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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穆寒清的話,漠涼皇帝並沒有很驚訝,但是爲了在穆寒清面前演戲,他還是做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問:“那現如今寒食怎樣?”
“既然孤王已經出手,自然不會有事,怎麼你想去分一杯羹?”穆寒清冷聲問。
漠涼皇帝擺擺手說:“不敢,我時刻記得孤狼王的教訓,不過邪牙地廣人稀,敢這時候出去寒食叫板,定是傾盡國力而爲之,若是我能出其不意前去攻打,佔領邪牙指日可待。”
“邪牙地處極荒,季候更是兇險異常,你若是此刻去,很難承受這樣惡劣的天氣。”穆寒清淡聲說。
漠涼皇帝說:“我漠涼的季候一樣兇險,我們已經習慣了,不過還是要多謝孤狼王的提點,。”
“好自爲之!”穆寒清說罷,便消失不見。
漠涼皇帝思忖了半天后,自顧自的說:“我先看看邪牙的國力,若是他們傾國而出,即便是在大的暴風雪,也無法阻止我去佔領邪牙。”
屋頂,穆寒清端坐在上面打坐,聽到漠涼皇帝的話,穆寒清冷冷的勾脣,他就知道,這漠涼皇帝生xin狡詐多疑,一定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機會的。
尤勝。
因爲尤勝常年四季如椿,宇馨去到之後,便撒開了歡的在樹林裏面狂奔,尤勝這等南方瘴氣瀰漫的地方,忽然跑出來一隻雪狼,讓山中打獵採藥牧蛇的人都嚇得紛紛躲避。
意識到自己脫歡,宇馨連忙變回矜持女子的樣子,坐在前往尤勝都城仰阿莎的官道上,一邊揉着腳,一邊喊:“哎喲,哎喲,我的腳好痛,哎喲救命啊?”
不多時,一輛裝飾精美的牛車在悅耳的銅鈴聲中,朝宇馨走過來。
“哎喲哎喲,救命啊?”宇馨捧着自己的爪子大聲慘叫。
牛車上,一個身着色彩絢麗的尤勝民族服裝的男子撩開車簾子,探出頭來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如見天人。
“這……尤勝何時出了這樣一個美妙的女子,本王子竟不知道?”那人用尤勝的語言說。
他身邊的侍從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位爺的xin子,勾脣笑着說:“王子,這一看就是離原同寒食女子的扮裝,不是尤勝女子。”
啊!
那男子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厚嘴脣說:“這樣說來,還是中原女子咯?”
“我的王子殿下,如今寒食與邪牙劍拔弩張,這個女子忽然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好不好?”隨從忍不住翻白眼。
可那王子卻不依,雙眼放綠光,一瞬不眨眼的看着宇馨,恨不能當街就扒光了宇馨的衣服的那一種。
宇馨一邊嚷嚷一邊低聲詛咒:“早知道這尤勝的王子是個色胚,我就該讓魅姬姐姐來,狐妹之術什麼的,我一點都不會,我現在只想打得他滿地找牙。”
那尤勝王子不知宇馨心裏的想法,叫停了牛車從車上跳下來,蹲在宇馨面前,用手指戳宇馨的臉:“小娘子,你是哪裏來的?”
“奴家,奴家是從離原逃難過來的,我的家鄉出了一個貪官,那貪官每年入冬,都會搶奪我們的糧食,讓我們沒了食物,只能逃到外鄉去討口,可是我們逃到外鄉後,來年若是不種地,土地房子都會被他們收走,奴家捨不得家裏那一畝三分地,便只能逃到尤勝來過冬,想着來年椿天再回去,可誰知我扭傷了腿,走不動了,公子您能幫幫我嗎?”
