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
沈奕心下午跟朋友逛街,回來的時候就聽說沈耀文出差去了,而梁蕊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在家裏大發雷霆。
沈奕心都愣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中,母親是個溫婉大氣的女人。
梁蕊自從嫁給沈耀文之後,周身都散發着作爲沈夫人的優越感,平時在人前也是端莊得體的貴婦範兒,居然會大發雷霆。
“媽……”
沈奕心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發現家裏的氣氛確實不太對勁。
梁蕊坐在沙發上,雖然看似已經平靜下來,可是那鐵青的臉色已經充分昭示了她此刻的不悅。
沈奕心很快注意到,茶几上的花瓶不見了。
一個傭人趴在地上,像是在處理溼了一片的地毯。
看到沈奕心進來,傭人打了聲招呼,然後便收拾好東西退出去了。
沈奕心趕緊走到梁蕊身邊坐下,擔憂的問道:“媽,你怎麼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嘛,什麼事兒把你氣成這樣?”
沈耀文不在家,客廳裏也沒外人,梁蕊也不隱藏自己的情緒,如實道:“還不是因爲那個沈灝!”
沈奕心蹙了下眉。
沈灝,確實是她們母女兩個最忌諱的存在。
以前沈灝年紀還小,並且常年都是在國外,她們就全當沒這個人,沈家就是她們母女兩個的天下。
可現在,沈灝回來了。
從那一刻起,一直潛伏在梁蕊心裏的危機感便重新浮上水面。
按理說,沈灝回國之後,甚至都不回沈宅居住,彼此見了面也是客客氣氣的,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纔對。
然而,本來是自己可以獨佔的東西,憑什麼跟其他人分享?
沈耀文對沈灝越是看重,梁蕊心裏的危機感就越重。
可沈灝回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沒見梁蕊這麼暴躁失控過,今天是因爲什麼就爆發了呢?
梁蕊道:“他之前不是說有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嘛,原本我還以爲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家碧玉,所以他不敢輕易透露身份,可是最近我讓私家偵探跟着他,終於見到了他女朋友的廬山真面目。”
沈奕心問道:“誰?”
梁蕊道:“許靜優!”
“許靜優……”
沈奕心念叨着這個名字,臉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這個名字她不熟悉,似乎也從沒有聽說過這麼個人。
就在她疑惑之際,梁蕊已經給出了答案,“許開源的女兒,靳邦國的外孫女!”
沈奕心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一抹詫色,哪怕她並不認識許靜優這個人,但是靳邦國和許開源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跟他們沾親帶故,那就不是一般人了。
怪不得,沈灝不肯在他們面前吐露女朋友的身份。
原來,是靳家的人!
沈奕心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兒呢,媽你先別生氣,這對咱們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兒,你想想看呀,靳家那個派系的人,這事兒要是讓爸爸知道的話,他是第一個不同意的,都不用咱們出手,沈灝就自己往爸的槍口上撞,爸對他有意見了,這不是最好不過了嘛!”
梁蕊道:“話是這麼說,可怕就怕那沈灝不是輕易被馴服的主兒,他在回國之前,你爸可是給他安排得好好的,結果他一意孤行,非要去當什麼刑警,最後你爸還不是妥協依了他嘛!”
沈奕心說:“這是兩碼事兒,爸的底線在哪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咱們家還靳家的關係,你覺得爸會讓他娶靳邦國的外孫女進門嗎?就算爸同意了,靳家那邊還不一定同意呢?到時候一鬧起來,就怕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沈奕心的這番話,固然有一定道理。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足以說服梁蕊。
沈灝若真的是看上個沒有身份背景的灰姑娘,那纔是最有利的形勢。
可現在……
那是靳家啊!
梁蕊臉上的焦慮始終未減,煩躁的道:“總之,這事兒不能任由它平和的發展下去,那許靜優什麼態度咱們也不知道,要是他們鐵了心要在一起,誰又能拆得散?別弄到最後,讓沈灝多了靳家這麼個強勁的靠山,這對我們來說就太不利了。”
沈奕心沉默着。
梁蕊的擔憂,也不完全是杞人憂天。
愛情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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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灝和許靜優又正好處於容易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年紀,保不準他們就是彼此的真愛了,光是家庭背景不和,未必能成爲他們之間的阻礙。
“而且,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梁蕊接着道:“你以爲沈灝爲什麼一定要進重案組,據我目前得到的消息……他似乎有意要查他父親當年的車禍案。”
沈奕心震驚的道:“不是說,當年大哥死於車禍,只是意外嗎?”
梁蕊瞥她一眼,眼中的內容一言難盡。
沈奕心的心狠狠一跳,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的年紀跟沈灝差不多,也是長大漸漸懂事了才知道自己原來有個大哥,可惜英年早逝了。
可是對於這個大哥,她壓根就沒有任何印象。
她所聽聞的就跟外界所傳言的差不多,沈奕山還很年輕的時候就在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中喪身了,後來經警方堅定,車禍純屬意外。
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已經極少有人提及此事了。
現在沈灝想要重新查,那就說明他懷疑事情的真相併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而梁蕊的反應也正好證實了,事情確實不簡單。
沈奕心的心突突的跳着。
她震驚無比的望着梁蕊,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母女兩個就已經心照不宣,沈奕心驚恐地開口,“媽,這……難道你的意思是,大哥的死……”
沈奕心張大嘴巴,接下來的話卻不敢說。
梁蕊沒等她說完,就打斷道:“不要亂說話,這事兒必須爛在肚子裏,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沈奕心猛的點頭。
有些事兒,她懂得孰輕孰重。
當年梁蕊能夠成功上位,必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非常時期,採取一些非常手段,沈奕心倒是可以理解,但若是這其中牽扯到沈奕山的死,這事兒就可大可小了。
沈奕心以前從不問這些事兒,既然已經開了頭,她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媽,那沈灝的母親,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