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的人頓時全笑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依次向沈幼安問安,“侄兒見過小姑。”
從左往後依次是大哥家的次子沈聽白,夭子沈敘白,三哥家的雙胞胎小兒子沈存中,小女兒沈初歲。
幾個男孩小時候經常被沈幼安帶着玩樂,對她很有感情,但是沈初歲卻不大認得她。
她出閣時,小丫頭才兩歲,對她這個小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雖然不熟悉,但小丫頭是個自來熟,直接抱着沈幼安的胳膊道:“小姑,你好漂亮,比我們家所有人都漂亮。”
衆人再次笑起來。
沈母滿臉寵溺地看過去,“就你這丫頭嘴甜!”
“我說的是實話呀,小姑就是好看!”沈初歲說着又驚喜道,“小姑身上好香呀!這是什麼薰香,瀛州都沒有呢!”
其實她是想說,大姑時常一身汗,從來不會這麼香。
但看着大姑周身散發的嚴厲氣息,她又將話咽回去了,她得罪誰也不敢得罪大姑啊!
“你若是喜歡,我回頭讓夏冰給你拿一些。”沈幼安笑道。
“謝謝小姑!”沈初歲歡喜地拉住沈知夏,“二姐姐,我們一起用,以後就能和小姑一樣香了!”
沈知夏剛收住眼淚,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聽到這話又要落淚,“謝謝小姑。”
正說着,外面傳來一道爽朗笑聲,“小妹,我來了!”
來人是沈幼安五嫂韓氏,她懷裏還抱着個兩歲的女娃娃,女娃娃是五哥五嫂的長女,沈幼安嫁去上京後纔出生,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但她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小哥的女兒,因爲他們父女二人的長相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好在小丫頭的膚色隨了五嫂,白白嫩嫩,像個玉娃娃一般,很是可愛。
“小妹都長這麼高了!”韓氏看着比自己高了半頭的沈幼安也很是驚訝,在她的印象中,小妹還是個小丫頭呢。
她從小和沈放一起長大,若他們是青梅竹馬的話,她和沈幼安便是青梅青梅。
她一直將這個小姑子當做自家妹妹疼愛。
姑嫂二人的感情很是要好。
沈幼安嘴角抽了抽。
她出閣前實在是太矮了,以至於這次回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身高。
“如兒,快見過你小姑。”她說着將懷中的女兒放下。
“見過小姑。”沈輕如軟軟糯糯開口,有模有樣地行了一禮,甜甜的模樣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
沈幼安忍不住將她抱了起來。
這麼香軟可愛的女兒,她都能想象得到小哥抱着小丫頭時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他一直喜歡女兒。
如今他們一舉得女,倒是可以如願了。
“哎,怎麼沒見昔白和他媳婦?”韓氏在花廳內看了一週狐疑開口。
沈昔白是沈幼安大哥沈觀的長子,也是沈家長孫,去年春天剛剛娶親。因沈家被上位者忌憚,所以沈家挑選孫媳婦時便儘可能地向下選。沈父爲長孫沈昔白定的是瀛州知府家的長女方氏。
方氏年初被診出有孕,如今已經九個月身孕,即將臨盆。
沈母寬厚,沈家大嫂不拘小節,於是方氏有孕後便被免了晨昏定省,每日在院子裏安胎,除了府中大事外,輕易不會來這邊。
若不是沈幼安回來,沈母也不會折騰她。
但如今所有人都來了,她還沒個影子,沈母多少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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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的院子是離這邊最近的,她卻來得最慢,讓這麼多長輩等她,實在不像樣子。但她將軍府不是那等苛待媳婦的人家,她雖然心裏不滿面上也沒說什麼,只讓人再去請。
衆人喝過兩盞茶,沈昔白和方氏才姍姍來遲。
“祖母,大姑,五嬸,我們來晚了,還請祖母恕罪。”沈昔白面露歉意地向沈母。
沈母擺擺手,示意他給沈幼安見禮。
沈昔白看向沈幼安,神情激動,“小姑,您回來了!”
沈幼安對他頷首。
沈昔白只比她小一歲,在她的印象裏,他不像侄子,更像她的弟弟。
因爲沈父沈母以及大哥大嫂對她的偏愛,沈昔白對她這個小姑姑很有意見,總喜歡跟她搶東西。
爲了這個,他們小時候還經常打架。
這小子在她十五歲之前從未叫過她姑姑,總是沈幼安沈幼安的叫,因爲這個稱呼,他沒少被大哥大嫂打罵,但屢教不改。
直至她出閣那日,他才以小輩的身份叫了她一聲姑姑。
反倒讓她很不習慣。
一如現在。
如今三年不見,記憶中的青澀少年已經長大成人,都要做父親了!
沈幼安心中頗爲感慨。
正打量着,沈昔白身邊的方氏扶着肚子艱難地福了福身,“侄媳見過小姑。”
沈幼安將視線轉到方氏身上。
方氏身量不高,比她矮了將近一頭,但勝在身材比例好,四肢纖細又修長,並不覺得矮。儘管挺着八個月的孕肚,仍不顯臃腫。臉頰小小的,只有巴掌大,一雙鳳目,如含秋波,嫵妹又動人。
沈幼安一眼看過去只有驚豔。
暗道沈昔白這小子真是好福氣,竟然娶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
沈幼安虛扶一把,忙將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褪下來送過去,“來的匆忙,沒有帶東西,這對鐲子就給你做見面禮吧。”
“多謝小姑。”方氏看了眼沈昔白,示意他將手鐲收了。
沈幼安又看向花廳內的其他孩子,“你們的禮物也有,回頭我讓人給你們送去。”
衆人頓時開心道謝。
就在一家人其樂融融時,沈頌宜看着沈昔白,不悅開口,“昔白,你怎麼沒上戰場?”
“我……”沈昔白瞬間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大姑會突然發問他。
沈頌宜走上前道:“你爹你娘,你二叔,你三叔三嬸,你四叔、五叔,甚至你二弟、三弟、五弟,還有你大妹都在戰場上和戎人廝殺,你身爲沈家長孫,又是做大哥的,怎能躲在家裏?”
十一歲的娃娃都提槍上陣了,他都十八了,怎能退縮?怎好意思退縮?
“我……月兒這就要生了,我,我不放心……”沈昔白臉頰微紅,不知是臊的,還是急的。
“她生孩子關你什麼事?你是能幫她生,還是能替她疼?”沈頌宜瞬間來了氣,“你老子娘在外面拋頭顱,灑熱血,你在家裏媳婦孩子熱炕頭,像話嗎?”
“大姑說的是,侄兒知錯。”沈昔白不好意思地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