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無法,只能衝芋頭使了個眼色。“芋頭,你快把這丫頭拉下去打吧,別在這兒礙了王爺的眼!一會哭起來,鼻涕拉撒的,怪噁心的。”
可偏偏那水溶今日就像着魔了一般。“不行!就在這兒打!我今天偏要看看,這丫頭挨完打之後,能不能改了這渾身的毛病!”
說完便讓水溶去取板子。“給我使勁兒的打!告訴你,你要是敢留情,就別怪我無情!”
“這……”
“奴婢領罰!”晴雯突然出聲,讓衆人喫驚不已。
芋頭更是手足無措,最後還是老王妃點頭,才顫顫巍巍把板子拿了過來,高高舉起,在空中猶豫了片刻,一咬牙打了下去。
“啪!”
晴雯白白的手掌上,落下了一點點紅。芋頭又舉起起板子剛要打,水溶在旁邊悠悠的道:“芋頭,你小子該不是動了心思,看上這丫頭了吧?下手這麼輕,沒喫飯呢!”
芋頭忙搖頭解釋。“王爺,我沒有,沒有。”
“那你就給我使點勁兒!”可以看得出來,水溶已經非常生氣了,沒有耐心了。
晴雯用只有她和芋頭能聽見的聲音道:“打吧,說不定能幫你家王爺能想起來什麼呢。”
芋頭心一橫、牙一咬,高高的舉起板子,只聽一個脆脆的聲音,穿進衆人的耳朵裏。
晴雯沒忍住,一個燜哼從嘴裏呻銀出來。再一細看,晴雯的手已經腫了起來。
水溶心一緊,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心好像疼了一下。
不過水溶沒在意,反而注意到自家娘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還有在場的衆人,表情都很奇怪。水溶感到有些不對,爲了試探,便道:“就這樣,給我打!”
“啪!”“啪!”“啪!”
五下……六下……七下……
十下之後,晴雯的手早已紅腫一片,腫得高高的,迎着光看,肉已經透亮了,彷彿一碰就能出血似的。
晴雯雙手,手心朝上舉着,抖得厲害,絲毫不敢放下來。面色更是疼的已經發白,嘴脣咬出了血,倒吸着涼氣說不出話來。
張晚晚幸災樂禍的看着晴雯這副狼狽的樣子,心裏暗爽。
水溶摟着張晚晚,溫柔的道:“晚兒,以後你當家作主,那府就該由你來管了。若還像以前一般,總是心腸軟那可不行,像這樣不守規矩的奴才,就得整治了。要不然傳出去,人家笑話咱們北靜王府不會管家了。”
張晚晚縮在水溶懷裏,笑的和一朵花似的。“表哥,我沒做過,也沒練過,我不行。”
“那就從現在鍛鍊唄,這有什麼難的。”水溶不在意的說道:“就先從我這個院開始管,然後慢慢的再管全府,以後還有外面那些莊子鋪子呢,事兒多着呢。”
張晚晚不懷好意的看了晴雯一眼,然後溫柔的對水溶道:“那行,表哥。我就先從這個院開始試試。不過我要是做的不好,你可不能笑話我。”
“我什麼時候笑話過你。”水溶點了點張晚晚的鼻子笑着說道。
晴雯看着這一幕,心都彷彿在滴血。若是之前沒動心也就罷了,偏偏動心的時候又是這麼個結果。蒼天弄人啊!
水溶看着站在地上的晴雯道:“可記住教訓了?”
晴雯忍着眼淚道:“記着了,王爺。”
“那就好,老夫人就算心疼你,照顧你,你也要記住自己的本分!”
一旁的老王妃看不下去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站起來攆着晴雯往外走,“打都打完了,下去上點藥吧。”
然後板着臉回頭叮囑道:“溶兒,你和晚兒還沒成親,還是要注重規矩的。”
水溶忙站起來,鄭重的道:“娘說的對,是我孟浪了。我一定會剋制自己,等我和表妹成親了之後,再一起孝順娘。”
老王妃沒說話,只是拉着晴雯往外走,邊走邊嘆氣。
出了院門,老王妃看着還呆呆的晴雯,道:“打疼你了吧?”
晴雯茫然的搖搖頭。“手不疼,心疼。”
“唉!你這孩子,其實你上回來,我就看出來了,你對我兒子動了心思了,想來在雪山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吧!你不說,我也不問。可現在偏偏他又把你忘了,你……你要留下來,是準備喚醒我兒子麼?”
晴雯低頭看了看自己那紅腫的手,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
老王妃對晴雯解釋道:“我也不瞞你了,太醫說水溶不能再受刺激了,什麼事都要順着他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看他現在一門心思的認爲張晚晚就是他的心上人,我也沒敢解釋,怕刺激了他。”
晴雯表示明白。“我看出來了,但是我也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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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呢?他現在心裏沒有你了,你這樣,不是白白受傷麼?”
“不,不是的,是他暫時把我忘了,是他生病了。”晴雯道:“既然是爲了我生的病,我就應該等着他病好了,等着他自己選擇。”
“你這孩子。其實說心裏話,這回的事,我雖然心裏埋怨你,但若是你和我那外甥女兒比,我還是願意想要你做我的兒媳婦的。畢竟你心腸不壞,是個好孩子,若能和我兒子長長久久的走完這一生,也是他的榮幸。”老王妃說到這,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留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
“沒事的,姨。你放心吧,我一定想法子,讓水溶想起我來。”晴雯一臉認真的說道。“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跪着也要走下去。”
“那你可別太刺激他,一定要慢慢的緩着來。”老王妃叮囑道。
“我知道的。盡人事,聽天命!”晴雯看着天空,強忍着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流回去。“我會一直住在這,一直到他想起我來。若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別人,我也祝福他。”
“這又是何苦呢?”老王妃搖了搖頭。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晴雯道:“我不相信老天爺會對我這麼殘忍,我堅信,水溶一定能想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