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你願意去!”長平郡王立即像看救命稻草一般朝謝知年看去。
暫時收起了對他的牴觸。
謝知年點頭,問過沈放所在的戰場後,便直接從沈幼安手中拿走了輿圖。
未留下只言片語,直接出了沈家。
直到他翻身上馬,衆人才回神,匆忙追了出去。
沈幼安張了張嘴,剛要道謝,才發現自己已經欠他良多,最後溫聲叮囑道:“注意安全!”
謝知年沒有看她,狠狠甩了下馬鞭。
烈馬長嘯,疾馳而去。
冷風掀起謝知年的衣角,獵獵作響。
一如當年,黃沙萬里,鮮衣怒馬,雄姿英發。
送走謝知年,沈母便直接回了上房,“來人,去將那個混賬給我叫來!”
“娘,消消氣。”韓氏在一旁勸道。
“拎不清的東西,我沈家養他何用!”沈母氣得狠狠拍了下桌案,最後決定親自去菡萏院走一趟。
她倒要看看這個混賬還要在那溫柔鄉住多久!
沈幼安和韓氏對視一眼趕忙跟上。
沈昔白似是早就料到沈母會來,一早便在院內候着了,等沈母過來時直接跪了下來,“孫兒不孝,惹祖母生氣了,但孫兒不去有孫兒的道理。”
“你倒是說說有什麼道理!”沈母失望道。
“長平郡王本可以做個瀟灑閒王,爲何非要趟這趟渾水,千里迢迢送小姑回瀛州?他有這麼好心?
他又是如何得知翊王有了危險?他雖然翊王關係好,但畢竟不是一母同胞。人心隔肚皮,誰能知道他究竟打了什麼主意?萬一他是故意引佑我們沈家人以身犯險呢?”
沈母眯起眼睛,“你當真這麼想?若是今日涉險之人換成你父親,你還會想這麼多麼?”
“祖母明鑑,孫兒這麼做也是爲了我沈家好。”沈昔白磕頭道。
沈母冷哼。
她可不信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話。
說白了,他並沒有將翊王當成自家人,所以也沒將他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不在乎翊王,但她在乎啊。
那是安安的夫君,是安安今後的依靠,不管他涉險一事是真是假,總要去看看。
更何況,翊王於沈家有恩。
“你可知翊王這次救了你祖父一命?”
沈昔白沒有說話。
“我沈家素來知恩圖報,僅憑這一點,翊王就值得我沈家子孫捨命相救!”沈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
忘恩負義的東西!
“是,孫兒這就去。”沈昔白從地上起身,對沈母拱手,“孫兒去之前,有個請求還請祖母答應。”
沈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沈昔白趕緊道:“孫兒不在,月兒一個人在家坐月子,難免寂寞,我想請岳母進府陪她。”
韓氏嘴角抽了抽。
真能添亂,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時候,他們沈家真是娶了個祖宗回來。
沈母閉了閉眼,應了。
“知年已經去找你五叔了,翊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去找你爹孃吧,把你五弟換下來,他才十一歲,身體還沒長成呢!”提到這個,沈母一陣心疼。
沈昔白離開後,韓氏便將知府夫人姚氏接進了府。
母女二人見面直接抱頭痛哭了一場,看得韓氏直皺眉,沈昔白又不是死了,至於嗎?真是晦氣!
她將人送到便趕忙離開了。
方氏抱着母親哭了好一會才止住了眼淚,“娘,我這月子還沒做完,昔白就被他們逼去戰場了,他們沈家這麼多人,又不是只有昔白自己,怎麼偏要爲難他?難道少了他一個,瀛州便保不住了?”
“依娘看,沈家這是給你立規矩呢!”
“立規矩?孃的話我怎麼聽不懂?”方氏狐疑,“我都嫁進來兩年了,要是立規矩早就立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是沈家孫輩的頭一個媳婦,沈家上下只有把你拿住了,纔好爲後面的孫媳婦做表率,所以她們纔會對你這般苛刻。你想想,哪個大戶人家,出嫁的姑奶奶還對小輩們指手畫腳?”
一想到自家女兒被沈頌宜罵到早產,姚氏心裏便止不住心疼。
“娘,那我該怎麼辦?”方氏着急。
“你自然不能聽她們的,她們要是管,你就鬧。要是這次被拿住了,以後你就只有受氣的份!”姚氏極有經驗道,“你忘了,當年你祖母也是這般對我的,要是我那時屈服了,哪還有我們娘幾個這十幾年的好日子?”
方氏頓時豁然開朗,“娘,我明白了!”
姚氏看着搖籃裏睡得正熟的小嬰兒道:“可惜你這肚子不爭氣,沒能生下沈家的嫡長孫,不然鬧起來也有底氣。”
“娘有所不知,沈家更喜歡女兒。”剛生下女兒時方氏還有些遺憾,但這些日子以來,她算是看明白了,從祖父祖母到夫君他們明顯更喜歡女孩。
看着姚氏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哼道:“娘看我家小姑就能看出來了,從上到下,哪個不將她當祖宗一樣供着。”
這件事姚氏倒是略有耳聞。
從前就聽說沈大將軍很寵愛家裏的小女兒,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毫不誇張。
“嫁給王爺做王妃,明明是天大的榮耀和福分,卻好像整個沈家都欠了她似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提到沈幼安,方氏便想起了沈幼安送的手鐲和銀鎖銀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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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屈地和姚氏說着這件事,“她就是看不上我這個侄媳婦,不然爲何連兩歲的如丫頭都是一套金玉頭面,卻只給了我一對玉鐲子?”
這些話她平時在沈昔白跟前是不會說的,但在姚氏面前便肆無忌憚了。
“還有這事?”姚氏一聽就火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
“娘……”方氏委屈地撲到姚氏懷中。
姚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月兒別難過,讓娘想想,娘一定給你出口惡氣!”
正在前院和長平郡王喝茶的沈幼安完全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翡翠鐲子還有這麼多風波,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記恨上了。
喝了三杯茶後,長平郡王先忍不住了,忐忑問,“四嫂找我,有事?”
“哦,也沒什麼大事。”沈幼安波瀾不驚道。
長平郡王:“……”
他瞬間想到上次被四哥叫到府上敘話一事。
眼前的女子,那語氣、神態,簡直和四哥如出一轍。
不愧是夫妻,就連拿捏他的方式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