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陪伴
本來顧盼以為自己這麼說了，許醫生肯定會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卻沒想到許景堂轉身在休息室裡找出了一雙一次性拖鞋，“你先穿這個，我出去買創可貼和新鞋。”
“不用。”顧盼把腳塞進拖鞋裡，故作舒適地走了兩步，“這樣就很好了，已經很舒服了。”
她不想麻煩許醫生太多。
“等我回來。”許景堂扔下這句話，便不由分說地走了出去。
顧盼也只能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坐著等許景堂回來。
在等待的時間裡，顧盼把手機拿了出來，想著不能錯過唐一飛的電話然後玩起了手機……
玩著玩著，就覺得坐著很累，然後躺了下去，躺著躺著吧… …就有點困了。
許景堂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跟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在會場休息室區域亂轉的唐一飛。
這事情真是該死的巧，被人一波接一波的搭話也就罷了，還遇到了這次分部的合作夥伴，對方是個工作狂，直接把自己拉去談了一波生意的事情。
剛才不久才恢復自由之身的唐一飛回到會場才發現場上已經找不到顧盼的影子了，立刻詢問了出口處，確認小綠豆沒有離場，就開始在休息室範圍進行搜索。
可能在本次晚宴上擁有休息室門卡的人也是非富即貴身份顯赫，隱私觀念重的要命，工作人員不敢讓唐一飛隨意出入，又不敢直接拒絕駁了唐一飛的面子，正一邊安撫著唐一飛的情緒一邊陪著找。
“許醫生。”唐一飛見過許景堂，見他要用門卡開門進休息室立刻走上前來，“一個人來的嗎？”
許景堂不答反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要找一個人……”唐一飛抓了抓後腦勺，對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才好，“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是一個穿著藍色禮服的女孩子，身高大概到我這裡。”
說著唐一飛還朝許景堂比了比自己胸口的位置。
許景堂知道唐一飛要找的人，百分百就是房間裡的小姑娘。
“沒見過，不好意思。”
冷冷的話語脫口而出後，許景堂用門卡打開休息室的門進了房間，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又一次脫離了理智的控制。
他站在門口的位置遲疑片刻，還是把門關緊走了進去。
此時顧盼整個人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雖然房間裡有恆溫空調，不過小姑娘看起來還是有點冷，拿手臂緊緊地抱著自己，時不時地把自己的裙擺再往下拉扯拉扯。
許景堂放下手上的東西，直接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顧盼的身上。
然後他順勢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座上。
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正適合觀察一個人。
小姑娘的睡相還不錯，安安靜靜的，很像平時的樣子，話不多，總是被人看一眼就怯懦地縮成一團，謹小慎微的。
許景堂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回事，每次看見這小姑娘，不是邋遢得快認不出，就是精緻漂亮到另外一個頂點。
正想著，顧盼就徐徐睜開眼，雙眼迷迷濛蒙地看著許景堂。
過了幾秒鐘，她才想起來現在自己身處何方，面前的男人是誰。
“許醫生你回來啦……”剛睡醒的少女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倦意，嫩中發著啞，“我好像不小心睡著了，抱歉。”
她低頭，就看見許景堂純黑的西裝外套滑到了自己的小腿處。
“……”顧盼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就算現在把這個西裝掀翻在地可能也已經晚了，“謝謝你的外套，我會送去乾洗店洗好了再還給你的。”
“不用。”許景堂站起身，把裝著創可貼的袋子遞給顧盼，“先把這個貼上吧。”
顧盼接過袋子，乖乖地從裡面拿出創可貼。
就在她低頭的時候，許景堂把裝著鞋盒的紙袋放在了顧盼的腳邊，“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如果不喜歡的話回去扔掉也可以。”
貼好創可貼後，顧盼打開鞋盒，裡面擺著一雙樣式簡單的鞋，鞋跟不高，最大的特點就是釋放腳後跟，看著很舒服。
