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拿上來的是一個手臂粗細的棍子,棍子是實心的,何夫人拿着還有些沉。
何大人將棍子拿在手上的時候還有些猶豫,沉着聲音詢問道:“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
以前的何直認錯是最快的,都不用把家法拿出來,只要說請家法,他就已經開始認錯了。
只是這一次何大人想錯了,何直並沒有妥協。
何直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根本不肯開口求饒。
何大人狠了狠心,舉起棍子打了下去。
棍子打在何直的背上,發出一聲悶響,何直也發出一聲悶哼。
何直被棍子打得跪不住,朝前匍匐了一下。
何夫人想要去扶何直,被何大人制止了。
何大人又揮舞着棍子打了好幾下,累得自己直喘粗氣。
何大人強硬道:“現在你還嘴硬嗎?”
何直張口,唰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讓旁邊的何夫人驚呼道:“我兒!”
何直扯着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執拗道:“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只會告訴你,我要娶秀秀。”
何大人被何直的態度氣得失語,顫抖着手指着何直,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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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夫人抹着眼淚道:“阮秀秀到底是有多大魅力,將你迷得團團轉。你如果在讀書上也能有這樣的毅力該多好。”
何直最見不得何夫人掉眼淚,忍着疼道:“娘,如果你們同意讓我娶秀秀,我保證以後好好讀書,認認真真地考取功名。讓我們老何家光宗耀祖。”
何夫人氣惱地用手指點何直的額頭,無奈道:“你啊。”
何直跪在地上嘿嘿直笑,他知道母親這是妥協了,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固執的父親了。
何夫人將何大人拉了出去,要與何大人單獨聊聊。
等到兩人再回來的時候,何大人的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難看了。
何大人目光復雜地看着何直道:“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爲了自己的想法不惜違抗我,這讓我很欣慰。少年就是要有這種執拗。你說的要與阮秀秀成親,我答應了。”
何直眼睛都亮了起來,笑容滿面道:“多謝爹,多謝娘!”
何大人繼續道:“我會請媒婆去說媒,如果那邊有這個意思,我就去阮家提親。”
何大人的效率很高,下午媒婆就找到了,帶着試探來到了阮府。
媒婆進門之後對着阮夫人調侃的擠眉弄眼笑道:“府尹夫人,我今日來是來向你打聽令千金的婚事的。要我說還說夫人你教得好,不然怎麼能讓人這麼掛念令千金呢?”
阮夫人只是帶着淺淡的笑意喝着茶,並不接媒婆的話。
阮夫人對阮秀秀最近與何直的交往是知道的,何直是個好孩子,她都知道。
只是這件事終歸要阮大人做主。
正想着,阮大人就從外面回來了。
阮大人看到媒婆坐在家裏,皺起了眉頭,原本想裝作沒看見一般走過去,誰知道他被阮夫人叫住。
阮夫人將阮大人帶到一邊,商議道:“媒婆替何家來探口風來了,要怎麼回覆媒婆?”
阮大人下意識就開始了對比,道:“何家當官的也就是個縣令,何直自己也是個不突出的。讓秀秀嫁過去,屬於是他們高攀了我們家。”
阮大人話裏帶着驕傲與自豪,還有對何家的淡淡不屑。
阮夫人艱難道:“秀秀那日回來被太多人撞見,現在府衙裏已經有了關於她的風言風語。而且秀秀已經嫁過人了。老爺。”
阮夫人的話打斷了阮大人的聯想,提醒他莫要將眼光放那麼高。
阮夫人一句話將阮大人打回了現實,阮秀秀已經嫁過人了,如今除了何直,他的女兒無人敢娶。
阮大人挫敗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做主吧。”
阮夫人點頭,阮大人說這句話就說明他默認了這件事。
阮夫人回去之後對媒婆的態度變得熱情起來,媒婆經驗多,看阮夫人的架勢就知道這件事能成,對阮夫人也更加熱情。
最後媒婆是笑意盈盈地從阮府出來的。
得了媒婆肯定的答覆,何家也開始準備起來,置辦起了成親需要用的東西。
何大人也在一個好日子帶着何直登門拜訪阮大人。
何大人笑容滿面道:“阮大人。”
阮大人也笑着迴應道:“何大人。”
雖說官職上阮大人是何大人的上級,但是這個時候明顯不適合擺架子。
兩家人就其樂融融地坐在了一起。
何大人開門見山道:“阮大人,我今日來是爲我兒子提親的,他愛慕令千金已久。不知阮大人意下如何?”
阮大人沒有立刻迴應,只是用考量的目光看着何直,直到把何直看得坐不住,才慢悠悠道:“何公子自然是極好的,我也同意這門親事,只是我也要提前告知何公子。我家秀秀從小被我慣壞了,脾氣不太好,以後還請何公子和何大人多多包涵。莫要讓秀秀受了委屈。”
何直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道:“這是自然。一定會對秀秀千般好萬般好。”
看到何直鄭重的保證,阮大人心裏的那一絲牴觸終於消散了。
兩家交換了庚帖,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從阮府出來之後,何直就去了杏林堂,他現在太開心了,要找個人來分享他的高興與激動。
何直剛進杏林堂就扯着脖子大聲喊道:“桑大夫,謝兄。快出來。”
何直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桑青青和謝晏回一起出來了,謝晏回走在桑青青身後,目光一直追着桑青青,沒有離開過一分。
桑青青被何直的笑意感染,也笑道:“這是有什麼好事要告訴我們?”
何直笑嘻嘻的傻樂,傻樂過後宣佈道:“我與秀秀要成親了。”
桑青青愣住,隨後道:“恭喜!”
何直襬擺手,不好意思道:“這件事還多虧了桑大夫,如果不是桑大夫,我跟秀秀也不會有今天。等我們辦酒席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多喝幾杯。”
謝晏回皺眉道:“你們打算辦酒席?”
何直有些疑惑謝晏回爲什麼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