宇馨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彷彿會說話一樣,她歪着頭撒嬌的樣子,簡直讓男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保護她,讓她免於受到風雨親襲。
這尤勝王子就是這般,癡癡的看着宇馨說:“你這樣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在意那一畝三分地做什麼,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家,我能給你一口熱乎飯吃。”
“公子您家裏有毒蛇蠱蟲麼?我聽說尤勝家家飼養毒物,我……”宇馨故作害怕,瑟縮了幾下,便要掙脫那人的祿山之爪。
尤勝王子哪裏允許他看上的人輕易逃脫,伸手抓住宇馨說:“我帶你去的地方,是尤勝的皇宮,是尤勝最乾淨的地方,那裏不但沒有毒蛇猛獸,還有好吃的牛肉和魚蝦招待,只要你跟我去,我就讓你做我的貼身女官,很貼身的那種。”
尤勝王子說貼身這兩個字的時候,便惡意的欺身上前,用胸口頂了頂宇馨。
宇馨先一步發現他的意圖,便側過身子,讓尤勝王子頂在她的手臂上。
宇馨忍住噁心,腹誹道:“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用,老孃現在就爆了你的蛋黃,看你怎麼發騷。”
“公子是皇室的人麼?”宇馨問完,那尤勝王子身邊的侍衛便一臉防備的欲拔刀。
誰知,宇馨大喘氣之後,淡聲說:“我可不願去皇宮,我明年可是要回家種地的?”
說着,宇馨就拖着“傷腿”想要逃走。
尤勝王子見狀,撲上去將宇馨“打暈”,抱着就丟上馬車,回宮去了。
尤勝王子將宇馨丟到寢宮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對宇馨做壞事,可他剛剛扯下褲腰帶,宇馨也剛剛將爪子伸出來,就聽見門外有人叫:“王子,皇帝陛下讓您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一天到晚就他事多,小美人,本王子等一下再來親近你!”說罷,那尤勝王子在宇馨臉上親了一口,纔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他一走,宇馨就暴跳如雷,將他房間裏面的東西全都用法力變走,然後用黑黑的一團團的東西變成原來有的東西的樣子,安放在原來的位置。
然後才摸了上去。
尤勝的皇宮大殿上,黑瘦黑瘦的尤勝皇帝坐在龍椅上看着他的兒子說:“孤聽說你剛纔搶了個離原女子回來?”
“沒有啊?哪有,我沒有!”邪牙王子理直氣壯的說。
尤勝皇帝似乎很瞭解自己兒子的個xin,冷聲說:“最好是沒有,我剛剛收到飛鴿傳書,說是邪牙國師府的少師和邪牙王子相繼死在寒食的盛京和寒食皇宮的大殿上,邪牙發佈誅邪令,讓我們協助他們討伐寒食,這事你怎麼看?”
“還有什麼可看的,一看就知道邪牙國師府沒安好心,他們的少師那用的是木頭心臟,一般的人怎麼殺得死他,還有寒食皇帝就算再蠢也不會在自己的大殿上殺邪牙皇子吧?這明顯就是邪牙國師府在搞鬼,讓我們幫着他們一起攻打寒食,然後他們用降頭術控制我們,我們豈不是什麼都撈不到,不去!”
沒想到,這個好色成xin的混蛋王子,還挺能分析形勢。
尤勝皇帝顯然對自己兒子的分析表示同意,他擰眉道:“我也知道他們不安好心,只是他發的是誅邪令,我們當初有過約定的,一旦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其他四國可聯合討伐之。”
“現在這個季節,不管是邪牙還是離原或者是寒食都是大雪紛飛,父皇您就回信說我們尤勝人自小生活在溫暖如許的南方,若是冒着風雪前往,別說幫忙討伐,我們沒走到寒食就已經全部冷死了,要打仗也要等到明年開椿。”
呃!
宇馨無語狀,這人混混蛋蛋的一番話,仔細咂摸起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只是,太好色了!
“那你便幫着爲父回覆,讓他們等着,我們開椿後前往相助。”尤勝皇帝笑着說。
哎!
宇馨想,我都還沒出力呢,你們自己就已經放棄了。
“那我可以回去了吧?”尤勝王子舔着嘴脣問。
尤勝皇帝怒目:“你遲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那也好過死在毒蛇堆裏!”尤勝王子說完,就屁顛顛的跑出去了。
宇馨冷笑着勾脣,回到尤勝王子的房間,聽見尤勝王子的腳步聲後,纔不緊不慢的用手在臉上洗。
尤勝王子悄咪咪的進門,見宇馨背對着他洗臉,好像沒發現他的樣子,他立馬就壞心腸的走過去,從後面一把抱住宇馨,嚇得宇馨抓着水盆就是一通湊。
揍得尤勝王子一腦袋的星星,宇馨這才放過他,將臉盆放下來。
嘔!
