喝?”

戚映都急結巴了,連連擺手:“別別別……我!我暈血!”

季讓:“???”他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顛覆,“你暈什麼東西?”

小姑娘蔫蔫的:“我暈血,所以我才不敢殺人。”

季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善良才不殺人的。”

戚映立刻補充道:“也有這個原因!我是個善良的吸血鬼,真的!”

季讓忍不住笑了一聲,他起身走向廚房,再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個插著吸管的黑色水杯,遞到她手裡。

戚映聞到好香好香的味道。

看了他一眼,實在禁不住食物的佑惑,一把接過來,雙手抱著杯子噸噸噸地喝。

季讓看她喝得那麼香,漆黑的眼眸不自覺都溫柔了一些。

戚映吃飽喝足,摸摸鼓鼓的小肚子,舔了舔嘴唇,軟聲問坐在搖椅上看報的獵血族,“我可以走了嗎?”

報紙後面傳出他冷淡的聲音:“不可以。”

戚映噘了下嘴,從牀上跳下來,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跑到他身邊蹲下,仰著小臉認真地說:“謝謝你不殺我,還給我血喝。我現在喝飽了,力氣也恢復了,今晚就離開這裡。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殺人。我會回血族。”

她頓了一下,聲音低下去:“雖然……雖然我沒有完成獵殺任務,會被釘在棺材裡一百年,唉也沒事了,就當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吧。”

季讓終於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轉頭看過來。

少女淺綠色的眼眸柔軟又漂亮,一眼看過去,就像陷入無邊無際的銀河。

他收起報紙,一字一句:“我說了,不可以。”

戚映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後退一點,支支吾吾問:“那你,那你把我留在這裡想做什麼?”

季讓瞟了她一眼:“你們血族不是喜歡圈養人類作為你們的血庫嗎?我也想試試,圈養吸血鬼的感覺。”

戚映:“!!!”

然後小吸血鬼就被獵血族囚禁在自己的公寓了。

其實總的來說,這裡的生活還算不錯,起碼不會餓肚子。

季讓都用自己的血喂她。

她還小,剛剛成年,食量不大,一天一百克就夠飽腹。有時候季讓不想喂她,就去醫院買血包,味道是比活人血要差點,但是她可以喝個夠。

戚映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城堡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被季讓這麼養了一段時間,就生出了依賴感。

雖然她理智上也知道,作為一個吸血鬼對獵血族產生依賴感是很可怕的,可是沒辦法,她身體裡流的都是他的血。

她熟悉他的味道,隔著一公里都能聞到他血液裡的清香。

她還小,在城堡的時候血液都是血庫隨機抽取。沒有人跟她說過,吸血鬼不能長時間一直食用同一個人的血,在血族裡,這種行為被稱作:血擁。

她會迷戀上這個人,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忍受其他人血液的味道,她會時時刻刻想與他待在一起,生生世世也不舍分離。

直到季讓因為差事外出了一周,她看著冰箱裡他從醫院買回來的血袋,卻毫無食欲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季讓完成任務回到公寓的時候,看到餓暈在地毯上的少女。

冰箱裡的血包一袋都沒動。

他把她抱在懷裡,抽出鞋幫裡的銀質短刀,割破自己的手指,放進她嘴裡。

少女被熟悉的鮮血味道喚醒,抱著他的手嘬起來。

那舌尖好柔軟,一圈一圈掃過他指尖,微微的刺痛感伴隨著酥癢,他忍不住用手指摩擦她整齊的齒棱。

她喝飽了,迷迷糊糊睜開眼,淺綠色的眼膜水光朦朧,櫻唇染著他殷紅的血,乖乖朝他笑。

季讓低下頭,吻她的唇。

血腥味在唇齒間交融。

戚映被他吻得缺氧,還不忘委委屈屈地抱怨:“你怎麼才回來,我好餓好餓。”

他抱起她放在牀上,從唇一路親到耳畔:“對不起,以後不走了。”

……

舒然找到公寓的時候,戚映正抱著小杯子咬著吸管一邊喝血一邊看電視。

以前消瘦纖細的小姑娘現在被養得白白胖胖的,舒然幻想了一路堂妹備受折磨餓得不成人形的畫面,現在發現差距這麼大,有點接受不了。

戚映看見他也能高興,跑過來抱他:“舒然,你還好嗎?家裡還好嗎?”

肢體一接觸,舒然就聞到她身上陌生的血味。

他神情大變:“你跟人血擁了?”

戚映眨巴眨巴眼睛:“血擁是什麼?”

舒然:“……”

然後他看見從廚房裡走出的高大男人,渾身肌肉一僵,一蹦三步遠:“是你!”

季讓拿著水杯靠在門框上,略一頷首:“是我。”

舒然簡直不可思議,瞪著戚映:“你找的永生血庫就是他?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獵血族?”

小姑娘張牙舞爪:“我不准你這麼說他!”

舒然氣憤不已,指著季讓:“她還小,不知道血擁的意義,你作為獵血族的元老,你會不知道嗎?!”

季讓喝了口水,還是那副慢悠悠的樣子:“我知道。”

舒然:“你是故意的!”

故意圈養她,故意喂她血,故意把她綁在身邊,生生世世,讓她離不開。

舒然咬了咬牙,兩三步走過去把季讓推到廚房,砰地一聲摔上門,封住他領口將他按在牆上:“你知不知道你會老會死?你陪不了她生生世世,你只是個卑微的人類!”

季讓輕而易舉將他推開,撣了撣領口,伸出一根手指:“看在她的面子上,縱容你不禮貌一次。我放你進來,人你已經見到了,你可以走了。”

舒然尖牙若隱若現:“你只是人!你死了她怎麼辦?!”

季讓偏頭看他,半晌,笑了一下:“沒有完成獵血任務,她會被冰封一百年,是嗎?”

舒然臉色鐵青。

季讓拉開了門:“一百年後,她會找到我。每一世,她都會來找我。”

門外,眼眸柔軟的少女一臉緊張地等在外面。

季讓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只要她出現在我眼前,我一定再次會愛上她。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