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瘋女人要殺的人是我,陸斯年是爲了保護我纔會受傷的”
都是因爲我,陸斯年纔會招惹上高明偉和白歡歡這兩個大麻煩;都是因爲我,陸斯年纔不得不召開記者會;都是因爲我,那個瘋女人才會埋伏在停車場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江一月,你不是說要滾,爲什麼不滾遠一點爲什麼還要纏着斯年不放”沈行遠怒紅着雙眼,不顧周遭是需要安靜的醫院,對着我大聲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清楚的知道任何的道歉都無法挽回已經發生的事情,可是除了“對不起”我根本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別再用你這副可憐的樣子賣慘了我不是陸斯年,不會喫你這套的。”沈行遠對我的道歉嗤之以鼻,冷聲嘲諷道,“你是不是忘接了自己被高明偉掃地出門時候的狼狽模樣了,要不是陸斯年拉你一把,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說不定都死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誰在害你,誰又是在幫你,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我知道了,在陸斯年擋在我身前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徹底的明白了。
可是在生死之間纔出現的頓悟,太遲了。
在沈行遠的責問聲下,我沒在爲自己辯解,唯有懊悔的眼淚不停的流淌着。
急診室前來來回回不少的護士,他們是沈行遠的同事,也是第一次看到溫和有禮的沈醫生露出暴躁駭人的一面,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不敢上前來打斷。
這個時候會站出來的,也唯有周齊了。
“沈先生,陸總受傷是意外事情,我們誰也不願意它發生。其他的事情先放一邊,現在最重要是陸總的傷勢怎麼樣了”周齊間接的轉移了話題焦點。
我一聽,頓時擡了頭,雙眼一眨不眨地緊盯沈行遠。
沈行遠目光厭惡的掃過我,轉向周齊,“斯年身上幾處明顯傷口,大部分集中在腹部,可是有一刀”
正說着,急診室的簾子嘩啦一聲被拉開,幾個醫生推着陸斯年的病牀出來,朝着電梯的方向衝過去,陸斯年血色全無的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怎麼回事”沈行遠拉住其中一個護士問道。
護士舉着雙手,手套上也全都是猩紅的血液,語速極快的回答說,“沈醫生,病人身上有一刀刺穿了胸腔,肺葉也被刺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鄭醫生決定立刻動手術。”
“在幾號手術房,我跟你一起去。”沈行遠追問道。
“二樓左側三號”
我眼前人影一晃,沈行遠和護士都不見了,唯有我全身發涼的站在原地,眼前一陣炫目,幾乎站都要站不住了。
會有生命危險會有生命危險會有生命危險
這六個字宛若魔咒一樣在我腦海裏不停地迴盪。
陸斯年身上最危險的那一刀,是我親眼看着那個瘋女人刺進去的。
“如果我那個時候聽話,乖乖躲在他的身後,陸斯年也不用在分心護着我,也不會中這麼多刀,說不定早就把對方制服了。”鋪天蓋地的懊悔將我吞噬,感覺自己纔是那個舉着刀子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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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意外,你也不想的,別太自責。”周齊有心安慰我,但是眼下的情況,任何的安慰都是無濟於事。
我想去手術室前等陸斯年出來,可是剛邁出腳步,身體虛弱的晃了晃,還有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裏冒出來。
“你怎麼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周齊立刻扶住我。
我一邊捂着嘴巴,一邊將周齊推開,四處掃了一圈後衝向最近的洗手間。
“嘔嘔嘔”
我供着身體趴在洗手檯上,不停地嘔吐着,將中午喫下去的都吐了出來,胃部空空如也之後,嘔吐的衝動卻還在,接着吐出來的是膽汁和胃液。
“嘔嘔嘔”
“喝點水,漱漱口。”周齊將一瓶擰開的礦泉水遞給我。
“謝嘔”我剛擡起頭,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渾身難受的一動也不敢動,最後還是周齊拉着我的手,把水塞進我的手心裏。
我吐的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處都是消毒水的氣味,還有濃的化不開的血腥味。
沾在陸斯年的襯衫上,沾在我的手上都是從陸斯年身上流出來的。
“嘔嘔嘔”
“我問過護士了,婦產科在五樓,我去找個輪椅送你去。”周齊皺着眉,從沒照顧過孕婦的他第一次這麼手足無措。
“不用我沒事”我打開水龍頭,把雙手放在嘩啦啦的流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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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流逝,可是一同被染紅的心卻沒辦法放下。
血腥味散去了些,我的嘔吐也稍稍緩解了些,漱了漱口後對周齊說,“周齊,醫院這裏有我,你不要留在這裏了。去臨市,那是陸斯年勢在必得的收購案,不能就這樣拱手讓給陸懷時。”
“沒用了,來不及了。”周齊搖了搖頭。
“來得及,一定來得及周齊,你那麼厲害,又準備了這麼久,一定有辦法把收購案搶回來的”我緊抓着周齊的手臂,固執己見的要求着,“周齊,你的能力幾乎跟陸斯年不相伯仲,有你在,一定也可以的”
“江一月,你冷靜一點”周齊沉了沉臉,跟我鄭重道,“就算我現在趕過去,等到了那邊也晚上了,陸懷時說不定已經跟對方簽約了。”
周齊一直負責着收購案的進度,眼下談判到哪個環節,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我腳步踉蹌的往後退,後背抵在冰冷的牆上才停下來,連嘴脣也泛着白,“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要不然我絕對不會不會”
不會如此輕易地說出離婚這兩個字
周齊又陪着我在洗手間待了一會兒,確定我沒有繼續再嘔吐了,才陪着我一同上樓。
二樓左邊的三號手術室,剛纔那個護士說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
遠遠地,就看到亮着紅色“手術中”的燈牌,就像血液一樣的猩紅,刺目。
手術室前等着一個人,纖瘦的身影正擔憂地來回不停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