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寶福給自己倒的茶,放到脣邊抿了一口,茶很香很甘。
看出了陸今安的猶豫。
“你考功名,喫喝用的,官場打點哪一樣不需要銀子。娶妻生子,離開陸家,哪件不花銀子?”她替他細細算着,他即將要花到的銀子。
她更是看出了陸今安眼底的野心,他會在人前露出一副膽小怕惹事的樣子。
定有所圖謀。
“你缺銀子,恰好我有銀子。”
陸今安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如羊脂白玉細膩,抿了一口茶,是頂尖的西湖龍井茶。
茶香甘甜,脣齒留香。
嗯,是好茶。
她的話聽在耳邊,不知是茶太燙薰得臉有點發燙亦或是她不着邊的話。
又抿了一口茶。
細細品着她的話,最後一句對他的佑惑很大。
他確實挺缺銀子。
眯着眼看向她問道:“韓小姐,你想圖什麼。”
“想圖你。”
陸今安被她這句話嗆到了,清咳了一聲。
因咳嗽嗆紅了整張臉。
韓相宜見他誤會了自己,又重新組織語言說道:“圖你日後中了狀元,當上丞相之後,對我韓家多提點。”
陸今安聽見她的話,眸光露出一絲銳利。
他心中所圖便是大楚丞相之位,他從未對人說過這些。
就連考取舉人時,他只透幾分筆力,掐點考上舉人倒數進來。
可她又是怎麼知道。
想起小時那場意外,緩緩閉着眸子。
這女人眼光還是太過毒辣。
薄脣微啓:“什麼意思?”
韓相宜趕緊將話說得清楚一些:“我猜得,你放鬆點。”也別弄得那麼緊張。
“現在對陸公子的投入,等陸公子日後中了狀元,再來商議我們合作一事。”
又解釋着:“你不要誤會,我韓家做得的生意都是乾乾淨淨。沒有偷稅漏稅,而且是堂堂正正行商的人。”
“絕不會給你惹事。”
陸今安見她如此篤定自己日後定能飛黃騰達的樣子,嘴微抽。
這菜的確好喫,還有熱乎乎的白米飯。
沉聲問道:“只是這些?姑娘便願意幫我?”
眸光移在她身上,緊緊地盯着她看。
“嗯。”
想起自己幼年因爲窮得沒飯喫,將她手上那串瑪瑙還有她頭髮的珠花取走。
她便一直記到現在。
心想,她的錢不是那麼好花。
低眉思索着。
可是,他現如今的確很缺銀子。
養大他的阿嬤病重,沒銀錢治。
“韓小姐,我接受你的提議。可是我們需要來個約定。”
“行。”
“但凡涉及到違反楚國律法,或涉及到人命的我不會出手。”
“這個肯定的。”
韓相宜欣喜問道:“那合約一事,便達成?”
“是的。”
“往後陸公子每月所需紙筆用的東西,還有喫穿,我會派丫鬟每月給一百兩。另外呢,若是陸公子考上狀元,再添些。”
“嗯……。”陸今安怎麼覺得這事有點不太對勁呢。
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韓相宜站起了身,臨走前讓寶福給了他一百兩。
很划算,這筆買賣談得。
每月以最少的銀錢,
她爲自己談成一筆生意而感到輕鬆。
臨走時。
寶福,春桃將食盒還有一套茶杯。
鋪在石桌上的布匹收了回來。
回到馬車裏。
陸今安望着要石凳石桌上的東西被收拾的乾乾淨淨,不留任何痕跡。
若不是空氣中停留淡淡的梔子花香。
手中握着她給的銀票,想起韓相宜的話。
心裏在盤算着。
他將銀票藏在懷裏,遞給老伯,讓他將銀票拿給阿麼看病。
“公子,那女子是不是威脅你了?”
“沒有,老伯別想太多有的沒的。去找個好點的大夫替阿麼看病,抓藥。”
“是,公子,奴才這就去抓藥。”
陸今安心想,她所謀不過是能護韓家,韓家一個小富商。
他也能護得住,所以這筆買賣他應了。
原以爲她會……。
馬車上。
回到韓家。
現在韓記繡坊缺個大掌櫃一職,還有將大舅的人帶走後,空缺的人。
有些頭疼,該找個什麼的樣來接管。
起碼在大哥回來後,自己能將韓家完好交給大哥。
所以,這大掌櫃得找個有能力的人。
換了一身藏青色圓領長袍,斜邊半翻領釦。
胸前右側繡鎏金祥雲紋,窄袖袖口。
玄色絛帶束腰,絛帶下懸着一塊青玉葵花佩,烏黑髮絲束起鑲碧鎏金金冠固定着。
胸前用白布纏了好圈,才束平,有點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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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男裝雖勒得慌,但是勝在方便。
“哇,這是哪家俊俏少年郎?長得真俊。”寶福發現小姐一身男兒裝,是真好看,身姿挺拔。
眉型還特加粗了些許,少了女子的柔和,多了男子氣概。
“寶福,你又貧嘴了?是不是皮又癢了?”
“不敢。”寶福嘴角彎了彎。
韓相宜手裏拿着一把扇,往寶福頭輕敲,笑道:“走,今天咱們去人牙子市場找包打聽。”
“好嘞。”
韓相宜想去人牙子市場找包打聽。
這包打,知道哪裏有人才,想知道什麼,找包打聽準能打聽到自己想聽到的事。
包打聽一看見韓公子便眉開眼笑問道:“韓公子,你已經很久沒來我這了?”
“咳咳……。”韓相宜每次看見包打聽光滑的大腦門,就忍不住想笑。
“想找個會做生意,又懂算的人。”
包打聽聽見韓公子的要求,習慣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很快便想到有一人。
“韓公子,符合你要求的人,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我帶你去找他。”
“行,走吧。”
來到京都百花樓樓下靠江的位置。
往停靠在小船上坐着的船伕指了過去:“就是他,這人很會做生意,腦瓜子極會鑽研。”
韓相宜往小船上的船伕看了看,他人長得瘦小,臉型看起很精明幹練。
思索着:“至於會不會做生意,還得考驗考驗。”
她往小船的人走過去。
斜對面二樓閣樓上。
謝長卿低眸品着茶。
耳邊傳來太子的聲:“九弟,孤聽說母后給你賜美人,你拒絕了?”
謝長卿清咳一聲,淡淡一笑:“臣弟這身子,長年服藥,對美人不美人早就不感興趣。”
“再說,臣弟王府前些年母后賜的四個美人已是夠多了。”他記得當初皇后賜給他的美人,被管家安排在院裏,沒去看過。
也不知道那幾位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