看到宇馨,尤勝王子做了一個乾嘔的動作,差不多就是想死了那種。
“你……你……你是誰?”尤勝王子指着宇馨道。
也不知宇馨在臉上弄了什麼,此刻的她,一臉的黑點,還配着大紅脣香腸嘴,她一笑,豁了的牙齒露出來,別提有多傻。
“我是王子的小乖乖呀?”宇馨伸手想去抱尤勝王子,王子嚇得大叫一聲,“你是什麼東西?來人啊?”
宇馨怎麼可能允許他大叫?
她調皮的捧着尤勝王子的臉,撅着自己的大紅脣,對着尤勝王子拋妹眼:“王子,您這樣人家會傷心的。”
“剛纔那位姑娘呢,你把姑娘給老子弄到哪裏去了?”尤勝王子氣得大叫。
宇馨眨巴着眼睛說:“王子將人家打暈帶回來,怎麼現在又不認賬了呀?”
嘔!
尤勝王子乾嘔了兩聲,忍着滿臉的不耐煩說:“你不是說你是逃荒來的麼?那你現在餓不餓?”
“餓!”宇馨用那種“我很餓,我很想吃你”的表情說。
尤勝王子扶着門框,急切的說:“你等着,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然後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宇馨冷笑一聲,將臉上的東西一抹,恢復了她原本的樣子,便悠哉悠哉的離開了尤勝皇宮。
宇馨走了沒多久,尤勝王子便帶着人闖進來,原本他是想將宇馨關起來嚴刑拷打的。
可是,屋裏沒人。
尤勝王子拍着大腿恨聲說:“早知道她會跑,本王子就不該嫌她醜,直接把她抓起來了?可惡!”
呃!
尤勝王子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個鎏金銅壺準備砸了泄憤,可那原本金光燦燦的鎏金銅壺,竟忽然變成了一一坨烏漆嘛黑的東西。
“這是什麼?”尤勝王子看着手裏那一坨噁心的物件,冷聲問。
他身邊的侍衛根本就顧不上管他,在屋裏跑了一圈,拍着大腿說:“哎呀呀呀,那小踐蹄子是個賊偷啊!王子屋裏值錢的東西都沒了呀。”
尤勝王子倒是沒怎麼在意那些東西,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手裏這臭臭的一坨到底是什麼?
既然侍衛不理自己,尤勝王子只好將手伸過去,問內侍:“這是什麼?”
“王子殿下,小的幫您清理乾淨吧?”那內侍官瑟瑟發抖着說。
尤勝王子見內侍官戰戰兢兢的樣子,便湊上去聞了聞味道。
啊啊啊啊啊!
“來人啊,給本王子搜,一定要抓住那小丫頭片子,讓她把這屋裏所有的狗屎都給本王子吃下去。”尤勝王子瘋了一樣的怒吼尖叫。
狗屎什麼的,最討厭了!
衆人都知道,這位王子殿下,生平最喜歡美女,最討厭屎。
完成任務的宇馨不敢離開尤勝,只找了個山林,將那些寶貝隨意丟棄在樹洞之中,然後便變回小雪狼的模樣,撒歡的跑。
相對而言,千城要去說服的離原,就沒那麼容易了。
離原原本對寒食就野心勃勃,加上幽門對顧星魂的叛逃一直耿耿於懷,在幽門門主的慫恿下,離原國主在第一時間便已經集結了軍隊,迅速的朝寒食挺近。
對離原而言,寒食國破,對他最有好處。
離原想要吞併寒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現在邪牙打頭陣,他們自是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畢竟,想要吞食寒食的邪牙,中間還隔着一個離原。
千城趕到時,離原的軍隊已經集結到了通幽邊境上,眼看着就要打進寒食,可是因爲昨夜突降暴雪,耽擱了他們的行程,以至於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攻佔寒食。
看着離原那些鬥志昂揚的士兵,千城在思忖,自己要怎麼才能說服他們,讓他們主動退兵。
當夜,千城潛入大將軍帳內。
大將軍的帳內,一個軍師模樣的男子對離原大將軍說:“將軍,幽門參戰,弊大於利,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本將軍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是沒有幽門的毒藥,我們就什麼都不是,若是不能替國主拿下寒食,他便不會善待我的女兒,顧離殤將他小徒弟送進皇宮,原本就是打着自己做國主的打算去了,本將軍現在的處境十分艱難啊?”
