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外，蔣家司機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蔣念心出來。
正準備溜到樓梯口抽支菸解解悶，剛從腰包裏掏出一支菸，另一只手在衣服口袋裏使勁摸索着，還沒掏出打火機，就迎面撞上從樓梯口走出來的蔣念心。
“大小姐？”
司機納悶地喊了一句，連忙將香菸放回腰包裏，另一只掏在上衣口袋裏的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
蔣念心臉色煞白，被突然一喊，嚇了一跳，兩腿一軟朝着身後倒下去，手裏攥着的包摔在地上。
“啊。”
司機眼疾手快，衝下去在最後一瞬間拽住她的手臂。
蔣念心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站穩腳步，一把甩開司機的手。
“什麼東西，別碰我。”
厲聲說道。
司機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分寸，竟然去抓了大小姐的手臂，慌忙站到一旁，十分抱歉地說。
“小姐，對不起啊，我看您快摔下去了。”
“還不是你突然喊我，嚇到我了。”
蔣念心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大聲的呵斥。
還沒有平復好剛纔“砰砰”直跳的心，這會被他大聲一喊，心跳得更慌亂了。
真是出門不利。
就不該答應那個老不死的今天來拿體檢報告。
要是不來不就沒這些事情了，萬一那個老踐人死在電梯裏賴在她頭上怎麼辦。
“小姐，是我的錯，您別生氣。”
司機連連點頭，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低頭不敢看她。
他給蔣家開車十幾年了，早就聽說大小姐有暴躁症，時不時就對下人發火，摔東西。
可別因爲他再犯病，可擔待不起，還不如趕緊認錯，讓大小姐消消氣。
話落，餘光瞥到地上的手包，彎腰撿起來，雙手遞到蔣念心眼前。
蔣念心抿了一下嘴脣，眼珠轉動了幾下，不能再在這呆下去了。
伸手一把抓過手包，快步走出去。
司機緊隨其後。
不一會，蔣家的私家車就從醫院門口開走了。
司機透過反光鏡，看到蔣念心坐在後座上，臉色漸漸由白轉紅，這才放下心來。
忽然想到剛剛大小姐是從樓下上來的，還是走的樓梯。
真是奇怪，又忍不住瞥了一眼。
好巧不巧對上蔣念心的目光，她一擡頭就看到司機盯着自己，霎那間十分心虛。
不自覺地眨動着眼睛，掩飾眼底的慌張和焦慮。
“眼睛不知道往哪兒看以後就別要了，開好你的車。”
扭頭看向窗外，語氣冰冷地說，還是一貫的高傲和自負。
“小姐，您剛剛是從負二層上來的嗎？怎麼會到哪兒去呀。”
司機被她一吼，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把心中的疑惑講出來，解釋並不是有意盯着她看的。
這句話正正好好地打在了蔣念心的心窩裏，像是一個槓桿直接撬動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心臟。
被他這麼一問，臉色一沉，神情複雜。
瞅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司機，腦袋飛速運轉，找個能搪塞過去的理由。
她要是不迴應，豈不是證實了她沒幹什麼好事，才瞞着嗎。
“我忘記讓你在外面等了，就去了停車場。”
眼眸裏是難以掩飾的慌張，攤在腿上的十根手指各種程度地顫抖。
好在司機並沒有看她，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路。
“是這樣啊小姐，真不好意思，那會兒看到您太驚訝到把您嚇到了。”
“沒事，開你的車吧。”
蔣念心立刻說道。
恨不得馬上終止這個話題，謝末桃母親在電梯裏暈倒肯定會被人發現，只要她不說，就沒人知道是她乾的。
一個體弱多病的老年人獨自出去，就算死在路邊都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的。
沒人會懷疑到她頭上的。
內心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
許久，快到蔣家了，這纔想起今天去醫院的正事，從包裏掏出蔣夫人的體檢報告。
她光顧着問常醫生謝予的事情了，根本沒跟他討論蔣夫人的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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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醫生沒說有什麼問題，肯定就是沒有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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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馬上看看，等會那個老不死的問起來，也好敷衍過去。
省的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跟別人說她這個養女不孝順。
手捏着嶄新的紙張，快速地翻頁，眼睛一掃而過，幾乎是一目十行。
那些專有名詞她根本看不懂，就是掃一眼醫生最後的總結和簽字。
不到五分鐘就看完了厚厚的體檢報告，隨意丟到一旁。
表情更加沉重了，似乎很是不悅。
眼睛眯了一下，快速地看向另一側的窗外。
這個老不死的，真是讓人煩，沒想到一把年紀了，身體還這麼好，連着檢查了二十幾個項目，竟然沒有一個項目有問題。
本來還打算借題發揮，就算是查出個高血壓都可以以這個爲藉口，把她送到國外去住。
美其名曰國外環境好，空氣也好，療養身體最好不過了。
照這樣下去，蔣家猴年馬月纔是她的啊。
她真的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這種月月拿着十幾萬零花錢的日子她根本不想要。
媽媽天天說着多喜愛她這個女兒，每個月只給她十幾萬，真是有心機。
果然，領養的就是領養的，打發着跟要飯的似的。
蔣念心越想越氣，白嫩纖細的手攥得更緊了，硬生生攥成了一個堅硬的拳頭。
她一定要想個法子，讓這個老不死的別呆在寧城了。
“小姐，到家了。”
司機停下車，繞到一側，打開車門。等了一會，見大小姐還不下車，這纔開口提醒。
“好。”
蔣念心快速整理起體檢報告，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把身前散着的整頭烏黑的大波浪弄到身後。
她知道蔣夫人非常古板，連頭髮梳到一側散着都不允許。
說是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
醫院一層。
外面擠滿了人都在等着上電梯，不一會，電梯門打開。
“啊。”
站在最前面一個小姑娘最先看到電梯裏面的情況，嚇得尖叫了一聲。
整個大廳都聽到這聲喊叫，紛紛向電梯的方向看過去。
“快，快去找醫生，有人暈倒了。”
一個年輕女人眼疾手快，伸手推了一把旁邊的男人，跑進電梯，伸出食指放在謝母的人中位置，試探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