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面的通話他基本聽到了。
他等到通話結束，屈指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裡面傳來聲音，“進來。”
楚肖珩走進辦公室，將一份整理好的資料放在季清棠辦公桌上。
“這是明天會議的內容梳理。”
季清棠點頭，“行。”
季清棠低頭翻閱，內容井井有條，把這次會議明面上的議題和潛在的問題都羅列出來，包括她的發言提綱和內容。明天參會的政府領導，分別分管哪些事項甚至過往政績都有備注。
季清棠翻到後面，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其中一個項目參與的市政工程，資金主管部門領導，被單獨列出來，包括那個項目的進展情況和資金到位情況。明天她去那邊，可以順便協調一下撥款進度。
季清棠看到最後，抬起頭，發現楚肖珩還在，便道：“沒什麽事了，出去吧。”
楚肖珩頷首，轉身離去。
楚肖珩走後，季清棠又把資料看了一遍。
她真的佩服楚肖珩，他並沒有深入B市的工程項目，是怎麽在一下午時間內，給她弄出這麽詳實又具有實操意義的會議資料。
這對她來說確實有用，她才剛上任，對本省官場不熟悉。明天是她第一次代表片區公司參會，必然要面對大家的考量。
過了下班時間，季清棠收拾東西，離開辦公室。
平常她會在辦公室待久一些。但如今楚肖珩就在她隔壁，她不想到最後，剩下兩個人面對面，太尷尬了。
季清棠走到電梯間，按下按鈕。
身旁一道人影靠近，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過來了。他身上那淡淡的清冽的木質香氣，太有辨識度。
季清棠暗道一句倒霉，沒有轉頭也沒有說話。
很快，電梯前聚集了一些人。
電梯門開啟，季清棠邁步走入，其他人默契的看向楚肖珩，等到他走入後，方才依次步入。
電梯抵達一樓，季清棠走出來，楚肖珩不緊不慢的走在她身後。
公司附近就是地鐵站，季清棠走入站內，雖然已經比下班時間晚了半小時，地鐵站依然人流湧動。
她知道楚肖珩就在她身後，她排隊走到閘機旁，拿出軌道卡，刷了一下，閘門開啟，她走了過去。
楚肖珩：“…………”
太多年沒坐地鐵了，一進來就得忍受人流帶給他的窒息感。
這會兒才後知後覺，他還得去買單程票。
季清棠從安檢帶上拿起包包，回頭看了一眼。
目光搜尋到正在售票機前排隊的楚肖珩，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在人群中很顯眼。
季清棠松了一口氣，轉身下扶梯。
慢慢排吧，等他排到的時候，她早就搭乘前一班地鐵走了。
季清棠走到站台處，前一班車剛走。
她排隊等待，低頭刷手機。
正巧，季清櫻給她發來消息。
季清櫻：“姐，我已經安排好了哦，你周五回來，周六約一批，周日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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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棠：“……一批……批？”
季清櫻：“嘻嘻，霸總的時間很值錢噠，哪有那麽多時間一個個約呀，一起喊過來，看上哪個再單獨約。”
季清櫻：“我保證，都是娛樂圈最靚的仔，還有幾個電影學院的潛力股，嫩的水靈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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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櫻：“就讓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唄，看誰能讓你另眼相待~”
季清棠深深覺得，季清櫻不愧生在豪門二十多年，那言語間透出的酒池/肉/林的感覺，時刻讓她眼界大開。
她發了個捂臉表情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季清棠剛放下手機，一道人影靠近，對她身後的人道：“這是我女朋友。”
說罷，順理成章的站在她身後。
季清棠轉頭看他，又是詫異又是不滿。
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這才幾分鍾。
楚肖珩俯下身，扶著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道，“人太多了，幫個忙？”
季清棠：“……”
她別過臉，沒說話。
在旁人看來這親昵的姿勢，太有情侶既視感了，而且是顏值極高的一對情侶。
地鐵到站，站台門開啟，楚肖珩跟在季清棠身後走入車廂。
車廂內沒有位置。在這密閉的人頭攢動的空間裡，楚肖珩的窒息感更為強烈。
他扶上欄杆，站在季清棠跟前，巧妙的隔開其他人與她的距離，而他雖然姿勢璦昧，看起來像是擁著她，卻又沒有碰上她。
他抿著唇，眼眸低垂，一言不發。
雖然環境引發他的強烈不適，但身旁是季清棠，他覺得自己還能忍。
一個中轉站過去後，車廂裡人少了一半，不再是人擠人。
楚肖珩輕籲一口氣。
季清棠瞥他一眼，忽而想到，他們在一起四年，她從沒見過他搭乘地鐵。
他身上彷彿沒有煙火氣，專車，專機，出入的場合高端上檔次，人流稀少，不會受到外界干擾。而他們待在一起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獨處。
耳邊響起拍照的聲音，楚肖珩轉過頭，看向那位正在拍他的女孩，低聲道：“請不要拍照，好嗎？”
女孩直視楚肖珩的目光，紅了臉，低聲囁嚅道：“哦……哦……”
鬼使神差的，主動把手機裡的照片刪了，又對楚肖珩道：“我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