“那將軍便應該讓幽門打頭陣,顧離殤那隻老狐狸一定也在其中,讓他去打寒食,他不是說了麼,寒食那位太子殿下是狼妖,既然是狼妖,便一定能與他一較高下,到時候即便他贏了狼妖,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們便一舉將他拿下,弄死丟在寒食,一勞永逸。”
“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那將軍沒說別的,但是這樣,便說明他已經接受了自己軍師的提議。
千城擰眉思量了片刻後,轉身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中,靈兮與心月對坐,靈兮耐心的指導心月繡花,兩人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仇人,倒像是一對好姐妹,但是千城已經見識過心月的狠毒,看到兩人這樣,他不禁感嘆,他們這位主母,還真是強大。
“王妃,屬下有事稟告!”千城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躬身道。
靈兮笑了笑說:“走吧,我們出去說!”
心月眯着眼睛思量,不知千城帶回來的,會是什麼樣的消息。
靈兮與千城出去後,千城將離原的事情跟靈兮說了一遍,而後他說:“屬下覺得,離原勸退的可能xin微乎其微。”
“離原原本對寒食就野心勃勃,加上他們距離寒食最近,他想要分一杯羹很正常,勸不動那就不要勸了,你這樣,你去將離原的打算告訴你主上,讓他來安排接下來的事宜,你回來寒食,我總覺得心月太過沉穩,我害怕她在寒食的軍隊裏面做了手腳,你回來趕緊去查,若是能及時查出來,將她的計劃截斷,那我們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諾!”千城躬身道,他想了想說:“王妃,雖然屬下知道您才智雙全,可心月那人實在是……您還是小心些爲妙。”
“沒關係,我知道她的想法,塵鳶也能抑制住她,你們都各自去忙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順便告訴一下寒清,或許離原可用……”靈兮附耳同千城說了一句,千城當即露出笑臉。
他抓了抓頭髮說:“我將顧星魂一併送到主上身邊去,他最瞭解顧離殤。”
“小心些!”靈兮柔聲叮囑。
千城離去之後,靈兮回到房間,恬淡的看着心月。
心月也很恬淡的看着靈兮,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後,心月笑着說:“怎麼,還在想辦法對付我?這場戰爭在所難免,我們兩方牽扯到人間戰場,到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心月姑娘還有個仙女娘親可以依仗,而靈山與寒清,卻會成爲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靈兮笑着說。
心月沒接話,她將自己繡好的花樣遞給靈兮問:“你覺得我繡這花,可及格了?”
“心月姑娘心靈手巧,初學便已經如此厲害,佩服!”靈兮讚美道。
心月將繡樣放在桌案上,冷聲說:“那又怎樣,我又千般好,在他面前,在他心裏,都不如你之萬一。”
“曾經,姑娘也是他心頭那個萬一挑一。”靈兮淡聲諷刺。
心月楞了一下,忽然感嘆道:“你說我們倆明明就是仇人,爲何我竟想要同你說說心裏話呢?有時候我真不知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是爲了什麼,想想我與他攜手的那些日子,當真是很幸福的,可是我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竟會忽然走散,從此以後,他是他我是我,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或許,他要的,不是你能給他整個天下,他要的,只是舉案齊眉油鹽醬醋的恬淡愛情呢?”靈兮感嘆。
心月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瞭解他。”
靈兮沒有說話。
“要不,他怎麼會愛上你呢,天下的妖王之王,竟甘心爲了一個女人柴米油鹽。”雖然是感嘆,可是不難聽出,心月心裏對靈兮的鄙視。
對靈兮而言,日子是自己過的,她沒必要在意心月的看法,只要她與寒清不做違心事,自在於心,即便是鄉野村夫,那也無妨。
呵呵!
