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並不是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只是他見不得謝末桃臉上流露出絕望和痛心。
聽到醫生的話,幽深的眸子泛着冰薄的寒光,沉默地盯着醫生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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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擡起放到右邊的衣袖上,骨節分明的大手,邊走邊解開一個釦子,好似一頭捕食的野獸,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向着病房走去,迎面碰到從電梯裏出來的喬夜。
喬夜看到自己老闆的表情,一霎那以爲是謝末桃出了什麼事,又仔細一想,明明是夫人的母親在手術室裏。
除了謝末桃,沒有一個人能讓謝二爺露出這副表情。
思慮片刻,快步走上前。
“老闆,電梯裏的監控很久之前就壞了,拿不到監控錄像。”
擡眸瞥見謝予又陰沉了幾分的眼神,馬不停蹄地補上一句。
“但是,17樓走廊裏的監控可以看到當時有另一個人跟太太的母親一起上了電梯。”
“誰?”
低沉的聲音響起,令人頭皮發麻,寒意頓生。
喬夜只覺得身後一陣冷氣,凍得脊背發涼。
“是……蔣小姐。”
說完,低下頭,不看也知道自家老闆是什麼表情。
估計他能用眼神掐死一個人。
喬夜看到監控裏跟謝母一起上電梯的人是蔣小姐的時候也是一怔,按道理說,蔣小姐根本不認識謝末桃的母親。
怎麼可能害她呢?
想來應該只是巧合,謝末桃的母親本就病重,在電梯裏暈倒也算正常事情,難免一個頭暈就摔倒了。
“蔣念心……”
聲音沉沉,聽不出情緒。
謝予幾乎從來沒有喊過她的名字,並不是覺得晦氣和厭惡,是覺得她不配。
擡手,大手微蜷,食指輕輕劃過嘴角。
“你去查,我要知道能知道的一切。”
“是。”
喬夜接到命令,立刻轉身離開。
謝予一只手抄在口袋裏,不緊不慢地走向病房。
看到謝末桃站在門外,背對着他,好像在跟護士說什麼。
眼底的寒冰不自覺地融化,沒有意識到嘴角微微上揚。
她不需要說什麼,只是站在哪兒,好像都會讓他眼底流露出一抹異樣的波動。
剛走近,就聽到面對她的小護士開口說道。
“謝小姐,本來阿爾茨海默症的病人就體弱,會引發各種併發症,衛阿姨又出了這個事情,對她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我只能保守地告訴您,衛阿姨所剩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年。”
“您也是啊,明明知道自己母親這樣,還留下她自己出去。”
語氣冰冷似乎有些責怪。
小護士正是那天值班的人,因爲這個事情被護士長罵,就把錯都怪在謝末桃身上,要不是家屬沒看好病人,病人能出事嗎?
再說了,她們是護士,雖說要隔幾個小時就查房,但並不是護工。
沒有責任照顧病人,要是病人去哪兒她們跟着去哪兒,還怎麼工作啊。
“我……我知道了。”
謝末桃緊抿着雙脣,十分內疚地說。
心裏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謝母,不應該趁她休息的時候去機場接父親,還是她太粗心了。
她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你可以走了。”
身後傳來一句冷冷的男聲。
“哦。”
謝末桃回頭看到是謝予,聽到他這麼說,應了一聲,便要推開門回去。
“不是說你。”
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謝末桃的手腕。
謝末桃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絲毫沒有預測,連着踉蹌好幾步,摔在了他的懷裏。
“呲。”
“弄疼你了嗎?”
謝予立刻鬆開手,微蹙眉頭,低頭看着她的手腕。
謝末桃看見小護士還站在一旁,癡癡地看着兩人,下意識的抽出手,輕輕搖了搖頭。
謝予沉默不語,擡頭,冷冽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小護士。
小護士雙脣微微嚅動,剛纔還喫驚於眼前男人的美貌,這會看到他的眼神,只覺得陰森嚇人。
“你還不走嗎?”
低沉的聲音撞擊耳蝸,身後襲來一陣冷氣。
“哦。”
男人駭人又強大的氣場迫使她夾着尾巴快速溜走。
謝末桃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小護士的背影,笑着說。
“你嚇她幹嘛?”
輕輕地用手肘戳了一下謝予的腹肌。
“別往心裏去,不會有事的。”
謝予溫柔又寵溺地看向她,全然沒有了剛纔那般冷冽的眼神,聲音淳淳的說。
大手揉了揉她的腦後。
謝末桃一怔,原來謝予是聽到那個小護士說的話,怕她傷心啊。
“沒事,我知道。”
“真的沒有自責?”
“有,但是我知道沒用,還不如以後細心一點。”
“對了,我辭職了。”
“嗯。”
謝予應了一聲,似乎並不在意。
“你怎麼不問問我啊。”
頓了兩秒。
“辭職原因什麼的。”
謝末桃有些疑惑地問,自己的妻子辭職了,做丈夫的竟然不詢問一下。
“問原因的是爲了之後重新工作,你是謝氏集團的老闆娘,並不需要重新找工作。”
謝末桃瞪大了眼睛,立刻說。
“可是我聽說,你們這種人都是會把企業跟其他財產分開,還有婚前協議,我看電視劇裏就是這麼演的。”
謝予勾脣一笑,黑眸裏一抹溫柔,反問。
“我們有嗎?”
“沒有吧……”
“所以說,只要我願意,謝氏集團有一半是你的。”
謝末桃微微張開雙脣,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她算不算年紀輕輕就暴富了。
還是因爲閃婚!
作爲標準的金牛女,聽到他的話,十分激動。
但是,人要臉樹要皮,面子還是要顧及的。
“咳咳,我以後還是要去工作的。”
轉身推門走進病房。
竟然就這麼成了一個富家太太,腦子裏全是民國時期大上海豪門太太搓麻將的畫面。
呸呸呸,怎麼能這麼奢靡。
要做一個勤儉持家的好女人。
剛一靠近病牀,謝母緊閉的雙眸微微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
看到模糊的謝末桃,流露出陌生而冷漠的表情,還有些膽怯,似乎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你是?”
謝母一只手微微擡起,慘白的雙脣發出微弱的聲音,腦袋上還纏着一層層白色的紗布。
慢慢的人臉放大,等看清了些,頓了兩秒,又緊接着說。
“是我的女兒嗎?”
“媽媽!”
謝末桃輕咬着下脣,難以置信地看着病牀上的人。
媽媽竟然想起她來了。
“孩子。”
謝母輕輕地擡起手,拉住她的手臂,有氣無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