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就這麼躺在了她的面前,一手還抓了繮繩,那一支箭從他的後腦正中間穿過,直穿到他的鼻子,雙眼還睜大着,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遭。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得這麼恐怖的死人,而且那後腦處與鼻子的地方還插着箭,黑色的血液流個不停。
她如嚇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站在那裏,手裏的匕首握得緊緊的。
馬車突然地停了下來,花容墨笙從馬車後將蘇流年給拽了下去,見她跟嚇傻了一般。
頭髮散亂,雙眼無神,臉色更是一片蒼白,而她雙腳上的繡花鞋也叫他拿去當了暗器,竟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便將她抱在了懷裏。
“膽小鬼,看個死人也能嚇成這樣!”
或許是因爲他的懷抱太過溫暖,蘇流年這才緩和了神,扔下了手中的匕首往他的腰上抱去,蒼白的小臉埋進他的懷裏。
“你差點就射死我了,知道嗎?”
那一箭若是射偏了,死的可就是她了!
“你會那麼容易死?”花容墨笙反問。
“命運多舛!活着太不容易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好幾次面臨死亡了,甚至靠得那麼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幾乎要讓她窒息。
花容墨笙難得見她丟魂落魄的樣子,揉了揉她一頭散落的長髮,輕嘆一聲。
“沒事了!不是說過你只能死於本王的手裏嗎?那些人想要你的命,還不夠格!”
她點點頭,吸了吸鼻子,一想到那人的死狀,就想作嘔,心裏還是覺得一陣悚然。
死人見過不少,那些被射.死的奴隸,他們驚恐絕望的目光,在記憶中依舊鮮明。
可是那樣的死狀她確實第一次見過,如此駭人。
在他的懷裏趴了一會,等到心神鎮定了些的時候這才擡起頭,看着眼前的花容墨笙,見他墨色的長袍並沒有染上什麼血跡,這才鬆了口氣。
“你沒有哪兒受傷吧?”
花容墨笙聽後打趣道:“本王若是受傷了,你這麼久才問,怕也失血過多死了!”
她勉強笑了笑,“你這不是沒有受傷了嗎?不過…….剛纔謝謝你!”
這些黑衣人定是針對他而來,可是剛纔在長箭射來的時候,是花容墨笙多次將她護在身.下,剛剛也是他一箭射死了那個黑衣人,算起來是他救了她。
“本王不救沒用的人,今晚…….你就好好伺.候本王好了,還有,本王的衣物是不是該輪到你清洗了?還有……服.侍本王沐浴!”
該是她要做的,他一件也沒忘記。
剛剛的好感,剎那間化爲烏有。
蘇流年離開他的懷裏,目光看着不遠處地上躺了一堆黑衣人,每一個的心臟位置都中了箭,流淌着黑色的血液,甚至還能嗅到空氣中血腥的味道。
眉頭輕微一皺,她問,“他們都是什麼人,爲何想要置你於死地?”
她記得之前他胸口受的傷也是箭傷,箭上喂了毒,傷在左.胸.處,此時那裏還留着淡淡的傷疤,那一箭幾乎要了他的命。
此時這一批黑衣人可是與以往那樣是同一批黑衣人?
“想要本王的命的人多得去了,你知道這麼多做什麼?”
花容墨笙輕輕笑着,似乎不想在這話題上多做停留,又道,“本王的衣物必須洗乾淨,要有一點點的污漬,本王要你下不了*!”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蘇流年無語了!
明明剛生死關頭,此時怎麼就移到*.上的話題了?
