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靈受的傷很嚴重,嚴重到威脅生命的安全。
雖然在警隊中,受過嚴格的訓練,體能也比常人要好。可是子彈無情,再強的人都難以承受子彈所帶來的傷害。
“淺淺,救活戈靈。”顧老看着自家‘女’兒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由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冷漠着表情說道。
“爲什麼?”顧白淺看司徒旭忙着和醫生‘交’涉,並沒有心情理會他們這邊的情況。刻意壓低了聲音,疑‘惑’地看着自家父親——
“爸爸,你昏了嗎?現在不是除掉這個踐人的最好時機嗎。我沒有動手,可是從今以後她就會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旭也只會一心一意愛着我的啊。”
“唉,淺淺啊……”顧老看了一眼司徒旭的背影,那些怒意就如同‘潮’水般翻滾着涌了上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司徒旭野心不小。那麼爽快地答應和自家‘女’兒結婚肯定是另有他因。可是他始終沒有料到,司徒旭這個男人會‘混’賬到這種地步!
司徒旭和顧白淺的結婚典禮算是搞砸了。
‘混’‘亂’得不能再‘混’‘亂’的槍戰也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總之當警察到現場的時候,會場裏面已經血流成河了。而爭端的製造者黑手黨也帶着娜娜莉的屍體悄無聲息地撤走了。
司徒旭的手下一看自家老大抱着戈靈離開,也紛紛跟着撤離了,只留下顧老的手下,那是面面相覷,有理也說不清。
一大幫黑衣保鏢被警察帶着上了警車。顧忌着黑道的勢力,那些人最終還是被無罪釋放了,而且婚禮的消息也對外一致全部封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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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是推遲還是取消了婚禮,雙方當事人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司徒旭當時在婚禮上直接說了,婚約解除了,我不想和顧白淺結婚了。
他司徒旭當他顧家是什麼人,想戲‘弄’就戲‘弄’嗎!
顧老這邊還沒氣夠呢,那邊手下就又傳來了消息,說是原本屬於司徒旭的那些地盤全部被奪走了,發生的時間就是舉行婚禮的時候。
這下,顧老可沒被氣得半死!敢情他司徒旭給自己來了一招“暗度陳倉”啊。表面上和自己客客氣氣,可是實際上則是不停地算計着自己。這下好了,他的勢力恢復了,該拿什麼去威脅那個男人。
顧老還沒有過去質問司徒旭呢,司徒旭倒是自己過來了,劈頭蓋臉第一句就是——
“讓顧白淺救活戈靈,她受的傷太嚴重了!”
救活?!顧老聽到這個,心裏面還暗暗竊喜,這下終於又有把柄可以威脅司徒旭了。
整了整臉‘色’,顧老冷冷地看着司徒旭:“我說司徒賢侄,你還要和淺淺解除婚約嗎?那些地盤你還想收回去嗎?”
“……”司徒旭沒有說一句話,幽深的眼眸中掠過了一抹殺意。稍稍歪頭,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保鏢。保鏢立即會意地將手上的東西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顧老的面前,聲音沉穩,沒有絲毫的膽怯——
“這是顧白淺小姐車子殘留在山路那邊護欄上的痕跡,還有這是顧白淺小姐車子殘留在路虎車上的痕跡,順便提醒一句。路虎就是那次司徒總裁掉下懸崖時坐的車。我們的司機很不幸死去了,不過殘骸還在,這個請放心。”
“照片我已經讓人拍好了,證人我也找好了。”司徒旭熟絡地坐在了顧老對面的沙發上,點燃起了一根雪茄,嘴角掛着冰冷的笑意,“有我坐莊,你覺得法官會因爲某人的情面而判錯案嗎?肇事逃逸,導致一個人的無辜喪生,這個罪,好像‘挺’重的吧。”
話音剛落,司徒旭輕輕地笑出了聲,繚繞的煙霧‘迷’‘蒙’了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可以猜得到,那張非凡的俊臉上此刻‘露’出來的猙獰表情,一定森然得如同地獄裏的惡魔——
殘忍而噬血!
“你……”顧老當然知道顧白淺若是被指控“肇事逃逸”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少說也是判個十來年的刑罰。如果真進了監獄,他‘女’兒的一生可就全部毀掉了啊。
這一刻,顧老才深刻地體會到面前的男人並不是道上傳得那樣冷漠無情,實際上,他的野心和狡猾足以讓每一個人畏懼。那並不是“冷漠無情”就可以輕易概括的。
“想要怎麼勸服你‘女’兒救戈靈我不管。”司徒旭站了起來,逆着燈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隱隱看見他在笑,一種撒旦般漠然如冰的笑——
“我只知道,若是戈靈出事了,顧白淺也絕對不會安生的!”
