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買了也白買
陸遲竟然等了她一個小時？
沈黛怔怔地望著斜對面的男人，有點不敢相信。
陸遲見她看到自己了，重新坐回駕駛座，打她電話。
沈黛低頭看手機，這次看清楚了備注，明白陸遲的意思，她側過身擦擦眼睛，快步繞了過去。距離卡宴五六步，車裡陸遲往右側歪了一下，推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那不是沈黛想要坐的地方，只是此時此刻，她再關上好像太刻意了。
坐好了，沈黛帶上車門，緊張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沒回去啊？”
“前腳剛答應伯母照顧你，伯母一走就將你丟在機場，你覺得我做的出來？”用眼神提醒她系好安全帶，陸遲緩緩地朝前面開去。
沈黛無言以對。
陸遲絕不是個稱職的男朋友，但他當起鄰家大哥來，確實很有責任感。
“麻煩你了，我以為你走了，早知道，我就早點出來了。”沈黛低頭看鞋，小聲道歉。
“他欺負你了？”
陸遲開出一段距離，目送前方問，腦海裡是她淚眼汪汪的樣子，是她委屈的聲音。
“沒有，沒事。”男朋友走了，女朋友因為不舍掉兩滴眼淚很正常啊，可是被熟人看到，沈黛總覺得丟人，她自己也清楚，短短兩周而已，不值得哭，實話告訴陸遲，他肯定又要嘲笑她幼稚。
她不說，陸遲識趣地閉了嘴。
下了高速，問她要去哪家商場。
沈黛低頭玩消消樂呢，聞聲抬起頭，清澈如水的桃花眼不解地看著他。
陸遲掃了眼她手機，提醒道：“早上你說要去商場買衣服。”
那是她想自己開車的借口。
沈黛心虛地垂下眼簾，“雨太大了，我不想去了。”
陸遲又問：“午飯想去哪裡吃？”
沈黛看看時間，十一點還不到，猜測陸遲也只是因為客氣才要請她，就道：“一會兒我買菜回去，自己做。”沒有老媽在場，沈黛嫌與他同桌吃飯氣氛太尷尬。
“好。”陸遲不再問她，半個小時後，車突然停了下來。為了避免與陸遲說話，沈黛一直在玩手機，車停了她才抬起頭，意外發現旁邊是小區附近的商場。剛要問陸遲，旁邊傳來了關門聲。
沈黛眼睜睜看著陸遲撐傘從前面繞到了她這邊。
“走吧，去買菜。”陸遲打開車門，低頭看她。
沈黛欲哭無淚，為什麽陸遲把她的每句話都當真呢？
手機放進包，沈黛想翻出雨傘，頭頂卻傳來男人隱含不耐的聲音，“幾十米的路，撐一把吧。”
沈黛包小傘大，傘好不容易才塞進去的，被陸遲一催，她著急地不敢再磨蹭，抬腿跨了出去。
陸遲放低身子，盡量幫她擋著雨，關好車門鎖了車，示意她往前走。
雨夾著風，沈黛悄悄看看站在迎風側的男人，再看看右邊超過她肩膀的傘沿，渾身別扭。
不用看，也知道陸遲那邊肯定淋了雨。
只好加快腳步。
快走到商場前面時，風突然變了方向，還挺大，迎面從沈黛這側吹了過來。長發擋住了眼睛，沈黛本能地往旁邊轉身，陸遲突然抱住她肩膀，提著她般帶著她往前跨了幾步，停到了雨水澆不到的地方。
沈黛渾身僵硬。
陸遲若無其事地松開她，站在旁邊收傘，收好了，一手插著口袋往前走，然後忽然想起什麽般，回頭打量她衣裳，“淋到了？”
沈黛裙子濕了一點，關系不大，搖搖頭，跟了上去。
既然來了，沈黛認真挑了幾樣菜，準備明天也貓在家裡不出門了。陸遲拎著購物籃跟著她，她選菜，他也往裡面放了幾樣。沈黛還想買水果，讓他在這裡等著，她去選了荔枝香蕉，拎著塑料袋走回來，看見陸遲站在海鮮那邊，背影挺拔。
沈黛過去找他。
“伯母做的油爆蝦很好吃，你會做嗎？”余光裡看到她，陸遲隨口問。
沈黛本能地點點頭。
然後陸遲就讓工作人員撈一斤河蝦出來。
沈黛後知後覺地看向陸遲，他什麽意思啊？
買完蝦，陸遲又買了一條鱸魚，稱完了才不確定地問她，“我記得你會做魚？”
沈黛再聽不懂他的意思就白活這麽大了，想要拒絕又不忍太不給他面子，就開玩笑般嫌棄地抱怨道：“別告訴我你準備去我那蹭飯啊？我可沒有我媽那麽勤快，難得過周末，我懶得費事做大餐。”
“都有男朋友的人了，不是該勤練廚藝嗎？”陸遲一副為她著想的語氣，“先練練，我給你試菜，練熟了再給你男朋友做。”
說完拎著購物籃繼續往前走。
沈黛被噎得夠嗆，既然陸遲厚顏無恥堅持要蹭飯，她也懶得再給他留情面，追上去哼道：“不做就不做，你買了也白買。”
陸遲看看購物籃裡的一堆東西，有些無奈地道：“天氣預報說明天也有雨，我不想下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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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瞪大了眼睛，敢情他還想蹭兩天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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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過腦袋，沈黛對著水箱裡一只黑殼烏龜道：“那你自己做，你不是會做飯嗎？”
“我只會做西餐，吃了六年，吃膩了。”陸遲平靜地看著她，絲毫沒有求蹭飯該有的可憐樣。
沈黛卻聽出了他話裡的孤寂，想想他的身世，不忍了，嘟嘴瞪了他一眼，“就這兩天，下不為例，就算你是公司老總，也別指望天天把我當保姆使喚。”
“我沒那麽無聊。”陸遲淡淡地道。
沈黛差點吐血，正常情況下，她答應給他做飯了，他不該連連感激嗎？
言語上佔不到便宜，沈黛又挑了四只大閘蟹，最貴的那種。
結帳時，當然是陸遲付錢。
陸遲兩手拎滿了東西，沈黛去取傘，出門想要替他撐著，陸遲嫌她個子矮傘舉得太低，勉強走了幾步，突然跑了出去，一身衣裳迅速被大雨澆了個精濕。
“活該。”沈黛小聲嘀咕了句，故意慢吞吞地走向那邊，到了車前，透過不停被雨水衝刷的玻璃，看到陸遲不知從哪翻出一條毛巾，正低著腦袋胡亂地擦頭髮。
沈黛從未見過如此充滿生活氣息的陸遲，不由愣在了那裡。
車裡的男人擦完了，頂著亂糟糟的短發抬起頭，看到她，長臂一伸，替她推開車門。
沈黛瞬間回神，趕緊跑過去，先鑽進車，再側對外面收傘。
她衣裳也淋濕了點，加上她此時的動作，肩膀上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了她身上，現出裡面胸衣帶子的形狀。陸遲盯著那裡，暗暗吞咽了一下，趁她轉過來前回頭，右手握住方向盤，左手解襯衫紐扣。
沈黛放好傘，見鞋面上濺了泥點，抽出面巾紙，彎腰擦拭。
陸遲無意看過去，透過她往前松下去的衣領，瞥到一抹粉色，蕾絲邊的。
被燙了一般，他迅速扭頭。
六年不見，她是真的長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