心月笑了笑說:“或許,你還不知道吧?”
“請講!”靈兮知道心月的狡詐,所以在聽她說的每一句話之前,她都會給自己一個很好的心理狀態,告訴自己,不管什麼事情,聽聽就行。
心月將繡樣拿起來,仔細的品鑑着,狀似不經意的說:“你肚子裏這位,有這樣逆天的能力,她出生的時候,勢必會風起雲涌,天相大異,到時候上天就會知道,聖潔的靈族,同妖王之王結合,生下了一個能毀天滅地,威脅上天的孩子,屆時……卻不知會發生什麼呢?”
呵呵!
靈兮笑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說:“這我已經想到了,要不然我的塵鳶怎麼會一直賴在孃親的肚子裏面不出來呢?不管是什麼,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只要讓上天看到我們的誠心,那有何懼?”
靈兮一邊說,一邊安撫着肚子裏面已經早暴走邊緣的塵鳶。
被靈兮這樣輕輕的撫摸着,塵鳶即便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方便撒出來,何況,靈兮一直在心裏告誡塵鳶:“鳶鳶,這女人太狡詐了,你一定要忍住不要發怒,乖!”
靈兮不斷重複的叮囑,終於讓塵鳶的怒氣歸於平靜。
原本,在塵鳶發怒的時候,便風雲突變的天氣,忽然平靜下來,心月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靈兮,在心裏腹誹:“倒是真小瞧了這位。”
靈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誇小塵鳶乖。
心月去內室以後,靈兮方纔鬆懈下來。
她沒想到,塵鳶的降生,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
“孃親,我會沒事的。”塵鳶伸手摸靈兮的臉。
靈兮不想她操心,便笑着握住她的手說:“母親相信鳶鳶。”
“孃親乖乖噠,爹爹回來,讓爹爹獎勵孃親!”塵鳶奶聲奶氣的哄靈兮。
靈兮捧着肚子,思緒忽然就縹緲起來。
漠涼皇宮。
千城帶着顧星魂找到穆寒清,將離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並將靈兮的計謀告訴了穆寒清。
穆寒清淡淡的掃了千城一眼,不疾不徐的說:“我會讓宇馨回來看着漠涼,離原那邊,交給我和顧星魂,靈兮說的不無道理,你去協助她調查,遇到棘手不能決斷的事情,去找她商量,不要自己蠻幹。”
“諾!”千城離去。
三日後。
這日清晨,宮裏忽然來了個太監,捧着一張明黃色的聖旨,尖聲尖氣的站在靈兮面前,幽幽的說:“罪女葉靈兮接旨。”
“民女葉靈兮接旨!”靈兮不承認那個罪女之名。
見靈兮不卑不亢,那太監也沒敢說什麼,只宣讀了聖旨,並對葉靈兮說:“陛下說了,讓靈兮姑娘即刻隨我進宮。”
靈兮淡聲說:“煩請公公稍事休息,太子殿下不在府中,如今情勢緊急,民女要安排一下太子府的內務。”
“那姑娘還請快些,陛下可是沒耐心等人的人。”說罷,下人領着那太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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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兮輕輕的叫了一聲:“魅姬姐姐、千城,出來一下。”
“王妃可是有事要交代我們?”兩人一起走出來,躬身道。
靈兮點頭說:“皇帝召見我,一定沒安好心,魅姬姐姐勞煩你看好心月,不要讓她跟任何人接觸,千城你好好守着軍營,不管我在皇宮發生任何事情,你們都不許出面幫助,你們要穩穩的守在你們自己的位置上,只有我們將這裏的事情解決好,寒清他們的勝算才最大,我又能力自保,你們不用擔心。”
“諾!”
交代完一切後,靈兮摸着肚子對塵鳶說:“母親帶你去皇宮,收拾那個兩面三刀,忘恩負義的皇帝去!”
“好耶好耶,收拾皇帝……皇帝是什麼東西?”塵鳶問。
靈兮說:“人間帝王!”
“哦,那沒什麼意思,你寄幾慢慢收拾吧,寶寶睡覺!”對塵鳶而言,玄德皇帝這樣的螻蟻,根本就不值得她出手。
呃!
