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05: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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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開啟粘人的追妻模式

如今,她看不清了。

時瑾曾經問過她,是不是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能接受,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她沒辦法不惶恐,對未知的不確定,甚至,還有更多她所不知道的變數。

再也不敢大意了,她怕一步走錯,不僅是她,時瑾也會不得善果,她需要知道,時瑾的底線在哪裡,更要知道怎麼才能死守。

因為是時瑾,所以,她一步都不能走錯。

「笙笙——」

姜九笙打斷他,盡量讓自己平靜理智:「可以給我點時間讓我縷縷嗎?」

時瑾沉默著,站在她面前,一步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沉銀了很久,問:「時瑾,那些『靈異』事件,是你做的嗎?」

時瑾沒有猶豫:「是。」

果然,翩翩君子之下,藏了另外一個時瑾,她所不知道的人格。

「我現在腦子裡有點亂,需要冷靜一下。」姜九笙問,「能給我一包煙嗎?」她的煙全在時瑾那裡,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心煩意亂了。

時瑾遲疑了很短時間,去拿了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她。

姜九笙接過去:「早點睡。」

她還是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試圖安撫他。

時瑾僵著身體,一動不動:「笙笙,」他看著她,目光癡纏,有些不確定的狐疑與不安,嗓音很低,無力又蒼白,輕喃著,「不要放棄我。」

她沒說話,拉著他的手,吻了他。

他只是乖乖張嘴讓她親吻,什麼都不敢做。

姜九笙拿著煙,回了房間。

客廳的燈關了,時瑾在門口一直站到了天亮。

次日,雲淡風輕,窗外碧空如洗。不到八點,醫助肖逸的電話打過來了。

「時醫生。」

時瑾淡淡應:「嗯。」

聲音聽起來疲倦沙啞,像是沒有休息好。肖逸顧不得那麼多了,急切地說:「有緊急病人。」歇了一口氣,又火急火燎地說,「情況很危急,可能需要立刻開腹,具體情況已經傳您郵箱了。」

時瑾沒有多說,直接掛了電話,查閱完病例後,回撥了電話:「我半個小時候到,準備手術。」

肖逸明白。

掛了電話,時瑾走到姜九笙門口,抬手想敲門,遲疑了許久,還是放下了。

八點半,姜九笙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是莫冰,她接通,開了免提放在枕頭上,重新躺回被子裡。

「笙笙。」

姜九笙迷迷糊糊地應:「嗯?」

聲音聽起來惺忪又疲憊,莫冰問:「還沒起?」

姜九笙嗯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仍有些沙啞:「昨晚失眠,才剛睡。」

「你的失眠症不是讓你家時醫生給治好了嗎?」她可記得她家藝人說過,時瑾比安眠藥都好用。

姜九笙只說:「有點事要理清楚。」

莫冰沒有再問,言歸正傳:「別睡了,馬上起。」簡單解釋,「Burnell的私人飛機一個小時後飛塞爾頓,我們隨同,我現在去御景銀灣接你,給你半個小時收拾。」

不早不晚,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姜九笙試圖協商:「一定要這麼趕?能改期嗎?」

「笙笙,」莫冰好笑,「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隊等著DINIR換代言人嗎?」

DINIR專做奢侈品,在國際時尚界的地位舉足輕重,歷任的代言人,哪一個不是火遍半邊天的,這麼塊大肥肉,不等到全部吃進肚子裡,莫冰是不會由著姜九笙肆意胡來的。

姜九笙掛了電話後都還是暈的。

她起牀,先去敲了時瑾的門,沒有人應,才發現他留了一桌早飯,人卻不在家,餐桌上放了一張紙,是時瑾的筆記。

「醫院有緊急手術,結束後我就回來。」

另起一行,他又寫了一句。

「笙笙,一定要吃早飯。」

A4白紙,工工整整的字跡,姜九笙讀了兩遍,然後洗漱換衣服。

莫冰給她半個小時,她用了十五分鐘吃早飯,好在也沒什麼要特別收拾的,隨便拿了幾件衣服,就拉著箱子出門了。

時瑾留話的那張紙上,她在下面附了一句話:「去賽爾頓拍攝,等我回來。」

啪嗒。

門合上,不到一刻鐘,太陽曬到了陽台的狗窩,姜博美鑽出來,伸了伸懶腰,扭扭屁股甩甩毛,鼻子一抖,它聞著味兒了,是瘦肉粥!

