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臉提盧月娘!
秦元朗越發怒火中燒。
「韓氏,我留你在老宅奉養爹娘,你卻不安安穩穩的去做你該做的事,反倒私自離開老宅跑來京城,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可是你這些天都幹了些什麼?你不會真以為京城和老宅一般,可以隨便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你幹得那些事,快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他果然都知道了。
然而知道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安慰她,他甚至都懶得關心一下自己都經歷了什麼,就直接開罵了!
韓氏不禁想到自己剛到京城的時候,秦元朗看著自己那厭惡的眼神。
夫妻多年,她一直被這個男人忽視著,她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可是現在,她不過只是欺負了一個小丫頭一次,他竟然就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韓氏心裡的憋屈酸楚也都噴薄而出。
「秦提督大人,您請別忘了,我是秦夫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上次你的妻子在魏王府上被人抱團欺負,甚至還是你下屬的妻子帶著別人一起孤立我的,你知道了也無所謂。現在這次,我不過就是對一個小奴婢說了幾句話,怎麼您也要來教訓我了?難道在您眼裡,我這個結髮之妻就連一個別人家裡的奴婢都比不上了嗎?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她不是別人家的奴婢!她是我的女兒!我的親生女兒!」秦元朗比她更氣憤得高喝。
「你的女兒,但是賣出去了就是奴!而且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我又不是沒有給你生女兒,你真想疼愛女兒的話,你好好的疼疼咱們的女兒不行嗎?」
「你沒資格罵她是奴!要不是你這個黑心的嫡母,連庶子庶女都容不下,他們又何至於和我分別這麼久?甚至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和他們相認!」
「那不也是因為你想要寵妾滅妻嗎?我不想被滅,那就只能先一步滅了他們!」
「韓氏!」
秦元朗猛地一聲怒吼。他幾步走到韓氏跟前,布滿了紅血絲的雙眼死死瞪著韓氏的眼睛。
「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什麼時候我說過我要寵妾滅妻了?」
韓氏被他瞪得銅鈴一般的雙眼嚇得渾身直發寒。
「你……你雖然沒有親口說過,可是你對盧氏那麼寵愛,遲早有一天你肯定會這麼做的!」
「放屁!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無端猜測而已!你就是看月娘他們母子幾個不順眼,所以你就對他們下了這樣的死手!韓氏,你這個黑心腸的毒婦,我現在倒是真後悔,我怎麼沒在一開始得知你害了月娘他們母子幾個的時候,就直接把你給殺了算了1」
男人一臉陰沉的說出這些話,他冰冷的雙眸更是一直死死的盯著韓氏,看得韓氏骨子裡都變得冰涼一片。
她是真從秦元朗的眼睛里看出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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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這份殺意和當初秦元朗得知盧月娘母子幾個葬身火海的時候幾乎達到了一模一樣的高度!
曾經,這個男人是真想殺了她的,但是卻被公婆給死活勸住了。
而現在,公婆不在身邊,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了!
韓氏骨子裡都開始發顫。
然而最終,秦元朗開始放過了她。
「我一開始就說了,既然你非要來,那你就老老實實在府上待著,不要再想著興風作浪!你想要提督府人的體面,我給你,但你也給我知足點!」
丟下這話,他扭頭揚長而去。
韓氏則是雙腿一軟,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兩行眼淚立馬也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的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半天都沒有停歇的跡象。
「娘。」
好一會,韓氏才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弱弱的呼喚。
韓氏轉過頭,她發現自己生的一兒兩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了。
他們就站在距離她不遠處,幾個孩子都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韓氏立馬一把抱住小女兒,她就放聲大哭起來。
「蘭姐兒,怎麼辦?你爹他還在生我的氣,現在他還一直想把盧氏母女給接回來!他們要是真回來了,這府上就沒有咱們母子幾個的容身之地了!」
小女兒被母親說的話嚇得小臉慘白,她也忍不住滴滴答答的掉起了眼淚。
「娘,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娘當然是得保住你們的!」韓氏抬起頭,她滿是淚痕的臉上布滿了堅定——
「反正,我是不會准許你們爹把那個踐人還有她生的踐種帶回來的!既然我都已經把他們趕出去了,他們就休想回來!他們就算死在了外頭,那屍骨也不能入咱們秦家的祖墳!」
說到『死』字,她眼中忽的綻放出來一抹過分光亮的神采。
翟府那邊,夏盈一家子把客人送走,他們接下來又是好一通收拾整理。等到好容易把家裡收拾乾淨,外頭的天都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夏盈累得倒在牀上就不願意再爬起來了。
顧拓的精神還好。他坐在牀沿上看著身體舒展成一個八字趴在牀上的夏盈,男人清清嗓子,而後滿慢聲開口:「今天秦府裡頭應該會很熱鬧。」
夏盈立馬抬頭。「你還是沒忍住,和秦提督一起玩了?」
顧拓嘴角抽了抽。「不是我非要和他玩,是他不肯放過我啊!我也是為了維護咱們家的安寧,這才不得已捨身取義的。」
他還把自己的行為說得挺高大上的!
然而夏盈的回應是不屑的撇唇。「你都幹了些什麼,老實交代!」
顧拓就老實交代了。
夏盈聽完,她立馬冷冷一笑:「看來他們夫妻回去的確會有一場惡戰。只不過……呵呵,我不看好他。」
顧拓挑眉。
「你這就太小瞧秦提督了。他一個大男人,又是一家之主,他要是連自己的夫人都鎮不住的話,他還有什麼臉面出來混?」
「呵呵,說得好像他一開始就把人給鎮住了似的!要是這樣的話,那月娘他們是怎麼到我手上來的?」夏盈輕哼。
顧拓一噎。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好啊,過去的事情先不提,現在你可敢和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