她這腦袋會轉不過彎的。
“精.蟲.上.腦了!也不怕精.盡.人.亡!”她罵了一聲。
見這裏實在是屍體太多,拉了他就往馬車的地方走去,但一想到馬車上還有剛纔那名黑衣人的屍體,蘇流年又停下了腳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淡淡笑着,拉着蘇流年的手朝着馬車的方向走去。
此時馬車已經不成樣子,如刺蝟一般,而駕駛的位置上還躺着個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花容墨笙便捨棄了馬車,牽了馬讓蘇流年坐好,自己這才輕巧地翻身上馬,一手將她護在身前。
蘇流年也不顧及什麼男女有別,她與他也不需要再如此做作,老早就已經不清不白的,乾脆往後一靠,靠在他的懷裏,舒適的,溫暖的。
她記得前天夜裏,她也是這麼靠在花容丹傾的懷裏,兩人騎於馬上,一路上似乎是花容丹傾有意放慢了速度,她只覺得那一次騎了好久好久這才回到了七王府裏。
只是沒有此時的自然,那時候第一次與花容丹傾靠得那麼近,她幾乎是僵硬着背,導致後來一陣痠疼。
而此時天空晴朗,微風習習,寧靜安好。
剛纔的驚心動魄已過,此時剩餘的便是劫後重生的美好。
活着真的很好!
如果花容墨笙是個平凡人那該多好,危險的時候可以護着她,偶爾可以逗着她玩,再偶爾吵吵嘴,她想她一定會動心。
徹底淪陷!
而此時,她得守着自己的心,不能去喜歡,或者其實已經喜歡上了,可她不能去承認。
脣角微微勾起一笑,幾分澀意。
花容墨笙見她靠於自己的懷裏,閉着眼輕笑,笑容卻是那麼苦澀,眼裏一窒,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處落下一吻。
剛纔他確實可以不顧她的安危,將她丟至一旁的,可是在感覺到密密麻麻的箭射來的時候,他竟然做出了那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甚至是有些不顧一切地將她護在身下。
忍不住自嘲一笑,女人如玩物,而他蘇流年不過是他的奴.隸罷了!
縱然不同,卻也走不進他的心。
低低一嘆,看來他的計劃得儘量提前了。
這麼一撥又一撥的黑衣人,個個毒辣,想置他於死地,若要保全自己的生命,只有在對方要殺死自己前,先要了他們的命!
目光淺藏着笑意,雖是溫和如水,卻是含着殺意。
顯然的蘇流年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後他的情緒,擡手先是擦拭去了被他親吻的額頭,回頭問道,“怎麼了?”
“後悔救你了!你這重量壓跨了這匹好馬,豈不損失?”
他低眉一笑,看着懷中神色已經轉變爲憤然的女人。
“哦——”
蘇流年在氣憤之後立即又換了另一副面孔,帶着幾分得逞。
“我也沒有要你救我,更沒有要你捨身相救,也不知道是誰危險一到,立即撲到我身上,爲我擋箭的!花容墨笙,其實你關心我的死活對吧!”
她燦爛一笑,剛剛他的舉動,確實讓她生出這樣的感覺來,雖然以爲是錯覺,可是…….
又那麼真實地存在!
就連滾落在地上的時候,花容墨笙似乎也不想她摔疼了,一隻手抱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護在她的頭部。
目光移至到他的雙手上,果然手背的關節處,微微發紅,那些都是在爲了護她的時候,讓地上給磨.蹭到的。
那時候的花容墨笙一定是擔心她受傷,否則怎麼可能會如此。
看着她臉上的咬傷,蘇流年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這麼完美的一張臉此時留下了一排齒痕,怎麼看都覺得,心有愧疚。
見她得逞的樣子,花容墨笙輕笑出聲。
“本王是擔心這麼快就把你留在這裏與他做伴,還得大老遠跑回去喊人過來給你挖坑,實在是麻煩了。”
頓了下,又道:“況且…….想死,也只有本王可以取走你xin命,其他人還不夠這個資格!”
蘇流年回過了頭,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這理由……
還真是變.態!
“算了,本姑娘一時感動,誤以爲你長點良心了!”
“那你下去吧!”
說着,花容墨笙已經將懷裏的女人輕鬆地提起往地上一扔。
說他沒良心,那他就沒良心給她看!