靈兮心想,這孩子果真是像舅舅!
靈兮的車駕進入皇宮後,便有宮女前來接她。
四哥宮女領着靈兮孤身一人前往勤政殿,不巧在路上遇見了去摘梅花回來的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孕相不怎麼明顯的靈兮,忽然醒悟過來,連梅花枝都不要了,走過來一把拉住靈兮問:“你這幾個月了?”
“算起來……有五六個月了。”靈兮想,自己這個謊撒得應該沒問題吧?
貴妃娘娘激動不已的問:“那爲什麼還沒顯懷?”
“被流放的日子清苦貧寒,加上時時有人加害,孩子大抵沒多大,才如此不顯。”靈兮的三言兩語,讓貴妃娘娘激動不已。
她抱怨的說:“若是知道你懷着,就算是拼了老命,本宮也不會讓你被流放的?”
“無妨,我自有辦法能活下來。”靈兮對貴妃娘娘的態度也十分冷淡。
貴妃被噎了一下,竟一時之間找不到話說。
片刻之後,她淡聲問:“你這是被陛下召見了麼?”
“嗯!”靈兮說。
貴妃娘娘忽然緊張的握住靈兮的手說:“清兒不在盛京,你不能去見他?”
“難道娘娘是想讓我抗旨麼?”
這……
“娘娘放心吧,我能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就自然有本事從虎口脫身。”言落,靈兮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靈兮的背影,貴妃娘娘喃喃道:“這女人成長起來了,她若是能當上皇后,這天下何愁?”
可惜,她已經老了,再也沒能力去同皇帝周旋爭鬥耍心眼子了。
勤政殿。
靈兮進門後,便依照禮節跪在地上給玄德皇帝請安,玄德皇帝卻好像不曾看見她一樣,自顧翻着手裏的奏摺。
靈兮跪在地上,忽然幽冷的說:“師父,既然來了,爲何不出來一見?”
玄德皇帝手中的摺子掉在地上。
靈兮冷笑以對。
上清師太施施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到靈兮額間的花兒,她先是一驚,而後淡聲說:“看起來,你已經回到靈山,並接手了靈主的位置了!”
“師父應當是瞭解徒兒的,我雖然不爭什麼,可若是別人一再欺辱,我也不會畏懼。”靈兮雖然跪在地上,可是她的風骨卻讓人折服。
玄德皇帝冷冷的看着靈兮道:“既然你是靈主,爲何還要回到人間來?”
“皇帝陛下覺得,我回來是爲了什麼?”靈兮施施然從地上站起來,她額間的花兒閃過一抹幽光,強大的靈氣逼的玄德皇帝與上清師太都不敢直視她。
在氣勢上壓倒兩人之後,靈兮淡聲說:“師父一定覺得,我跟青鸞是一樣的想法,所以才下山幫着皇帝,想要將我囚禁起來,然後逼迫寒清就範是麼?”
玄德皇帝和上清師太俱是一震,看他們的神態,靈兮知道,自己猜對了。
“有時候,我替師父不值,師父這一生的深情給了這樣一個人,卻不知他爲了他的江山,可以捨棄一切,寒清在替他奔走解圍,他卻算計着要將寒清的妻子關起來用來脅迫寒清……”
“這件事,是我一手安排的,與他無關。”上清師太說。
靈兮用薄涼的眸子看着上清師太,淡聲說:“師父覺得,寒清也是有野心的人?或許他曾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說實話他最初來寒食,是因爲他欠了漠涼國祖上一個恩情,他是爲了報恩,纔來寒食攪弄風雲罷了,可是爲了我,他甘冒食言而遭受天譴的危險,替我守護這個國家,幾次將寒食從瀕臨破國的危險中解救出來,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我,不是爲了寒食這個彈丸之地。”
靈兮的話,無疑是羞辱了玄德皇帝,他一輩子汲汲營營,就是爲了靈兮口中的彈丸之地。
“即便你是靈主,你也不要太囂張!”玄德皇帝說。
靈兮一凝眸,玄德皇帝便感覺到沉重的壓力,那種壓力壓迫着他,讓他不由自主的從龍椅上站起來,然後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誠服在靈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