它一躍跳上了桌子,沒留神,腦袋撞杯子上了,杯子倒了,半杯牛奶灑得到處都是。

姜博美:「……」

想了想爸爸的手術刀,它乖乖去廚房叼了塊毛巾,把桌子給擦乾淨了,順帶把被牛奶泡發的那張紙扔進了垃圾桶。

九點半,姜九笙已經坐在了飛機上,從放下行李之後,就一直低頭在撥號。

莫冰回頭看了一眼:「打不通?」

姜九笙皺著眉:「嗯。」

「應該還在手術,手機不在身邊,你歇會兒再打過去。」

姜九笙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繼續打。

莫冰:「……」

這樣子,真是一點搖滾歌手的魄力都沒有,被勾了魂似的,美色誤人吶美色誤人。

「你倆吵架了?」莫冰覺得不應該啊,一個寵夫狂魔再加一個寵妻狂魔,怎麼吵得起來。

姜九笙低著頭,一邊按重撥一邊心緒不定地回:「沒吵架,我出門的時候沒跟他說,怕他找我。」

莫冰再一次無言以對了。

這時,飛機上的空乘走過來,提醒馬上要起飛了,需要關閉通訊設備。

姜九笙只好關了手機,眉頭皺得緊緊的,心神不寧。

天北醫院。

心外科的手術十點結束了,現在十二點,午飯時間,護士站的許護士和柳護士結伴去吃飯。

柳護士隨口提到了一嘴:「時醫生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許護士問:「怎麼了?」

「我看見時醫生下手術之後,一直在打電話,好像打不通,他眼睛都急紅了,把辦公室砸了一通,嚇得我都沒敢進去。」

許護士笑著戲謔:「難道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不是吧,姜九笙脾氣一看就是好的,不至於能把時醫生給急瘋了。」

「那可不一定,時醫生他太緊張女朋友了,有點,」許護士想了想,總結,「有點草木皆兵。」

「真沒看出來,時醫生那樣的人,談個戀愛居然跟玩命似的。」柳護士又說,「你是沒看到時醫生那個樣子,說實話,眼神有點嚇人。」

就像……像要殺人。

柳護士現在想想那個眼神都有點心有餘悸,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知道溫文爾雅的時醫生居然也有那樣情緒失控的時候。

剛坐下,心外科的肖逸端著餐盤過來了。

「幫忙安排一下,讓崔醫生下午來坐診。」

柳護士問:「怎麼了?」今天不是時醫生坐診的日子嗎?

肖逸說:「時醫生請了假。」

時醫生一請假,心外科就跟沒了主心骨似的,柳護士趕緊問:「請了幾天?」

「沒說。」

「那後面的手術怎麼安排?」

肖逸攤攤手,表示他也一無所知,當時時醫生脫了醫生袍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身為醫助的他也問了這個問題。

時瑾當時眼都沒有抬,暮色陰鬱的一雙眼,他說:「別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肖逸當時都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跟了時瑾兩年,還是頭一次發覺,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位被醫學界奉為神佛的男人。

晚上七點,月色初霽,彎彎一輪,像半面折扇。

電話鈴聲響,蘇傾看了一眼來電,心裡有點崩潰,她接起來。

時瑾喊:「蘇小姐。」

能不能別那麼明目張膽啊!就不能裝模作樣地喊一句『蘇先生』?

蘇傾深吸一口氣:「時醫生,十分鐘前你剛給我電話了。」十分鐘一通,這是第七通電話了。

時瑾語氣顯然很急,卻不失禮貌:「抱歉,打擾你了。」他問,「笙笙有聯繫過你嗎?」

上一通電話,也問過這個問題。

應該是真急了,這位平時看起來高深莫測又無所不能的時醫生,居然一點方寸和章法都沒有,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問姜九笙的消息。

其實,也就失聯了幾個小時……

蘇傾說:「沒有,聯繫我了,我會立馬給你電話的。」

「謝謝。」

時瑾道謝之後,掛斷了電話。

蘇傾攤攤手:「時瑾瘋了吧。」

話剛說完,宇文衝鋒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嗯,是瘋了。」

蘇傾晃著紅酒杯,托著下巴思考:「姜九笙到底去哪了,再不吱個聲,她男人就要瘋了。」

宇文衝鋒接起了電話,先開了口:「我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讓時瑾急一急也好,急過了,瘋過了,就知道得之不易了。

