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嗚嗚嗚…”
“啊——”
“疼死本皇子了，你們這羣狗奴才…”
白若棠站在帳篷外聽着裏面封懷安疼痛之下的言辭緊緊蹙着眉頭。
真真兒是歹竹出不了好筍。
“令母嬪，大皇兄他不會有事吧？今天要不是琛兒想去騎馬，是不是就不會害大皇兄從馬上摔下來了？”
白若棠看封澤琛眼眶紅紅的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心中感慨這應該纔是孩童應有的樣子吧——純真、善良。
她蹲下身，與封澤琛平視道：“小琛兒擔心大皇兄沒有錯，可也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你想想令母嬪是不是勸說過大皇子不要騎那匹馬？
可他不願意聽，他自己做出了選擇和判斷，所以無論最後造成什麼樣的結果，他都得爲自己的選擇和判斷負責。”
封澤琛看着白若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白若棠輕揉了揉封澤琛的小腦袋站起了身，沒再繼續多說什麼，她相信以小琛兒的聰慧早晚會想明白她說的話。
至於身爲皇子不能過分善良這種事在往後他成長的過程中遲早會知道，現在多說無益。
白若棠並不想過早的就看見小琛兒失去孩童身上那份獨有的純善。
……
“你們就不能輕點兒？”
李院判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手上動作沒停，恭敬的回道：“娘娘，接骨疼痛是必然的，不是臣不想輕一點兒，只是大皇子這腿一定得固定好了，不然往後怕是會不良於行。”
皇后一聽會不良於行也就沒有再說太醫們什麼，只能轉而安撫封懷安道：“安兒，母后知道你疼，不過好孩子你忍忍，不然對你以後是會有影響的。”
封懷安到底還只是個六歲的孩童，他現在只知道他很疼，哪裏還管以後的事。
“母嬪呢，安兒要母嬪，母嬪…..”
皇后疼封懷安也只不過因爲自己膝下無子，且他又佔了長子的名分。
眼下看他鬧騰的厲害，耐性已經用盡了的皇后煩躁的吼道：“安昭容呢？”
“安兒，安兒，我的安兒啊…”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安昭容腳步匆匆邊哭喊着邊撲到了封懷安的牀榻前。
“母嬪，嗚嗚嗚…安兒疼，疼…”
“安兒不怕，母嬪在，母嬪在。”
“你們都是死人啊，聽不見大皇子喊疼，不會輕兒嗎？”
皇后：“都別嚎了，你要是希望安兒往後不良於行就繼續縱着他！”
封懷安從未見過皇后對他這般疾言厲色，嚇的一愣，繼而開始打起了哭嗝不敢再像方纔那般哭嚎。
安昭容一聽會不良於行也不敢再說什麼，她心疼孩子，可也知道若是落下了不良於行的毛病，她兒子這輩子就毀了。
看着疼都不敢哭喊只能咬着嘴脣小聲嗚咽的兒子，安昭容只覺得心痛難當。
“安兒乖，母嬪在這兒陪着你，馬上就好了，你要實在疼，你別咬自己，你咬母嬪。
來，你咬着母嬪的胳膊就不疼了。”
……
封承允收到消息過來的時候封懷安的腿已經固定好且喝了安神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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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牀榻邊看了兒子一眼，問了下太醫情況，聽太醫說好好休養不會有大礙後，心底也鬆了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兒？安兒怎麼會從馬上摔下來，他身邊伺候的人呢？”
封懷安身邊的小培子和嬤嬤跪在地上，雖然心中已是害怕至極，但皇上問話又不能不答，只能磕絆着將事情經過給詳述了一遍。
“令嬪，又是你，還有二皇子，安兒可是你的皇兄啊，你怎麼能這麼害他？”
安昭容發瘋似了叫囂着就朝白若棠和封澤琛衝了過去。
“啪——”
響亮的耳刮子聲響起。
安昭容被白若棠直接一巴掌給扇倒在了地上。
德妃進帳篷時正巧看到了這一幕，她走到白若棠身邊，與她一起將小琛兒擋了個嚴實。
“你…好你個令嬪，你敢打本宮？”
白若棠沒理會地上的安昭容，而是朝封承允福了個禮道：“皇上，昭容娘娘情緒過於激動，臣妾也是怕她誤傷了二皇子，不得已下打了她一巴掌希望她能清醒一些，以下犯上終是臣妾冒犯了，還請皇上降罪。”
“嗯，你也是爲了保護琛兒，起來吧。”
“謝皇上。”
“皇上—您怎麼能那麼偏心，焉知今日之事不是令嬪和二皇子合計好了要一起算計安兒。
安兒可是差點要不良於行啊，皇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朕看你真是失心瘋了，琛兒才幾歲？他要怎麼跟令嬪合謀？”
“是，二皇子是還小，可誰知他是不是聽了某人的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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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安昭容，你的意思是本宮與令嬪合謀要害大皇子了？”
“不然爲什麼這麼巧？令嬪帶二皇子去騎馬就正巧讓安兒遇見了，還有安兒偏選了他們不選的那匹馬？”
白若棠覺得自打入了後宮，這些人的想法真是一次次打破了她固有思維的侷限性。
“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昭容娘娘，你可以請馬場的馬監來問一問，本宮是不是當時就勸說過大皇子不要選那匹馬。
哦..對了，這兩個當時也是聽到了的。”
小培子和嬤嬤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本不願多言，可實在是封承允威懾的目光太過下人，只能紛紛承認了白若棠所言。
封承允也不想再繼續看安昭容的無理取鬧，他站起身說道：“這兩個護主不利的拉下去杖斃。”
一聽杖斃，小培子和嬤嬤趕忙哭喊着求饒，可沒人理會，很快他們就被人給拖了下去。
白若棠見狀心下有些不忍，可到底也沒多說什麼。
“沒什麼事兒就散了吧，安昭容，你最近就留在行宮好好照顧安兒不用來圍獵場了。”
“是，臣妾遵旨。”
“你啊…”
封承允原本還想說安昭容兩句，可念在封懷安受傷，作爲母親的她一時方寸大亂，口不擇言也是情有可原。
最終什麼都沒再說的封承允走到白若棠身邊抱起封澤琛出了帳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