確實不是顧盼喜歡的類型，不過對於現在的顧盼來說已經是救世一般的存在了。
她伸出手從鞋盒裡把鞋子拿出來，才發現這雙鞋也是Myra的，可能不是當季主打款，所以也沒被顧盼注意到。
既然是Myra，那價格應該不低，顧盼手抖了抖，“那個……請問這雙鞋多少錢？”
“試試吧，不合腳我再去換。”許景堂沒有回答顧盼的問題，只是說著話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鞋一上腳，顧盼才發現尺碼什麼的完全合適，這雙鞋就跟完全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不僅合腳而且輕便舒適，就連一開始覺得過於樸素的外表也開始看著越來越順眼。
“正好合適！”顧盼覺得不可思議，“許醫生你好厲害啊，運氣也太好了吧。”
“那就好。”
運氣？他從來不相信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是話說回來，自己又是從什麼時候記住了這個小姑娘腳掌的大小呢。
休息室的門外傳來了音樂聲，顧盼估摸著大概是發布會開始了，然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佈滿了唐一飛的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
她趕緊給唐一飛回了個電話過去，不過因為不知道此刻休息室的位置，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唐一飛一拍大腿，和她約在了出口處碰面。
現在的唐一飛根本顧不上這場晚宴的事情，他只想趕緊見到自己的小綠豆。
許景堂一直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少女和另一個人通話。
剛才的謊言確實蹩腳。
雖然他也沒必要跟唐一飛解釋什麼，可是今夜屢次採取不合時宜的行動，還是讓許景堂的心情不太好。
顧盼掛斷電話後，面上明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許醫生今天耽誤你很多時間真的不好意思，這個外套……你看看是我拿回去送乾洗店洗乾淨再還給你，還是我直接賠一件新的給你？”
說著，顧盼又看向自己的腳，“噢對還有這雙鞋……應該很貴吧……”
她現在已經沒什麼錢了……心痛！
“你先回去吧。”許景堂依然坐在沙發上，稍稍仰起頭看了顧盼一眼，“外套留在這。”
顧盼想著不能讓唐一飛多等，以後還錢的機會還多著，就點點頭把許景堂的外套放在沙發上，自己走了出去。
等到身後的關門聲響起，許景堂才將橫在鼻樑上的眼鏡取下，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骨。
118、不捨
唐一飛再次見到顧盼的時候簡直恨不得把她一把抱起來在原地轉個三兩圈了。
“你剛才跑哪裡去了！我不是說在原地不要走動嗎！”唐一飛一把撈過顧盼的小肩膀就往樓上走。
“……我腳疼。”顧盼這時候才把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說出來，“疼的不得了，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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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疼？”唐一飛腳步一頓，然後回過頭看了看顧盼的後腳跟。
這才發現顧盼換了一雙鞋，腳跟部的創面貼上了創可貼。
“……說起來，顧問你剛才在哪個休息室裡？”唐一飛怔怔地看了那一雙新鞋好一會兒，鞋跟上的MyraLOGO做的精緻又小巧，完全不影響整體的美觀性，“這雙鞋又是哪裡來的？”
唐一飛手上當然有休息室的門卡，不過還沒來得及給顧盼就被絆住了腳，那麼顧盼剛才既然在休息室裡，肯定應該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我遇到了許醫生啊。”顧盼並不知道唐一飛和許景堂之間發生的小插曲，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跟唐一飛說了出來，“許醫生幫我買了新的鞋子和創可貼，還讓我在他的休息室裡休息，人真是太好了。”
聽完，唐一飛心裡咯噔一下。
他還記得許景堂剛才說出那句“沒見過，不好意思。”時那副冷淡的表情。
操，媽的，被騙了。
唐一飛頓時煩躁地抓了抓後腦勺，競爭對手有何之洲那個心機銀魔就已經夠煩了，現在又突然冒出來一個目的不明的許景堂，讓唐一飛兩道濃眉一下擰在了一起。
可更讓他覺得不快的還是毫無自我保護意識的顧盼。
“顧問你怎麼能去陌生男人的休息室裡睡著了！你的心也太大了！”唐一飛立刻又開啟了嘮叨模式，“萬一他圖謀不軌呢！”