蘇流年踉蹌了一步,直接摔在了地上,沒想到他真這麼狠絕地將她往地上一扔,也不怕她從那麼高的馬上掉下來,會摔斷了腿。
揉着摔的屁股,蘇流年也懶得站起來,伸手指向了坐在馬背上的花容墨笙。
“你知不知道這麼一摔萬一把我摔死了!斷腿斷胳膊的甚至腦震盪,你要對我負責嗎?”
摔成個傻子或是癱瘓,她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本王把你摔死了嗎?”
精力充沛,有那麼容易就被摔死?
況且這一扔,他控制着力道,能摔出什麼問題來。
“哼!”
憤怒地撇過了頭,連看他一眼都覺得難受。
怎麼會有這樣可惡可恨可氣的男人,老天劈道雷下來,收了這個妖孽吧!
見她竟然耍賴一般坐在那裏不肯起來,花容墨笙笑容幾分無奈。
“還不起來?想在這裏讓狼給啃了不成?”
“誰把我扔下來的,誰給我抱上去,否則,我還真想一直坐在這裏了!”
最好趕緊一怒之下策馬趕緊走吧,她就趁此逃走,好去找燕瑾會合,到時候遠遠地離開這裏,天下之大,還怕沒有容身之所?
“再不起來,本王可就要把你扔在這裏了!荒山野嶺的,被狼給啃了個屍骨無存,本王還省得替你收屍了。”
“那你走吧!”
她雙手把玩着腳丫子,本來想去找那雙被當作暗器的繡花鞋,只是兩雙都沾了血,她實在是不願意穿上去,寧願光着腳丫子走。
花容墨笙也懶得再看她一眼,回了頭策馬奔騰而去,留下了陣陣的灰塵,蘇流年看着他真的走遠了,心底反而有些泄氣。
看着蒼茫的一切,突然地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回去的路她並不認得,花容墨笙這是不要她了?
不要也罷,可至少找個繁華點的地方再扔下啊!
這個地方四處無人煙,她又光着腳丫子能走去哪兒。
一時間有些賭氣的她也懶得起身,就這麼坐在那裏,旁邊幾朵盛放的小花,她乾脆往地上一躺,這裏有狼,騙她的吧!
昨晚在這裏呆了一整晚,別說狼,連只兔子都沒有瞧見,倒是野雞瞧見了幾隻,不過都叫花容墨笙抓來烤了當晚餐。
“嗷——嗚——”
什麼聲音?!
蘇流年大驚,這裏不會真的有狼吧!
一時間,她立即站起了身子朝着四處望去,什麼都沒有,但是剛剛那聲音,她真能確定是狼的嗷叫聲!
“嗷…….嗚…….”
又是一聲!
蘇流年再也顧不上什麼面子裏子的,遇上狼,她真只有被撕咬的份了。
狼怕火,可是現在沒有打火機沒有火柴就連個火摺子都沒有,鑽木取火對她來說太高難度了!
朝着花容墨笙離去的方向跑去,幸好現在還能看到個小黑點。
只是沒穿鞋子跑起來確實不方便,腳下除了柔軟的草,還有些長了刺兒的草,踩得她腳底一片疼痛,甚至還硌到了石子。
蘇流年知道自己扎到刺了,疼得只有先停下來,往地上一坐,朝着那遠去的黑點喊道,“花容墨笙——花容墨笙…….你等等我啊——”
然而對方已經離去了太遠,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蘇流年不死心地又大喊道,“花容墨笙、花容墨笙!有狼啊,我怕……嗚……”
不知是真的因爲心裏恐懼,還是委屈,她嗚咽出聲,身上也流了冷汗,只覺得胸.口的傷處又開始隱約疼着,早知道如此就不與他慪氣了。
此時腳上還被不知道什麼刺兒給扎住,疼得她只能先去挑掉那些刺。
這不看還好,一看真嚇了一跳,細嫩白希的腳底密密麻麻地扎了不少的刺兒,好幾根都扎進了皮膚裏,溢出了血跡。
她哪兒被這麼多的刺兒給扎過,當即“哇”地一聲哭出了聲。
想要拔那些刺,卻又不知該從哪兒下手,只能抱着腳哭得甚是委屈。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策馬過來的花容墨笙見到這一幕頓覺好笑又無奈。
“真是麻煩!”
