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音……
黑白中迎來亮光，風絃歌眼角的淚珠還沒幹，聽到這三個字，又笑了。
謝予音默了一瞬：“你笑什麼？”
“不知道，本能吧。”
風絃歌埋在她懷裏，悄悄道：“聽到這個名字後，我的生活就變了。比以前還要幸福。”
人各有相，生有百苦，有她而始甜。
她嘴上說給長姐做藥，他一看，藥方明晃晃寫着“腦疾”；給他擦藥，誇他是英雄；還會給他一個人吹笛子。
真好，真好。
風絃歌聲音低落：“可惜，現在我還沒成爲你的人。”
他似乎有點清醒了，小聲傾訴着。
謝予音安靜地聽。
她雖然不信他能反攻，但病好了，總得高冷點吧。
沒想到，話匣子敞得更開！
“對了，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病好了，只想在音音面前幼稚幾次。”
“藥浴那次，你記得吧？那天，我其實是正常的！還拿長姐的話騙你……你說你喫醋，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那次以後，我清醒時就再也沒有殺人了！想病好後一定要表白。情話都寫了好幾封信呢。”
“知道你是閣主後，我好糾結啊。既怕病好後，你就回家了，又怕我一直是個傻子，幫不上你的忙……我擰巴了好幾個月……後來就想明白了，反正我認定了你，你走哪我去哪。”
那邊沉默了好久。
風絃歌有些疑惑：“怎麼？”
“……沒事。”謝予音笑了笑，“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說過了，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需要花言巧語的表白。”
少年點點頭。
他輕聲說：“音音，不管我是宸王，還是之前的傻子，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你放心。”
“今生今世，絕不辜負你。”
“以後……請接受正常的我，好嗎？”
南陵是傷心門第，除了長姐，沒多少值得留戀的東西。就算有，跟音音比也不值一提。
他報完仇，不會留在這裏。
皇位，他也不要！
謝予音握緊他的手，第無數次說：“好，我願意。”
風絃歌開心了，也摸向她的手，吻住！
今後，他走出噩夢，做的全是美夢。還夢見小姑娘倒他懷裏，然後……
嘖，不能說。
“音音，有點困。”
少年剛剛哭過，謝予音擦了擦他眼淚，躺在他身邊。
她聲音很輕：“睡吧，我陪你睡。醒了就圓房。”
醒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就回來……
不，沒幾天就該叫男人了！
風絃歌點頭，下一瞬，身旁暖呼呼的，女子的身體鑽進被窩，緊貼着他。
他伸出手，把她反圈在懷裏。
不見天日的過往，徹底離他遠去。
……
翌日清早，晨光熹微。
風絃歌昏昏沉沉，悄悄睜開眼睛。
剛要起身，身旁的小姑娘瞬間摟住他！緊緊抱着他腰不放。
風絃歌一怔，轉過頭，見謝予音眼底發青，雙睫輕顫。
顯然守了他很長時間了，沒睡多久。
這是他第一次正常後看音音，小姑娘明眸皓齒，睡顏沒有了平常的颯然，盡是乖巧。
風絃歌按住心臟，心底軟得快化開。
之前音音說過，今晚就可以圓房了吧……
不不，她應該很累了。他不能強迫她。就先演練一下吧，就一下！
少年深吸口氣，盯向她明妹的臉頰，剛要吻下去……
“殿下，殿下？”
敲門聲，響了起來。
“您醒了嗎？您都睡三天了。”
風絃歌：“……”
他想無視，可聲音就沒停過，大有不叫醒他，就不罷休的架勢。
沒夫人的老男人，就是聒噪。
少年臉色瞬間晴轉陰，把謝予音蓋得嚴嚴實實，猛地打開門！
“說！”
寒氣襲來，對上風絃歌陰鷙眼神，孤影一愣。
這眼神，殿下是被易容了嗎？
“殿下，剛纔那眼神是您會有的嗎，很嗜血，很冷酷……”
風絃歌眉眼慍怒：“明天去領二十鞭子！”
孤影沒說話，愣了至少一分鐘。
這陌生而熟悉的口吻……幾年前，殿下也是這麼揍他的。
他捂住嘴巴，拼命壓抑着狂喜！
“殿殿下，您真的恢……”真的恢復了！
就算有心理準備，他還是很激動啊！王妃真神！
風絃歌輕輕點頭，有點嫌棄。
這傻勁，是轉移到屬下身上了嗎？
“不要結巴，出問題，音音也不會給你治。”
孤影忙點頭：“是、是。”
他激動得喉結滾動，青筋乍起！像在看開竅的地主家傻兒子。
風絃歌目光幽幽，刷得抽出刀片：
“說正事。”
孤影縮了，訕訕點頭：“是。”
他抽出一大堆書信：“殿下，這是暗霄門發現的情報。應該還有。”
“您前幾年正常時，就一直讓屬下找。可惜沒用武之地。”
前幾年，皇帝和傅家勢盛，暗霄門沒能打聽到。
就算能查到證據，也因爲殿下癡傻，暗霄門被視爲邪教，沒機會澄清。
但現在，今非昔比了！
“殿下，您的計劃什麼時候實行啊？”都三年了！
風絃歌垂下眼睫，骨節分明的手，翻動紙張。
“很快。”
“本王，會給所有人個驚喜。”
父母去世，仇人登基，爲了復仇，他曾列出個周密的計劃。各種艱難的條件，全考慮過。
結果病一好，敵人自己快沒了！皇帝和傅炎都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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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餡餅，也就這樣了吧……
但是，還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得再想想，再想想……
孤影點點頭，眼底全是小星星：“是，門主！”
風絃歌伸出修長指尖，攬回書信。
“下去吧。”
別打擾他和小姑娘辦正事。
他惦記着演練呢，哪個傻子對長姐說不圓房的？他不知道。
“是。”
孤影點頭。
走前，還故意掃殿下一眼，意味深長。
“殿下，您好了以後，是不是可以準備帶孩子了……”
“上次您還被王妃欺負哭了，要不，屬下給您準備點特殊用具……”
風絃歌臉一陰：“不許說！”
他都能設計皇帝了，在孤影眼裏怎麼還這麼弱啊？他很強勢的！
孤影嬉皮笑臉，走了。
風絃歌冷哼一聲，氣急敗壞地回頭。
一回眸，正對上謝予音含笑的眼睛。
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以手支頤，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風絃歌一愣，戾氣，瞬間消失！
肌肉記憶發作，他迅速站回牀邊，乖巧站在謝予音面前。
“音音，你醒了？餓不餓？”
剛想誇她帥的謝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