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邵喻言才終於畫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張符。
雖然最後的成品字跡看上去有點歪歪扭扭,談不上完美的程度,但至少效力是可以發揮的。
“明天你繼續過來練,我不一定會來,符紙不夠了就和嶽聞軒去買。”顧瑾說着,拿出一張符紙和一張紙條放在桌上,“紙條上有地址,到時候讓老闆給我發個消息就行。”
邵喻言沉默着點點頭,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直到兩個人類一起離開別墅,顧瑾才偏過頭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看着少年堅毅的眼神,顧瑾有些詫異。
邵喻言垂下眼眸,也沒解釋什麼。
主要是覺得說出來有點太矯情了,像得了便宜還賣乖哭窮。
那些符紙如果在顧瑾手上的話,根本就不會有損耗,她教自己玄術本來就一點學費都沒收,現在還平白多出了一筆損耗費。
邵喻言自覺他臉皮沒厚到這個程度,分幣不花就學了別人的本事。
之前賺的五十萬他是存在那裏,等湊齊了就還給程媛的。
旁邊的顧瑾在愣了一下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的想法,不禁輕笑:“行,等你掙到錢了就還回來唄。”
她之所以會教邵喻言,除去他本來就有天賦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爲程媛。
畢竟這是自己閨蜜看上的人嘛,而且多半都能走到最後,邵喻言以後除了自己的事業,還有這麼一層副業,以後他們倆想養老了,邵喻言給人看看風水算算卦,偶爾抓抓鬼,不用天天準時準點上班也能維持住生活水平,日子過得指定是要比原書中還好的。
想到這裏,顧瑾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笑眯眯的問道:“對了,你和程媛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邵喻言的動作一頓,眼神落到前面的道路上,像是迴避似的,“我和她…沒什麼進展。”
他本來想說他和程媛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兩人連牀都上過了,這麼說的話好像有點歧義,搞得像當初那意外的一晚很不正經,自己不想負責似的。
目前在他心裏,他和程媛更像是欠債人和債主,除此之外最多就是朋友。
大概要等錢還清、沒有負擔了,他才能去肖想別的。
“還沒進展?”顧瑾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我還以爲你倆都該在一起了。”
“…別開玩笑了,我和她現在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邵喻言眼底劃過一抹自嘲。
自從和程媛在A市出去過幾次之後,他深刻意識到了兩人的差距。
他是個要靠勤工儉學和獎學金才能讀完大學的窮學生,程媛是豪門的千金小姐,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程媛隨便一件衣服,他一年的獎學金都不見得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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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無法逾越的鴻溝,邵喻言怎麼敢現在就和她發展感情,又該拿什麼去發展感情。
顧瑾輕笑一聲:“你倆當然是一個世界的,只看你們願不願意容納對方進入自己的世界罷了。”
【真要說的話,我和霍狗才不是一個世界的,而且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不是一個世界’】
【誒,我咋會想到他?】
邵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好像挺支持我和程媛在一起?”
“是啊。”
“爲什麼?”
程媛和顧瑾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作爲閨蜜,貌似顧瑾應該站在程媛的角度上,爲了她的幸福考慮。
而一個家世稱得上貧窮的大學生,目前看來顯然不是能給程媛幸福的人選。
顧瑾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有什麼爲什麼,一個帥一個漂亮,郎才女貌就該在一起。”
邵喻言:“……”
磕cp是吧?
見他有點兒無語,顧瑾也沒多解釋,正好到了別墅區外面,她打了個招呼就自行離開了。
真要說起來的話,她應該是提前看了答案纔會支持的,無論是記憶中那關於原書的模糊印象,還是從兩人之間的羈絆看來,他們未來都會是彼此的真愛——雖然真愛不一定就有好的結局。
總之,既然程媛喜歡邵喻言,而且天意也如此,爲什麼不支持呢?
*
和邵喻言分別之後,顧瑾走到路口準備打車回去,先前那輛順來的跑車被她放在梨景熙園的車庫喫灰了。
主要外面很多地方找不到停車位,她又嫌麻煩,所以近一點的地方都不太想開車。
背後突然投來一道冷冽幽怨的視線,顧瑾微蹙着眉回頭,發現某輛熟悉的黑色豪車出現在身後,而車內的霍晏臉色陰沉。
“……”
怎麼感覺跟偷情被抓包了似的?
車慢慢來到面前,霍晏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顧瑾身上,“上車。”
要是有其他人在的話,肯定會被霍晏的氣場和表情嚇到,但顧瑾完全就沒在怕的,一邊拉開後座的門,一邊還能吐槽:
“你那什麼表情,跟便祕了似的。”
霍晏:“……”
見女人直接坐到了後座,他心裏火氣更甚,再次開口:“坐到前面來。”
看出來他心情不是很美麗的樣子,顧瑾不情不願的下車換到了副駕駛。
其實她有點想直接坐霍晏腿上,然後告訴他這就是前面來着。
不過還是算了吧,這條街到處都有監控的,可以通過擋風玻璃看到裏面,她可不想因爲玩一些太刺激的play被請去喝茶。
看到女人難得乖巧的沒有唱反調,也沒在心裏唱反調,霍晏氣惱之餘還有點受寵若驚。
心情突然就好了一半。
他回家發現沒人,就想着過來看看顧瑾是不是在這兒,沒想到正好撞見她有說有笑的和另一個男人走出來。
那男人看起來很年輕,身材勻稱,肌肉更是自然流暢,就連那張臉都超過了一些明星,真正的小鮮肉。
危機感一下子就從心裏迸發,尤其是看見顧瑾還擠眉弄眼的跟那小鮮肉講話,笑得既開心又有點寵溺。
霍晏當時就酸成檸檬了,他這麼久以來都沒這待遇,怎麼別人輕輕鬆鬆就能得到?
“想什麼呢?心情不好?”
顧瑾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霍晏回過神來,臉上彷彿寫了‘不開心’三個大字,卻偏偏嘴硬得很:“沒什麼。”
“你唬鬼呢,臉都要垮到地上了。”
“我臉垮,剛纔那個就很帥嗎?”
脫口而出的話說完,霍晏和顧瑾都當場頓住了。
顧瑾一言難盡的看了他幾秒,不太確定道:“你不會是喫醋了吧?”
“沒有。”
霍晏回答的毫不猶豫,卻不敢看她了,轉過頭盯着前面的路,啓動車輛。
“答這麼快,那指定是喫醋了。”
“我沒有。”霍晏說着說着語氣就變得悶悶的,“我有什麼資格喫醋。”
顧瑾聽出了一點委屈和控訴的意味,好像在責怪她沒給他一個名分。