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讓他的腰線顯得格外分明柔韌。
南舟走近了些,面上神情淡淡:“他傷到你了嗎?”
“唔。”
江舫搖頭,同時注意到了南舟手上匕首尖的殘血:“……匕首還挺快的。”
南舟把刀刃一反,對準自己手腕側面,遠離了江舫。
他另一隻手攬住江舫的腰,半抱著扶他坐下。
江舫將一隻胳膊自然搭在南舟脖子上:“謝謝。”
很快,管理處老師接到隔壁寢室的投訴,上來查看情況。
江舫說是自己新買了棒球,明天想和中國朋友出去打幾棒。
因為朋友沒接觸過棒球,他們就想先在宿舍裡小小練習一下,沒想到失手砸碎了玻璃。
理由還算充分。
津景對留學生的管理一向寬松,況且江舫認錯態度良好,並主動承諾會掏錢補好玻璃。
宿管老師確認了沒有人受傷後,叮囑江舫要注意安全,隨即轉身離開。
這場本來致命的風波就這樣平息了大半。
江舫這才有時間向二人講述剛才發生的一切。
當然,他選擇xin跳過了那段自己佔據絕對優勢的時間。
李銀航聽得後背直冒冷汗。
她以為PVE遊戲模式下,人心至少會單純一點。
但她居然忘記了,在排名競爭的關系下,任何人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
她第一次開始慶幸自己即將聽到第六次沙沙聲。
到那時,自己的存在感被削弱,謝相玉可能也不會注意到自己了吧
雖然被那股力量纏上同樣頭痛且凶險,但被瘋子纏上,更沒有道理可講。
南舟倒不關心謝相玉如何。
他對江舫說:“你臉色不好。”
李銀航聞言,才特地留心看了一眼江舫的臉。
……她什麽都沒看出來。
江舫的皮膚是冰天雪地的高緯度地區裡養出來的象牙白,隻一張唇血色充盈。
李銀航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他哪裡臉色不好。
江舫:“沒事。”
南舟:“為什麽不跟我說你的計劃?”
江舫:“我怕被偷聽。那個時候,謝相玉大概就已經在我們身邊了。”
南舟:“你可以偷偷寫在我的手心裡,也可以給我發短信。”
南舟:“但你什麽都沒有做。”
江舫沉默了片刻:“你在生氣嗎?”
南舟:“是的。”
南舟:“我隱瞞聽到過‘沙沙’聲音的時候,我也向你認過錯。”
南舟:“我要一個道歉。”
江舫把架在椅背上的左臂收回,微微彎腰,鄭重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南舟抿了抿嘴。
江舫久久沒有等到南舟的回應,抬起頭來:“是態度不夠誠懇嗎?”
南舟:“你的手,怎麽了?”
李銀航:“……”大佬是X光機是嗎?
江舫看向自己剛剛架起的左臂,恍然地“啊”了一聲。
他笑問:“是我剛才收回來的時候動作不夠自然嗎。”
南舟沒有再和他說話。
他抓住江舫的手,將他寬大的黑色毛衣袖子向肘尖捋去。
他藏在袖子內的小臂上裹著的厚厚繃帶,以及繃帶表面透出的一點殷紅,讓南舟眼裡的一雙寒星微閃了閃。
李銀航一陣吃驚:“這是——”
繃帶扎得不是很緊。
再加上剛才的激烈動作,繃帶松脫了些許。
從間隙裡,南舟瞥見了裡面的部分內容。
那是“南”字的半邊。
用南舟給他的瑞士軍刀劃上去的。
不是輕微疤痕的程度。
是皮肉被深深割破、深入肌理的程度。
南舟:“……你和我分開,是為了做這個?”
江舫不甚在意,隨意地一頷首:“嗯,一部分原因吧。”
不知道為什麽,南舟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他輕聲說:“沒必要刻上去。寫上去就好。”
江舫輕松地聳一聳肩:“寫上去怎麽夠?如果那股力量夠強,讓我看不到我自己留下的和你相關的信息,怎麽辦?”
“還是這樣好。”他舉起左臂,“哪怕看不見,也會疼。疼的話,摸上去,就知道有你在了。”
無聲良久。
南舟問:“為什麽?”
江舫:“嗯?”
南舟:“……”
江舫笑開了。
他用抬起的左手絞了絞搭在肩側的蠍子辮:“是你說過,不要我忘記你的。我答應了,那麽這個承諾就永久有效。”
南舟:“……”
江舫注視著他輕擰著的眉頭,輕松的口氣軟化了下來:“這個,也需要道歉嗎?”
南舟眨眨眼睛,突然覺得心口有點堵。
像是打上了一個結。
他抬手揉了揉,沒能解開。
再揉了揉,那結反倒扭得更結實了些。
南舟不說話,拉過江舫的手臂,端詳著染血的繃帶。
南舟說:“你明明知道,我剛才不是想問這個的。”
江舫不語。
……南舟說對了。
他想問的是,自己為什麽要為他做到這樣的程度。
江舫很想說出自己的理由。
但滑稽的是,他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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