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放開我”我用力一甩,他的手是被我掙脫了,可我就卻用力過猛,手背蹭到了身後的牆面,而那牆面有一塊破裂,上午剛剛被重新粉刷過。
皮膚被擦破,鮮血流了出來,而且滿手都是未乾的乳膠漆。
我疼得“哎呀”一聲,忙用另一只手去捂住。
“不要”李均益丟下公文包,將我的手指拿在手裏,“這樣會發炎的,讓血流出來。”
我沒好氣地嚷道:“你想讓我流血而亡嗎還不都怪你整天陰魂不散地跟着做什麼”
“怪我,都怪我。”李均益擠壓着我傷口兩側的皮膚,並試圖擦掉我手上的白漆。
我生氣地打掉他的手,“不用你管”
“走,我帶你去處理一下”他說着又伸手拉住我。
我都快討厭死他了,要不是他,手也不會受傷,自然是用力掙扎。
我不配合,他也無法將我帶走,手上還有流血,他一把抓過我受傷的手,低頭吻了下去。
“你你幹什麼”我驚慌地向外抽離,卻發現他在用舌尖一點一點清理我手上的乳膠漆。
我簡直驚訝得不知所措,他居然把這些乳膠漆喫到了自己的嘴裏。
“別弄了,你快去漱口,這東西不能喫”我衝他大喊,好在這個樓層沒有別人辦公,否則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非被人圍觀不可。
“別動,求你了。”他仍然專注在我的傷口上。
“均益”這是我自分手後,第一次這樣叫他。
他明顯頓了頓,“馬上就好。”
我的身體倚在電梯間出口的門板上,不再動。
然而,電梯的門卻在此時開啓。
裴瑾年從裏面走了出來,一眼看到了李均益正低着頭吻我的手。
我一慌,猛地將手抽了回來。
“瑾年,你不要誤會”我第一反應是向裴瑾年解釋。
可他臉色陰沉似水,根本沒看我一眼,一步一步走向李均益。
李均益看起來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抹了把沾在嘴上的白漆,回視着裴瑾年。
我急了,把受傷的手舉起來,“均益,你跟瑾年解釋一下啊”
李均益也沒看我,繼續直視裴瑾年,說道:“夏沐,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應該相信你,否則他說的話就是虛僞的,今天恰好是個機會,你可以檢驗一下他的真僞。”
裴瑾年在他面前站定,雙眸透着寒意,眉宇間盡是冰霜,脣齒微啓。
“李均益,知道我忍你多久了嗎你居然敢站到我面前挑釁,是不是活得太自在,嫌我動手太晚了”
李均益一聲冷笑,“裴瑾年,我今天就是要揭穿你,你就是個騙子,花花公子,夏沐等了我五年,卻被你花言巧語矇蔽,你還想騙她到什麼時候”
裴瑾年眉間一緊,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桂元一把將李均益提了起來,按在牆角,對着他猛打幾拳。
桂元的手如鐵鉗一樣,李均益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瑾年,讓桂元別打了,快讓他去漱口,他剛纔”我跑過去拉住裴瑾年的胳膊。
嘴角已經流血的李均益卻不知死活地說:“夏沐,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去,簡直要吐血,誰擔心他了,只是擔心桂元的手沒有輕重,不想把他打傷。
“李均益,那就讓我列舉一下你的壯舉好了。”裴瑾年雙手抱胸,臉因氣憤而更加發白。
“是誰三番五次地給我老婆送花是誰死皮賴臉地求複合又是誰挖空心思趁我不在國外,找媒體爆料,說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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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夏沐已經嫁給了我,還想方設法地給她製造困擾,難道你這麼做就是愛她的表現嗎”
我完全呆住了。
原來李均益給我送花,幾次找我複合的事裴瑾年全知道
而且,更令我震驚的是,他居然說那次質疑我這個少夫人是冒牌貨的報道,是李均益找人做的。
其實,我已經感覺到是身邊人所爲,他也的確是爲數不多的知情人,至少知道我和裴瑾年當初結婚並沒有真的感情,只是爲了氣他。
但我沒想到,真的會是他。
裴瑾年既然能把送花和求複合的事都調查清楚,所以對後面那件事的真實性,我並不懷疑。
同時,從李均益的表情上,也可以證實,這一切都是真的。
“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知道那會令我多痛苦嗎”我走到李均益面前,紅着眼睛問道。
李均益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夏沐,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會給你幸福的,早日離開,早點解脫,聽我的,好不好”
“不好”我大聲怒吼道,“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幸福你什麼都不懂,爲什麼要來插手我的生活我求你,離我遠一點,可不可以”
我太生氣了,喊得有點缺氧,眼前一陣發黑,裴瑾年扶住了我,對桂元一揮手。
李均益被放開,踉蹌了兩步,撿起了地上的公文包,沒等電梯,推開了右側的安全門,準備沿樓梯下去。
到了門口,又折回,“夏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話是對的。”
這個時候,我連扇他兩掌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雖說已談不上傷心,但畢竟跟他相處過五年,到頭來他還這樣傷我,最可氣的是還口口聲聲是爲我好。
回到裴瑾年的辦公室,我連忙對他說:“你相信我,他是爲我清理傷口,真的,不信你看。”
“我沒瞎。”裴瑾年冷冷道。
“那你看起來好像生氣了。”我嘟着嘴,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臉。
“當然生氣了,爲什麼讓他碰你”裴瑾年拿過我的手,用棉棒蘸了碘酒爲了消毒。
刺痛讓我猛地一縮,“我沒同意,他”
“好了,那我問你,如果別的女人跟我有肌膚接觸,你什麼感覺”裴瑾年不耐煩地打斷我。
“撕了她”我不假思索。
“知道就好。”裴瑾年餘怒未消。
“那都誰碰過你啊”我順勢套他的話。
裴瑾年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我嚇得吐了吐舌頭,“幹嘛這麼兇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撕誰嘛”
毫無懸念地招來一個更加嚴厲的警告,“要不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找個讓你撕的”
“你敢”我更凶地吼了回去。
他禁不住笑了,繼而故意擺出一個害怕的眼神,“的確不敢。”
“對了,李均益的確找過我幾次,我擔心你誤會,所以沒對你說。”
在裴瑾年面前,我覺得自己越發的透明瞭,什麼都瞞不過他,還是主動坦白來得輕鬆些。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誤會”裴瑾年將紗布繫好,手卻被輕輕地捧在他的手心裏。
“因爲你愛喫醋嘛,每次見到江辰希都”
“那不一樣。”他回答得很果斷。
“怎麼不一樣”
裴瑾年淺淺一笑,“李均益根本夠不成威脅,而江辰希卻不同。”
我表示很迷惑,不知他怎麼區分的,按理說李均益是我的前男友,他應該更忌諱纔對,強烈不懂他這種混亂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