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面前,一邊是撕心裂肺,一邊是歇斯底里。
柯毅和安又琳決裂,謊稱自己在國外,一直對她避而不見,實際上卻是不敢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只能偷偷躲在醫院治療。
許多血液科的專家也都加入了對他病情的研究,無奈這種病見所未見,惡化的速度超乎想象,所有人都是一籌莫展。
維託和埃拉卻一門心思撲在徐邈身上。
他們早年失去了兩個孩子,早已經想找尋根治的辦法。
可,始終沒找到。
隨着柯毅病情的惡化,他們對其他的醫生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唯一的希望都寄託在徐邈身上。
徐邈卻已經連續失聯十天了。
埃拉心急如焚,想方設法將人找出來。
以往的行事總是小心翼翼的,再加上有蕭瑾當保護傘,所以他們人在京都,卻將身份隱藏得很好。
可現在……
少了一個蕭瑾,埃拉也爲了尋找徐邈的下落而心焦,在焦慮和慌亂這兩種情緒的支配下,難免會亂了陣腳,一旦亂了陣腳,就會露出馬腳。
尤其是埃拉。
年輕的時候,她也肆意跋扈過。
可隨着年齡的增長,隨着她唯一的孩子也將離她而去,她此刻就是一個脆弱的中年母親,爲了孩子可以不惜一切。
什麼暴露身份,什麼危險責難,她都已經不在乎了。
只要能找到徐邈,只要能救她的兒子,就算是豁出這條命去,她也在所不惜。
如今她的身邊除了維託之外,就只有一些雲愷調給她支配的人,她頻繁的外出,發動一切可用的力量。
每每滿懷希望而去,最終卻總是失望而歸。
這一天,也一樣!
本以爲有了徐邈的消息,她和維託一同前往尋找,最終還是撲了空。
在回程的路上,兩人依偎在一起,就連埃拉都疲累得說不出話來,維託的狀態也不好,像是隨時都有可能一病不起。
車子開往城郊,在小洋樓前面停下。
埃拉扶着維託從車上下來,坐上輪椅的時候,維託忽然頓了一下。
“等等!”
他用手扶住輪子,阻止了埃拉推他前行。
維託向來比較鎮定,此刻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模樣,埃拉都被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麼了?”
維託道:“你有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埃拉已經推動輪椅,一邊往大門走,一邊環顧四周,隨即道:“哪裏不對勁?沒有啊……”
說話間,她已經打開了門。
果然,不對勁!
埃拉一怔,果斷的想要推着維託退出來,可是已經遲了,忽然就從屋子裏涌出十來個黑衣男人,將他們兩個團團圍住。
這些人,看起來就跟普通身材魁梧的保鏢大同小異。
然而,維託還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這樣的氣場和氛圍,來自於德盧卡家族。
當慌亂的情緒寫滿他的臉的時候,已經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都到家門了,不打算進來見見故人嘛!”
埃拉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此等狀況之下,已經容不得他們反抗了,就這麼被簇擁着,推攘着,被迫進了屋。
除了清一色黑衣打扮的保鏢之外,坐在客廳裏的那三個人異常顯眼,一個年輕俊逸,眉眼微挑的男人是秦墨,另外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一個是秦茴,另一個則是德盧卡家族隱藏在幕後的那位神祕家主,秦懷卿!
有多久沒見了?
秦懷卿本以爲自己上了年紀,早就將那些陳年舊事遺忘得徹底了。
可再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還記得那麼清楚,從當年維託寧願淨身出戶也要跟埃拉在一起,從他們兩個離開德盧卡家族那天到現在,還差半年的時間,就已經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啊!
沒想到,他們又見面了!
真的是故人相見啊!
剛纔的那句話,就是出自秦懷卿之口。
比起那兩個人,一個震驚,一個慌亂,秦懷卿是相當的淡定。
她畢竟年紀大了,近年來又飽受病痛的折磨,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大不如前,可現在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維託,再看到蒼老又憔悴的埃拉,她忽然就釋懷了。
微微輕笑,卻不言不語。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埃拉僞裝的鎮定,在秦懷卿犀利的目光下,頓時宣告瓦解。
到了這個地步,她什麼都明白了。
儘管她一直小心翼翼,可還是暴露了行蹤,就算秦懷卿並沒有刻意尋找她和維託,可雲愷卻是德盧卡家族的眼中釘。
他們跟雲愷相勾結,還得到德盧卡叛徒的庇護。
再加上,她最近爲了尋找徐邈頻繁露面,雲愷的那些人恐怕已經暴露了,秦懷卿順着這條線找到他們,也是情理之中。
他們這麼多人堂而皇之的在這裏等着,就說明他們的那些人早就已經淪陷了。
埃拉握着拳頭,隱隱顫抖。
她連喘氣都不敢太用力,唯恐哪一秒觸怒了秦懷卿,她和維託都休想全身而退。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秦懷卿忽然輕笑一聲,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這麼匆匆忙忙的,是想找徐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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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又是一僵!
就連維託都變了臉色。
到了這一步,他們也算是恍然大悟了。
徐邈爲什麼會忽然失蹤?
當初,埃拉出現在醫院,被葉初七無意間看見,將此事告訴了陸雲深,陸雲深查到了埃拉好幾次出入恆豐醫院的監控。
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陸家與德盧卡家族雖然頗有淵源,但陸雲深是個小輩,對德盧卡家族的內部事務也不是太清楚,也沒見過維託和埃拉本人,所以哪裏能對號入座。
至於發現埃拉和維託的行蹤,確實就是個巧合。
正如埃拉所想的一樣,德盧卡家族這些年來一直在追蹤雲愷的消息,終於在京都發現了蹤跡,暫且還沒找到雲愷,卻得到了這個意外的收穫。
埃拉已經沉不住氣了,立刻尖聲喊道:“是你!是你們抓了徐邈,是不是?徐邈呢?他人在哪裏?馬上讓我見他……”
她幾乎已經喪失了理智,在質問的同時,已經不由自主的逼近秦懷卿跟前。
可是還隔着兩米的距離,就已經被秦墨起身給攔住了,秦茴在一旁冷着臉呵斥道:“放肆!在家主面前,誰準你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