他翻身下馬,輕嘆一聲,在她的身邊蹲下,見她哭得淚眼汪汪的,白希的腳底扎滿了不少的刺,怪不得哭成這樣。
“你……你混蛋!”
見花容墨笙不知何時又返回,此時正好笑地看着她,蘇流年眼裏閃過一抹驚喜,隨即一把將他推開。
“都是你害的!”
“本王脾氣向來不怎麼好,也就只有你敢如此了!”
一把抓過她的腳,又道,“走路是不會看路嗎?專挑有刺的地兒踩,活該!”
“嗷嗚——”
正在此時,狼嗷聲又起,蘇流年掛着清淚作驚恐狀朝四處張望。
花容墨笙又是一笑,含着溫柔的笑意。
“那也是一羣吃飽了撐着的狼,剛剛那二十幾名的黑衣人夠它們啃一陣子了,你這小身子板兒,它們還不屑啃,怕硌掉了牙齒。”
一想到剛纔那一個場面,又想到被狼啃過的身子,蘇流年只覺得一陣噁心,忍不住捂着胸.口乾.嘔了幾聲。
此時的胸.口一陣難忍,疼中帶癢,讓她想去撓它,驚嚇之後又一陣疼意,早已是一身冷汗,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花容墨笙也不再逗.她,便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將小腳往腿上一擱。
先將上面未全數扎入肌膚的刺兒一根根地輕輕地挑出來,此時身上也沒有帶銀針,那些深入肌膚裏的刺只能等回去再挑了。
兩隻腳底上密密麻麻地扎了不少,甚至還沁出了血跡。
花容墨笙見這些傷勢雖然慘不忍睹,卻也不至於叫她難受成這樣,便問,“還有哪兒疼?可是胸.口的傷又疼了?”
“嗯…….又疼又癢。”她點頭。
“真是又狼狽又麻煩!”
花容墨笙乾脆扯開了她的衣襟,見此蘇流年雙手死死地護在胸.前,含怒質問,“你做什麼?我都要死了,你還要行畜.生.之.舉嗎?”
這個男人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想做那樣的事情來?
難道看她都要死了,上一次算一次?
這一回花容墨笙微微愣了一下,鬆開了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搖頭淺笑嘆息。
“蘇流年,你能不能別如此畜.生?動不動就想到那事情上去,本王好心給你看傷勢,還讓你罵畜.生!”
莫非……
她就如此想念他的觸.碰?
原來是要看傷勢……
而非行畜.生.之.舉……
若不是傷勢疼,臉色慘白,怕是此時的她一定是豬肝臉色了!
蘇流年羞.赧,“誰讓你老是…….老是那樣!動不動地就…….”
.“就怎麼樣了?”花容墨笙挑眉一笑。
“……哼!”
她輕哼了一聲,這才把衣襟拉開了些,甚至解開了肚.兜,露出雪白的胸.脯,而胸.脯上是一道已經癒合的傷疤,旁邊便是那一顆嬌嫩的茱萸。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今天一更6000字,更新結束!這章節,我覺得挺溫暖的,花容墨笙是不是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些?冷漠的,絕情的,溫暖的,後面大大地有,歡迎繼續閱讀!~~感謝ncvyer2hjh送給作者1張月票!~~◆本文求收藏啊◆~~歡迎閱讀《倒黴穿越:小姬無人*(全劇終)》一句話簡介:被欺壓久了,小姬大怒之下,大筆一揮,一封休書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