蘇傾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家老闆,毋庸置疑,一定是時瑾打來的,不過……有鬼!姜九笙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玩失蹤的人,肯定是工作問題,身為老闆的宇文不可能不知道。

酒宴繼續。

是天宇的一位老牌藝人的二婚宴,鄰近幾桌都是天宇傳媒的藝人,隔壁是一桌練習生,初生牛犢,喜宴還沒到一半,就拿著杯子來敬酒了。

「蘇師兄好。」

是明瑤,莫冰帶的藝人,資質還不錯,是天宇力捧的新生代,莫冰給她拿下了一個戀愛真人秀節目,搭檔就是蘇傾。

是內定的,公司就是想讓蘇傾這個『老人』帶帶新人。

蘇傾笑得風流倜儻:「來來來,師妹坐這來。」

明瑤乖乖坐過去:「師兄,」她倒了一杯酒,「我敬你一杯,明天的錄製,還要請師兄多多照顧了。」

蘇傾搖晃著酒杯,懶洋洋地說:「交杯嗎?」眼角微微勾著,妖孽得很。

明瑤笑著交了杯。

隔著一張紅毯,對面的酒桌上,徐青久狠狠剜了一眼,痛罵:「流氓!」

一旁的經紀人周良不知所云:「你說誰?」

徐青久死死盯著蘇傾那一桌,眼裡火光沖天。

周良也瞧過去,很淡定:「有什麼好奇怪的,蘇傾走的就是花花公子的人設。」而且也是怪了,女粉就是喜歡,越壞越愛。

徐青久一叉子插進盤子裡的白斬雞:「流氓!」

周良就不明白了:「你激動個毛?」他想了想,看了看對面,目瞪口呆了,「你的心上人不會……不會是明瑤吧?」

徐青久置若罔聞,突然霍的起身了,然後走到紅毯對面,逕直往一個方向過去,停下,他怒氣沖沖。

「蘇傾,你跟我過來一下。」

蘇傾正和小師妹玩得嗨,一副不想搭理的表情:「幹什麼?」

徐青久吼:「你出來一下!」

蘇傾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起身跟著離席了。

對面的周良:「……」他不鎮定了,一拍大腿,躁了,「媽的,玩這麼大!」

他起身,趕緊追上去。

那邊,徐青久把蘇傾領後花園了,周圍沒什麼人,越走越偏。

蘇傾不走了,不爽:「叫我出來做什麼?」

徐青久扭頭看她,不說話,就盯著她。

這眼神,奇奇怪怪的,蘇傾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了,催促:「說話啊。」

徐青久開口,氣急敗壞:「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what?!

暈頭轉向的蘇傾:「……」

這話說的,竟讓她有種負心漢的既視感。她好笑了,抱著手問:「我怎麼就花心大蘿蔔了?」

徐青久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咬牙切齒地指控:「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太不要臉了。」

他火冒三丈,像只炸毛的小狼狗。

蘇傾一臉懵逼,碗裡的是誰?鍋裡的又是誰?還沒想明白這中間的邏輯,徐青久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他還鐵青著一張臉,質問:「我給你的手環呢?為什麼不帶?」

問完,耳根子紅了,眼神飄忽,一臉的不自然。

剛才還像逮到了出牆的丈夫,恨不得弄死的樣子,現在怎麼又一臉小媳婦的嬌羞相,畫風要不要變這麼快,關鍵是——

蘇傾就搞不懂了:「我為什麼要帶那麼蠢的手環?」

徐青久理所當然:「因為你是豬,那上面也有只豬。」

蘇傾:「……」

這人是內分泌失調吧?

「還有,離那些女藝人遠點。」徐青久一臉嫌棄,盯著蘇傾,目光炙熱,義正言辭地說,「少禍害別人了。」

禍害你全家方圓八百里!

蘇傾的暴脾氣上來了,甩開他的手:「老子想打死你!」

徐青久動動嘴皮子:「傻子。」

蘇傾:「……」

怎麼辦,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徐青久瞥了一眼臨近暴走的蘇傾,扭頭就走了,轉身,嘴角高高揚起,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經紀人,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幹嘛?」

「青久,你給我老實招了,」周良死死盯著徐青久,眼神很毒,「你看上的人是不是蘇傾。」

徐青久一聽,做賊心虛似的,立馬回頭,見蘇傾已經氣沖沖走了,才鬆了一口氣,吼著說:「不是!」

虛張聲勢,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良臉色徹底垮了:「完了!」我家藝人居然被蘇傾那個妖孽給掰彎了!

