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季清影想著過往事情,倏地笑了笑。她沒人教。
外婆年紀大了,沒辦法陪她玩這種耗費體力的運動項目。其他同學都有父母教,季清影只能一個人慢慢摸索。
她摔了很多次,膝蓋被她磕破皮,血淋淋的。
她怕外婆心疼,根本不敢讓她知道,都是自己一個人偷偷拿著壓歲錢去買藥。
但她怕疼,下不去狠手,讓傷疤久久不能愈合。
之後有次被外婆看見,她就不讓季清影玩了。她太心疼了。
但那會,季清影已經在摸索中學會了。
“沒然後。”
季清影看他:“就是買了自己學,學會後就沒再玩了。”
傅言致微怔,斂眸看了她良久,低聲問:“疼嗎?”
“啊?”
她恍惚,跌進他幽深的瞳眸裡。
傅言致重複了一遍,“剛學的時候是不是摔跤了。”
“嗯。”
“疼嗎?”
季清影怔住。已經很久人沒問過她這個問題了。
外婆心疼她,抱著她安慰。
但季清影很堅強,她從不在外婆面前掉眼淚,抱著自己的膝蓋說沒事,她不疼。
再後來,同學們偶然得知她會滑板時,也只是粗粗淺淺的打探過幾句,稍加驚訝了下。
說沒想到她會滑板,感覺不像是她會喜歡的項目。
但沒人問過,她學的時候摔跤了,疼不疼。
季清影發現,她真的矯情了。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很堅強,到現在,她才覺得不是。
她其實也很脆弱。
對著傅言致的那雙眼,她卸下了防備和偽裝,輕聲說:“那會還挺疼的。”
“哭了嗎。”
季清影:“……沒有。”
她睨了眼傅言致,笑著說:“我那會可堅強了。”
說完,她看向沉默的男人:“你怎麽不說話?”
傅言致應了聲:“不知道說什麽。”
季清影:“……”
她無言,剛想問你是不是沒話和我說,傅言致突然側了下身。
“我今晚能不能申請一個福利?”
“啊?”
季清影錯愕看他。
傅言致彎腰,一字一句問:“可以嗎?”
他氣息逼近,季清影的臉控制不住紅了。
她眨了眨眼,剛想問是什麽福利。傅言致突然伸手,把她攬入了懷裡。
他的手,還輕輕地拍了拍她後背。像是在安撫,多年前那個被疼哭的小朋友。
季清影身子微僵。
傅言致沒做太出格的舉動,隻抱了她一會。
在他松開季清影時候,她還聽到了一句。
“以後,可以不用那麽堅強。”
–
當晚。
季清影久違的做了個夢,夢到了她很少會夢到的人。
她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她從轉角處出現,婀娜多姿地朝她走近,蹲在她面前,伸手把她臉上的眼淚拭去,溫柔地問她:“怎麽哭了。”
季清影不說話,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說:“是不是想媽媽了。”
說完,她又摸了摸季清影的腦袋,告訴她:“好了,以後媽媽不走了,我們小影不哭了。”
季清影看著她,驚喜又意外,追問著:“真的嗎?”
“真的。”
她哄著季清影。
夢境一轉,到了她離開的那天。
她沒帶太多東西,只有一個行李箱。她告訴季清影,她有太多事沒做了,要先去做,小影乖乖地上學,等媽媽忙完了就回來看你。
小鎮的夕陽特別漂亮,每天放學後,季清影就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和經過的鄰居打招呼,永不疲倦地眺望著巷口轉角處。
她等啊等,椿去又冬來。
冬天寒風瑟瑟,外婆和鄰居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她們讓她回屋,外面太冷了。
她不願意。
到發高燒進醫院,她才不得不放棄每日的蹲守。
再之後,那根牽引的線突然就斷了,像風箏一樣。翱翔天空的風箏,一旦被放飛,就不會再回來了。
即便是回來,它也不再是她最初想要的那個。
……
季清影醒來時候,摸到了臉上的淚痕。
她伸手,把台燈打開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扭頭看向窗外。睡覺時候忘了拉窗簾,月色鑽了進來,灑滿整個房間。
季清影其實很久沒想到,也沒夢到那個人了。
但最近,卻總會時不時觸碰到和過去有關的事。
她無奈歎了口氣,掀開被子下牀。
到浴室洗了把臉後,季清影瞥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她重新回了房間,卻再也沒了睡意。
季清影突然想懶一懶,一點都不想動。
她拿著手機出來,下意識搜了下和全國設計大賽有關的消息。點開官博,置頂的是前段時間發的報名鏈接和條件。
評論很多,季清影戳開看。她沒料到的是,熱評第一竟然是前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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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官博說這次設計大賽,迪家等幾個奢侈品牌是不是都有讚助,是打算在這一次全國設計大賽選拔優秀人才嗎。
官博回了個表情包,意味不明。
下面還有很多其他人留言,大多數都是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