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騫在解決了兩個男的之後,立馬回身兜住她,小龍蝦穩穩地放回了桌上。
“不要浪費食物。”
話音未落,他腦袋就挨了對方一記啤酒瓶。
哐啷,酒瓶碎裂。
季騫臉的頭上,鮮血如蚯蚓般蜿蜒而下。
“啊!”秦思沅的心狠狠地揪了揪,“季騫!你…你的頭…”
“沒事。”
季騫仍舊穩穩將秦思沅護在懷裡,回身揪住男人的手,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秦思沅側過腦袋,看著少年死死攬住她肩膀的手…
麥黃,青筋微微凸顯,充滿力量。
她攥緊了他。
……
派出所走廊邊,秦思沅做完筆錄出來,看到季騫坐在橫椅上,腦袋上纏著紗布和繃帶,看起來傷得還挺嚴重。
“你沒事吧!”她擔憂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醫生怎麽說?”
“問題不大。”
“這還問題不大,那什麽是大問題?”
“沒命了才是大問題。”
秦思沅見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被他逗笑了:“這種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等會兒去醫院檢查一下,最好照個片兒,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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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什麽。”季騫漫不經心道,“以前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多了。”
秦思沅撇撇嘴,鄙薄道:“跟小雜皮打架嗎?”
“跟一個大街上拿刀砍婆娘的男的打,手臂被砍了一刀。”季騫掀開自己左手臂膀,疤痕足有拇指般大小。
秦思沅看著那道攀爬在手上宛如蜈蚣似的疤痕,捂住了嘴,驚道:“啊!”
季騫連忙放下袖子,面露愧色:“嚇到你了。”
“不是!我以前看過新聞!是不是在三峽廣場嘛!我看到過的,有個男的跟老婆吵架,瘋了一樣拿刀追砍,路人一個都不敢上前,只有一個小夥子上前和他纏鬥還受傷了…不會就是你吧!”
季騫微微一怔,沒想到她居然看過這則新聞。
當時有記者約他采訪,他怕自己太笨了不會說話,都統統拒絕,臉都沒露,只是拿到了賠償金把手臂弄好,跟沒發生過似的,也從沒放在心上。
“三、三峽廣場的話…應該就是我。”他臉頰微紅,“但也不排除可能是別人。”
“哪有別人呀!這種事情…有幾個人敢迎著刀子口往前衝。”
“沒想那麽多。”
秦思沅隻盯著他,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季騫被她盯得渾身上下不自在,揉了揉鼻子,“你看什麽。”
“你好厲害。”
“沒、我不厲害,只是那女的叫得很慘,我聽著難受,我媽以前也…”
他驀地頓住了話語,不想把自己的傷口翻出來,他們之間還沒panpan到掏心掏肺的份上。
“嗯,怎麽了?繼續說撒。”秦思沅水潤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似乎在很認真地傾聽。
季騫搖了搖頭:“沒事。”
她撇撇嘴,也不再多問了。
其實季騫心裡有些淺淺的愉快,他沒想到自己偶然的一次行為,這麽久之後,還從喜歡的女孩口中被提起。
如果他能以這樣的方式留在她的回憶中,手臂上這條駭人的傷疤,也千值萬值了。
“你閨蜜怎麽樣了?哭得最厲害那個?”
“她被她爸媽接走了。”秦思沅望著少年粗獷的側臉輪廓,有些撚酸,“你就隻關心我閨蜜,怎麽,對她有意思?”
季騫睨她一眼:“什麽啊!我是看她被嚇壞了,又是你朋友。”
他嗓音很雄渾,辯解起來像在凶人。
秦思沅帶了點撒嬌的調子,凶巴巴道:“那我也被嚇壞了啊,你怎麽不關心一下我呢!”
他搖了搖頭,斂著眸子,看著她擱在膝蓋上乖巧的小手:“你比我見過的任何女孩,都勇敢。”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秦思沅的心狠狠地顫了顫。
所有人都覺得她刁蠻、任xin、無理取鬧。
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勇敢。
她摸出手機,想加他微信,這時候秦斯陽急匆匆地走進了派出所:“思沅,沒事吧?”
方才還凶狠潑辣、敢拿啤酒瓶乾架的女孩,這會子一看到哥哥,委屈得跟什麽似的,眼淚直流,抱著兄長不肯撒手:“哥,臭流氓欺負我們。”
“別怕,跑不了他們的。”
秦斯陽安撫了妹妹好一會兒,然後又跟公安了解了案情,簽了字,就可以把妹妹帶走了。
出了派出所大門,他回頭看到了季騫。
少年別別扭扭地站在角落裡,似乎是要目送他們上車離開,自己才會走。
那天籃球賽之後,秦斯陽就多加留心、幾番打聽,他追秦思沅的事情…大概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思沅,你先上車,我等會兒就上來。”
秦思沅猶疑地看著他,也沒多說什麽,坐上了轎車。
季騫看著那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在夜色裡,是那樣的幽亮,泛著月光。
秦斯陽走到他面前,從錢夾裡摸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到少年面前。
季騫沒有接,粗野的眉毛挑了挑:“啥意思喃?”
“我都聽公安說了,你是為了幫我妹妹受的傷,這是一點小心意。”
“自願的,不需要。”
說罷,他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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