徐青久摸著手腕上的那個手環,若有所思。

周良苦口婆心又不失嚴肅凝重:「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對方沒聽見似的。

周良不淡定了,直接耳提面命,外加嚴詞警告:「你要再不收收你的心思,不等你老子來把你的腿打斷,我先打斷你的腿。」

好好的大好青年,搞什麼好,非要搞基。

一直沒怎麼吭聲的徐青久反應很大:「都什麼年代了,思想怎麼還這麼腐敗!」別彆扭扭地還補充了一句,「有些國家同性都可以結婚了。」

臥槽!周良目瞪口呆了半天,難以置信:「你居然還去查了同性結婚?!」這孩子是徹底完了!他要理智,要理智!不能斷送了一個五好青年的一生,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蘇傾呢,他什麼想法?」

徐青久一聽,臉色就垮了。

敢情是單相思!

周良想仰頭大笑三聲了,緊繃的神經立馬鬆了:「我就說嘛,蘇傾那個花花公子,肯定是鋼鐵直男。」

徐青久冷眼看周良。

他得瑟又不失正經:「你就給我死了那條心吧!」

徐青久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然後回了席,喝了一瓶紅酒,把自己灌醉了。

周良:「……」

以後不僅得防著他家藝人跟女藝人搞到一起,更要防著男藝人來搞他家藝人,這個經紀人當得好累,感覺不能再愛了。

江北飛賽爾頓要十一個小時,姜九笙下飛機時,賽爾頓是下午三點,與江北有五個小時的時差。

酒店莫冰已經提前訂好了,姜九笙才剛放下東西,莫冰就過來了。

「你手機沒開?」

姜九笙手裡正拿著自己的手機,按了開機鍵卻沒有反應:「沒電了,才剛充上。」

果然如此。

飛機上十一個小時,時醫生聯繫不到人,估計得瘋了。

莫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姜九笙:「蘇傾剛剛找你,電話打到我這來了,說讓你快點給你家時醫生回個電話。」

姜九笙立馬接過去,按了一串數字,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莫小姐,笙笙她——」

一聽時瑾的聲音,姜九笙迫不及待地說:「時瑾,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時瑾開口:「笙笙,你去哪了?」

嗓音嘶啞極了,像緊繃的弦突然鬆開,無力又疲憊,甚至,她聽出來他失而復得後的心有餘悸。

姜九笙一下子就心疼了:「我在賽爾頓,臨時有行程,飛機飛了十一個小時,剛到酒店。」怕他亂想,立馬解釋,「我沒有要瞞你,給你留了字了,放在了餐桌上,你沒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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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悶聲悶氣:「沒有。」

姜九笙聽得出他語氣無力又陰鬱:「怎麼了?」

時瑾沉默了須臾,聲音很低:「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語氣帶著不確定,誠惶誠恐。

大概是昨晚的衝突,讓他惶惶不安,姜九笙哭笑不得:「怎麼那麼傻。」

她只是需要縷縷,需要摸清他的底線。

姜九笙正想著怎麼解釋時,莫冰開了門,拿了份外賣進來,放下,做了個吃飯的動作,就出去了。

因為有五個小時時差,江北這時候應該快晚上八點了。

姜九笙問時瑾:「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嗯。」

她猜時瑾可能一天都沒吃飯,便催促他:「你先吃飯,二十分鐘後我再給你打。」

時瑾不同意,有點執拗:「不要掛斷,我要聽你的聲音。」

姜九笙耐著性子,說:「這是莫冰的手機。」怕時瑾又胡思亂想,就說,「等我一下,我去開電腦。」

時瑾說好,掛了手機,他眉頭深鎖,站了一會兒,然後撥了個號:「給我訂一張賽爾頓的機票,要最快的。」

電話那邊收到命令,刻不容緩。

時瑾坐下,開了電腦,在等姜九笙連線過來,不經意低頭時,看見了垃圾桶裡留字的紙,他撿起來,看完上面的留言。

起身,時瑾走到陽台:「出來。」

幾乎立馬,姜博美哆哆嗦嗦從狗窩裡爬出來,抖著毛:「嗷~」

時瑾冷了眸:「自己去門口待著,不要讓我看到你。」

它拔腿就跑了,它也不想看到時爸爸,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