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封霆川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見到喬西。
於是這場對質，喬西並未到場。
夢夢咬著嘴唇，一路揉搓著衣角，來到封霆川面前。
安靜柔也看好了病，坐在輪椅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溫柔模樣。
封霆川眸色冷厲，斜睨了唐澤言一眼。
唐澤言會意，問夢夢:“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你就先開口說說吧。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麽回事?”
“是，唐先生。”夢夢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看了封霆川一眼。
半天后，她才憋出一句話:“封三爺，我該死。我是拿了喬西的錢，來說安小姐不是的！”
“……”
封霆川眼神瞬間一厲，修長的指尖也漸漸攥緊。
唐澤言也是一陣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夢夢一眼:“你拿了喬西多少錢?”
“我……不多，也就拿了三十萬。”夢夢吞吞吐吐地回答。
唐澤言皺眉:“你的意思是，喬西是為了賄賂你，才會給錢讓你說安小姐的不是?”
“是的。”夢夢眼圈一紅，模樣可憐巴巴的，“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但我在外頭欠了一大筆錢，要是沒有喬西給的這筆錢，我就還不上外債了。封三爺，請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封霆川聽得眸色寒冷，看向夢夢的眼神裡帶了殺氣。
良久，他沉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我……”夢夢嚇得結巴了下，吞了吞口水才點頭，“是的封三爺，這一次我沒敢騙您。”
“很好！”
封霆川閉了閉眼，冷笑出聲。
先前，他果然沒有看錯喬西。
她不但膽大包天，還一直賊心不死。
“西西都走到了這個份上，還不知悔改。”安靜柔綿綿的歎息聲響起，“唉，這一次，就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有辦法為她遮掩了……或許她真的，是不知錯的。”
“夠了！”封霆川從齒縫間擠出，“閉嘴。”
安靜柔意外地看了封霆川一眼，沉默下來。
封霆川盯著夢夢，眼裡帶著噬血的氣息。
“封，封三爺……”
夢夢吞了吞口水，忍不住看向安靜柔。
安靜柔會意，柔弱地開口:“霆川，這個包房公主雖然撒了謊，但說到底，她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我們不要追究她了，讓她走吧?”
封霆川回頭，視線落在安靜柔身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久，他探究地開口:“你似乎，總是這麽善良。”
“什麽善良呀，這都是應該的。不過是將心比心而已。”安靜柔溫柔一笑，轉頭衝夢夢擺擺手，“聽見了沒有，還不快走。”
“是是，我這就走，這就走。”
夢夢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迅速離開。
唐澤言多看了安靜柔一眼，也跟著走了。
夢夢走了，唐澤言也走了。
房間裡，便隻留下封霆川和安靜柔。
安靜柔看向封霆川，嗓音溫柔:“霆川，你看。我告訴過你，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封霆川面無表情，仿若沒有聽見安靜柔的話一般。
“霆川……”安靜柔細細歎了口氣，搖著輪椅來到封霆川身邊，“你仔細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對西西不利，又怎麽會雇用這樣一個喜歡說謊，人品完全靠不住的公主呢。”
聽了這話，封霆川的眉頭總算是稍稍松動些許。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
而且，安靜柔身份高貴，和社會底層的夢夢根本搭不上邊。倒是喬西……
“喬西居然還在興風作浪。”封霆川沉聲，聲音彷彿上了一層霜，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她還不知悔改。”“霆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安靜柔微微搖頭，“可能西西的xin格就是這個樣子，我們也沒有辦法。”
封霆川沒有再說什麽，拍了拍安靜柔的手，便轉身進了臥室。
看樣子，他似乎是不想和安靜柔多交流。
安靜柔倒也不傷心，反而還松了口氣。轉念想想夢夢，她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好哇，好一個夢夢。”安靜柔咬牙切齒，“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樣誣陷我！”
她一定會讓那個夢夢好看！
……
回到貧民窟，喬西想想先前的事情，仍然驚魂未定。
想想今天那場莫名其妙的對峙，喬西蹙眉。
一開始，她覺得夢夢是衝著自己來的。
然而後來，夢夢似乎根本就沒有提到自己，反而是衝出來指控了安靜柔一回。
可是，夢夢為什麽要指控安靜柔?安靜柔那麽小心的人，是真的和夢夢勾結在了一起嗎?
喬西想著想著，忍不住皺眉，頭有點痛。
她想了半天，怎麽也想不明白。
篤篤篤。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喬西還以為是石川回來了，皺了皺眉便前去開門:“你自己不會開門嗎……是你?”
看清門口的人是誰，喬西忍不住狠狠一愣。
門口站著夢夢，正趾高氣昂地看著喬西。
喬西的臉色一下子淡下來，語氣也冷了不少:“你來這裡幹什麽?”
“這就是你家啊?”夢夢皺了皺鼻子，惡意地冷笑，“真破真爛。要不是想來找你，我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兒！”
“哦?聽上去，你家似乎不錯?”喬西和夢夢針鋒相對，“但我怎麽聽說，你現在還在外頭被人追著索要高利貸呢?該不是你把借貸借來的錢，全都花到了各種享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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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哼。”被人戳中了心事，夢夢的臉色變得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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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哼一聲，僵硬地扯開話題，“行了，喬西，我是來找你談條件的。”
喬西蹙眉:“什麽條件?”
“一個能讓我繼續為你指證安靜柔的條件。”夢夢不懷好意地看著喬西，語出驚人，“喬西，你落到這個地步，是被安靜柔害的吧?什麽半身不遂，什麽被你害得很慘……這些都是安靜柔陷害你的，對不對?”
一語中的。
喬西瞬間睜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
“很簡單。因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安靜柔是我的同類！”夢夢冷嗤一聲，微微眯起眼睛，眼裡寫滿冷意，“說白了，我們都是一樣的。為了錢，為了虛榮，我們什麽都能狠心放棄。更何況，安靜柔她只是去陷害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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