聽見這話，顧盼有些好笑地抬起頭看著唐一飛。
“你以為人家都跟你似的啊？”
這麼一句話直接把唐一飛後續的話直接全部哽住，氣得唐一飛直接一把扣住顧盼的後腦勺就對著那張可惡的小嘴巴吻了下去。
之後當然又免不了一頓操，直到顧盼反复答應以後不在其他陌生環境裡隨便打瞌睡才被唐一飛放過。
等到顧盼坐著唐一飛的車回到家樓下，已經過了顧成珏規定的門禁時間兩個小時了。
今天一別又不知道要幾天后才能見面，就在回家路上他的助理還特地打了個電話過來強調明天早上的會議時間，真是讓唐一飛腦袋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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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唐一飛忍不住捧起了顧盼的臉，想來一個離別的法式深吻。
然後被顧盼一掌推開：“你走開！色情狂！”
“……”唐一飛看著麻溜下車頭都不帶回的小綠豆，總覺得很委屈……
上樓的時候，顧盼其實還在想著如果顧成珏睡著了，那就萬事大吉，結果一開門走進去，就看見正抱著筆記本在沙發上坐著的弟弟。
少年身上穿著一看就很溫暖的米色線衫，看見顧盼推門進來，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似是有些不高興地癟了癟嘴，“你晚了兩個小時！”
“抱歉抱歉……”顧盼放下包之後低頭換拖鞋，“不過你最近熬夜怎麼越來越厲害了，再這樣下去回學校會不習慣的。”
現在一日一日逼近假期結束，這讓顧成珏心裡也有點焦躁。
他很怕自己不在顧盼身邊的時候，會有其他男人趁虛而入。
在這種時間點，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彌足珍貴，顧成珏才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
姐姐晚回兩小時已經讓他覺得很煎熬了。
於是顧盼往前走了兩步就被顧成珏抱住，少年的腦袋湊到她的頸間，“嗯……頭髮上有一股陌生的氣味。”
“那我去洗個頭，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顧盼伸出手揉了揉弟弟的後腦勺。
顧成珏的頭髮帶點自然卷，總是蓬鬆柔軟，是顧盼最喜歡的手感。
顧成珏當然不會乖乖聽話，等到顧盼洗完頭和澡，他趁顧盼在吹頭髮的時候把腦袋擱在顧盼的肩頭，琥珀色的眼珠透著一股亮，“姐，你之前不是想自己開一家工作室嗎？”
“嗯……是有想過。”這麼一段時間以來顧盼已經漸漸習慣了顧成珏突如其來的親暱，“怎麼突然問這個？”
“如果開起來，你是不是就不用跟著人跑場子了？”顧成珏伸手接過顧盼手上的吹風機。
顧盼想了想，“也不一定啊，畢竟不會每個顧客都跑來店裡做造型，有的時候也需要跑出去吧。”
“這樣啊。”少年的應答有些悶悶的。
顧盼當然知道顧成珏在想什麼，不過這件事情上她也無可奈何，畢竟是賴以生存的東西。
“那……姐。”顧成珏把吹風機關了起來，伸手撥弄著顧盼已經吹得差不多乾了的頭髮，“我以後每天回家住好不好？”
“……”顧盼回過頭去定定地看了顧成珏三秒，“不行。”
“為什麼！？”
“太遠了，來回時間太長。”
少年癟著嘴，無法反駁地把腦袋無力地靠在了顧盼的肩上，“那怎麼辦？我現在超不想回學校。”
“成珏……”顧盼握了握拳，終於狠下心來準備面對問題，“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
“是什麼？”顧成珏的手悄無聲息地圈住了顧盼的腰，“姐，你想要的是什麼？戀愛？結婚？然後生孩子嗎？”
確實是想過正常的戀愛然後甜甜蜜蜜結婚的顧盼覺得膝蓋很痛……
“那……成珏想要的是什麼呢？”顧盼捂著膝蓋反問。
你啊。
少年在心裡暗暗地回答，不過臉上卻抿唇一笑，“我想就像現在這樣，一直到變成老頭子啊。”
“成珏你還年輕。”
姐姐的話好像有很多暗指，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讓顧成珏覺得更加不安了些。
“你不相信我嗎？”顧成珏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下巴不斷在少女的頸窩處磨蹭，“是我讓你感到不安了嗎？”
“不是。”顧盼說。
只是因為你以後還有無數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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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繼續老許。
還有無良私教吳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