“司徒旭,你還是不是人?!一年前到底是誰救了你,又是誰幫你打理公司的?!”顧老氣惱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怨恨地厲喝道,“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顧家父‘女’的嗎?!”
“就是因爲一年前的事情,所以你的‘女’兒纔可以存活到現在。”司徒旭沒有再理會顧老,轉身離去,‘挺’拔頎長的身影如劍‘陰’冷,“我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了。所以別想着耍什麼‘花’招,記住,你只有一條命和我玩……”
一條命過後,我讓你想玩也玩不起來!
想想和司徒旭會面的場景,顧老的眉頭就不由皺得更緊了。耐着‘xin’子安慰面前快要暴走的‘女’兒,說道:“淺淺,聽爸爸一次話,救活戈靈那個‘女’人吧。”
“爸爸!”顧白淺不由惱火地加重了語氣,細長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濃濃的不解,“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之前我想救旭的時候,你擋着我不讓救,還說什麼‘這婚也別結了’。現在呢,你竟然讓我去救這個‘女’人,爸,你是怎麼了?!”
“顧老和你開玩笑呢。當時我確實有說不和你結婚了。不過那只是爲了轉移娜娜莉的注意力而已。”如鬼魅般,司徒旭突然出現了顧家父‘女’的身後,嘴角揚起的笑細看幾分,竟然有種窒息的冰冷。男人單手‘插’兜,英俊的臉部線條緊繃,察覺不到一絲柔情——
“將娜娜莉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戈靈的身上才能更好地保護你啊。顧老,你說是不是啊?”
投‘射’過來的眼神如鷹般銳利‘陰’狠,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顧老都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顧白淺,又看了看司徒旭,努力剋制着內心的怒火,說道——
“就是這樣的。淺淺,我當時之所以那麼說,也是不想‘浪’費了司徒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就說嘛……”顧白淺只覺得心裏一片暖和,笑着上前挽住了司徒旭的手臂,感‘激’地在司徒旭側臉上印下了一‘吻’——
“我就知道旭是愛我的,不會那麼殘忍地對待我的。”
面前的場景,顧老幾乎都不想看下去。司徒旭哪裏愛顧白淺了,分明就是利用!利用完了之後,就無情地拋棄掉——
不過其實顧老心裏也明白,自己‘女’兒在日本所做的那一些事大概是被司徒旭察覺到了。所以司徒旭纔會說,就是因爲一年前的事情,所以你的‘女’兒纔可以存活到現在。
如果不是因爲有“救命”的恩情擱在頭上,顧白淺甚至顧家,現在應該已經不存在了吧。
顧老不知道該怎麼和顧白淺說起“司徒旭以犯罪證據相威脅”的事情。他的那個傻‘女’兒,事到如今還是深深地愛着司徒旭,從未動搖過。
若是讓她知道了這麼殘忍的事情,指不定要失去理智做出什麼傻事來。
“白淺,救活戈靈。”司徒旭清冷的聲音帶着不可違抗的命令襲來,顧白淺渾身倏然一震,不理解地看着司徒旭——
“爲什麼啊,旭。你不是一直恨着那個‘女’人嗎。爲什麼要救她?別告訴我就是因爲她替你擋下了子彈,你就產生了感‘激’的心理了。一年前,她……”
接下來的話司徒旭不想聽,他甚至連站在這裏和顧白淺周旋的耐心都快要消失殆盡了。
不着痕跡地拉下了顧白淺環住自己胳膊的手,他走到了戈靈面前——
病‘牀’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嫣然的‘脣’瓣也失去了血‘色’般毫無‘色’澤。墨黑的頭髮披散着在曼妙的身邊散開。罩着氧氣罩,她睡得很安穩,可是誰知道她是否真的不痛,所剩餘的日子又有多少。
那顆子彈不偏不倚正巧打中了離心臟一釐米的地方,醫生紛紛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爲力。所以想到的就只有醫術高超的顧白淺了。
不能死,絕對不能讓她死!
幽深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愧疚的,自責的,喜愛的……恨不能,恨不能當時擋下子彈的是自己,恨不能現在躺在病‘牀’上的是自己。
他還沒有爲他之前的行爲做出補償呢,怎麼,怎麼就又讓他欠了她一筆呢。
嘴角微翹,看着安穩躺在‘牀’上的戈靈,司徒旭在說着世界上最殘忍的謊言——
“是啊,當然恨她了。所以怎麼可以讓她這麼輕易地解脫,救活她,醒來之後纔是懲罰的開始。”
心裏好酸澀,眼睛漲得疼痛。司徒旭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剋制住了眼底涌起的濃霧。而後忽略了病‘牀’上那個深愛的‘女’人,眼角驀然落下的一顆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